秘道尽头的石门在寒月石光晕中缓缓洞开,扑面而来的不是腐臭瘴气,而是刺骨的阴冷——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座圆形石窟,中央的黑水池泛着油光,池心立着根盘龙石柱,柱顶嵌着颗拳头大的墨晶,正是瘴雾的真正源头“母巢核心”。石柱上缠着发黑的古蚕丝,与池边散落的寒月石碎块,构成了半残的镇邪阵。
“是先辈的封印!”苏清寒盯着石柱上的纹路,与柳玄手札里的“锁邪阵”图完全重合,“只是蚕丝枯了,寒月石碎了,才让邪祟破印。”话音刚落,墨晶突然亮起妖紫光芒,池水中窜出数条黑雾凝聚的触手,直扑最前排的猎户。
林砚立刻甩出蚕丝网:“按联防阵形!猎户组用桑木矛挡触手,药农组浇月露草汁,织娘组把预警符贴石柱!”阿桃捧着《寒月谷守护录》蹲在石缝后,快速翻到“锁邪阵修复法”:“师姐!需用活蚕丝绕柱九圈,每圈都要沾护谷者的血!”
苏清寒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新抽的蚕丝上——莹白丝线瞬间染上淡红,寒月石的光晕顺着丝线蔓延,刚缠上石柱第一圈,枯蚕丝就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墨晶尖鸣着射出紫雾,阿禾举着晨露陶瓮泼过去,紫雾遇晨露化作白烟,“守护录里说晨露能净化邪力!大家快泼!”
四村村民立刻行动起来:西坡村的汉子们扛着桑木架,将石柱围出方形防护栏;北沟村的妇人不断递来新酿的月露草汁,织娘趁机将绣着蚕丝结的符纸贴满柱身。当苏清寒缠到第九圈蚕丝时,石柱突然震颤,池底浮起块刻字石板,上面是柳玄的字迹:“阵成需众力灌灵,晨露为引,草木为基。”
“所有人把信物放进池边凹槽!”林砚大喊。寒月谷的晨露碗、邻村的桑枝、西坡村的草药、北沟村的泉水一一嵌入凹槽,瞬间泛起青光。苏清寒将柳玄手札按在墨晶上,右眼的蓝光与寒月石光晕交汇,猛地灌入石柱:“以护谷者之名,重锁邪祟!”
墨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黑雾触手在蚕丝网中消融。池水中的黑油渐渐褪去,露出底下铺着的旧蚕丝——是柳玄当年留下的,此刻正与新蚕丝缠绕在一起,泛着温暖的莹光。当最后一缕紫雾被晨露净化,寒月石的光晕从石柱顶端扩散,将整个石窟照得透亮。
阿桃摸着新缠的蚕丝,发现上面竟浮现出细小的纹路,与《守护录》的封面一模一样。老村长捡起块修复好的寒月石碎块:“以后这石窟就由四村轮流看守,每月十五来换蚕丝。”织娘捧着刚绣好的布过来,上面绣着众人合力修阵的画面,中央是个蚕丝编的“盟”字。
离开秘道时,苏清寒回头望了眼石窟——石柱上的蚕丝在光晕中轻轻晃动,与谷口的联防祭坛遥遥呼应。林砚将新写的“母巢破邪法”添进《守护录》,阿桃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蚕丝结:“以后弟子们就知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夜色渐深,寒月谷的蚕丝林泛着淡蓝微光。苏清寒将柳玄手札放在禁阁东墙下,寒月石的光晕落在手札上,与石窟方向的光连成一线。她忽然明白,师父和柳玄留下的从不是完美的封印,而是“用传承联结众人”的法子——就像这蚕丝,一根虽细,拧成一股,便再也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