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跟着苏清寒、林砚踏出纹脉通道时,沧澜的暮色正漫过礁石滩,咸湿的海风卷着共生草的清香扑在脸上。澜汐早已立在通道口的老榕树下等她,月白色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发间流转的淡蓝共生纹光点,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落在阿霜肩头,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光:“你总算回来了,镇汐珠这几日总在蚌壳里震颤,我就知道你找到关键了。”
话音刚落,老鬼的藤杖声从石径那头传来,他快步走近,杖头缠绕的青藤还沾着藤林的晨露,连鬓的胡须上都挂着细碎的水珠:“丫头片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藤林里的蚀纹虫幼虫虽被压制,可总像有东西在暗处引着它们往村子爬。”
阿霜笑着迎上去,将怀里的竹简、余纹珠和地图一并摊在榕树裸露的气根上。竹简展开时带着陈旧的草木气息,泛黄的竹片上,古字边缘还残留着淡蓝的纹痕,阿霜指尖顺着纹痕划过,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你们看,千年前雾隐山的剑修带着剑纹,从纹脉通道来到沧澜,和当时的共生者联手——他们把剑纹刻在封印裂隙的岩壁上,再用共生纹织成网,像捆绳子一样把熵蚀源头困在了中间,这枚余纹珠就是当年用来串联两种纹路的‘针’,能让剑纹和共生纹牢牢缠在一起。”
林砚蹲下身,指尖轻抚地图上标注的“封印裂隙”,指腹蹭过那处微微凸起的纹路:“这里就是你遇到母虫的地方?你看,地图上封印点旁还刻着淡红纹路,像是……熵蚀能量外溢的痕迹,难怪母虫会守在那儿,它是在给裂隙里的熵蚀源头‘喂食’。”
苏清寒凑在一旁,手里攥着那只装蛊雾的青瓷瓶,指腹反复摩挲着瓶身上的缠枝纹,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郁:“东村的张阿婆上周被蚀纹虫咬伤,胳膊上的黑纹到现在还没消,要是再等下去,怕是会有更多人遭殃。”她说着抬头看向阿霜,眼底的担忧里藏着笃定,“你说怎么做,我们都跟着你。”
老鬼闻言,藤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杖头的青藤突然舒展,抽出几缕细藤在地面勾勒出纹脉通道的简图:“慌什么,咱们先把算盘打清楚。”他指着简图上的“通道中段”,语气沉稳,“裂隙里的熵蚀能量憋了千年,肯定比千年前凶,硬闯不行。林砚,你擅长纹脉推演,明天天亮前把通道里的光结都加固一遍,尤其是靠近裂隙的那几处,别让熵蚀能量漏出来伤了人;清寒,你带着你的蛊雾去各村守着,要是有漏网的蚀纹虫,就用雾把它们困在村口的石阵里,别让它们往共生草田钻;澜汐,你得去一趟共生脉的源头,用镇汐珠引动脉眼的能量,到时候顺着纹脉往裂隙送,给阿霜搭把手。”
澜汐点头时,发间的共生纹突然黯淡了几分,她抬手按住心口,脸色微微发白:“不对,共生脉在颤——裂隙那边的熵蚀能量好像醒了,刚才那一下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阿霜猛地握紧了手里的古剑,剑身上的淡蓝纹路瞬间亮起,发出低沉的剑鸣,像是在呼应她的心跳。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余纹珠,珠子正随着共生脉的震动微微发烫:“不能等天亮了,现在就出发。”她抬眼看向身边的三人,眼底映着暮色里的微光,“千年前他们能联手守住沧澜,这次我们也能。”
老鬼见状,藤杖一扬,杖头的青藤卷住旁边的石凳,稳稳递到阿霜面前:“先别急,我去藤林叫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子,把加固光结的材料搬到通道口,你趁着这功夫,把古剑和余纹珠的共振再试一次,免得到了裂隙前出岔子。”说罢,他转身往藤林走,青藤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浅绿色的痕迹,很快消失在石径尽头。
苏清寒伸手帮阿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将青瓷瓶塞进她手里:“这瓶是我新炼的‘凝雾蛊’,遇到熵蚀能量能凝成屏障,你拿着防身。”林砚则从袖袋里掏出一卷泛着银光的纹纸:“这是我提前画好的剑纹拓片,要是古剑的能量不够,就把拓片贴在裂隙岩壁上,能暂时代替剑纹引动共振。”
阿霜接过东西,指尖触到两人递来的物品,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澜汐走到她身边,抬手将镇汐珠从蚌壳里取出,珠子上的蓝纹与阿霜怀里的余纹珠相触,瞬间迸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走吧,共生脉的能量已经在往通道这边涌了,我们得赶在熵蚀能量冲出来前,把封印补上。”
四人并肩往纹脉通道走,暮色渐深,礁石滩上的共生草纷纷亮起淡蓝的光,沿着通道口连成一条发光的路。阿霜握着古剑,感受着掌心余纹珠的温度,耳边是同伴们平稳的脚步声——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闯入险境的旅人,身后有沧澜的海风,身边有并肩的伙伴,连古剑的剑鸣里,都带着几分笃定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