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底层的石门被撞得震颤不止,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塔楼微微晃动,石壁上镌刻的符文因震动泛起细密的裂纹,金色光韵如同破碎的琉璃般闪烁不定。林砚背靠石门,双手死死抵住门板,左臂的暗紫熵气已蔓延至手肘,衣料下的皮肤灼热得像是贴了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他咬着牙将仅剩的灵力尽数灌入长剑,剑刃斜抵在石门缝隙处,暗紫纹路与石门符文交织缠绕,勉强在门缝处凝成一道薄薄的光墙,可光墙在巨型熵兽的撞击下不断扭曲,裂纹正顺着剑刃缓缓蔓延:“它力气太大,石门撑不了多久了!沈砚,快!”
沈砚蹲在中央石台旁,掌心的残简金芒忽明忽暗,表面纹路正与暗河方向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岩层感知到晶石的位置。“残简的力量能暂时牵引晶石过来,只要让它落入凹槽,就能启动封印!”他话音未落,便将残简狠狠按在凹槽中央,金纹顺着凹槽的符文轨迹快速蔓延,与塔楼四壁的符文连成一道细长的金色光链,光链如同活物般扭动着,顺着塔楼地基延伸向暗河方向。
苏清寒见状,立刻踉跄着上前,腕间仅剩的几缕银丝猛地绷直,如同蛛网般缠上光链。此时光链刚触及塔楼外的熵气,便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灰翳,金芒瞬间弱了几分。苏清寒咬紧牙关催动灵力,银丝泛着微弱的银辉,一点点将光链上的熵气剥离,可熵气如同附骨之疽,刚清理掉一层,又有新的熵气顺着光链缠上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光链太弱,再被熵气侵蚀就断了!”
就在光链艰难地朝着暗河推进时,塔顶的淡金光罩外,那道悬浮的暗紫流光突然躁动起来。它猛地旋转起来,周身的熵气形成一道小型旋涡,旋涡中飞出数道暗紫气丝,顺着光罩的缝隙钻了进来,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延伸的光链。光链的金芒被暗紫气丝死死缠住,每一寸推进都变得异常艰难,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牵引晶石的力量也骤然减弱。
更糟糕的是,墟场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另一道暗紫流光正裹挟着浓重的熵气,朝着塔楼疾驰而来!不过数息时间,它便抵达塔顶,与先前那道流光盘旋交织,两道流光的熵气相互融合,瞬间暴涨数倍,形成一道暗紫色的熵气风暴,狠狠撞在光罩上。“砰”的一声巨响,光罩上的符文剧烈闪烁,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半尺宽的口子,更多的熵气顺着口子涌入塔楼,朝着金色光链扑去。
“两道流光在联手干扰光链!”苏清寒的银丝被熵气侵蚀得寸寸断裂,最后一缕银丝消散时,她猛地晃了晃,险些摔倒,只能靠着石壁勉强支撑,“我撑不住了……”沈砚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死死盯着光链,指尖不断催动灵力注入残简,残简的金芒突然暴涨,顺着光链节节推进,如同劈开混沌的利剑,终于穿透层层熵气,触到了暗河底的晶石。
晶石感应到残简的召唤,猛地挣脱河底的泥沙,表面的暗紫熵气剧烈翻涌,却仍被光链牢牢锁住,顺着光链的轨迹,朝着塔楼快速飞来。可就在此时,身后的石门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道狰狞的裂缝从门缝处蔓延开来,巨型熵兽的利爪猛地探了进来,锋利的指尖几乎要触到林砚的后背。林砚瞳孔骤缩,猛地转身挥剑,剑刃精准斩在利爪根部,暗紫熵血喷溅而出,可他也被熵兽的反震力掀得连连后退,重重跪倒在地,长剑插进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左臂的熵气纹路又深了几分。
沈砚余光瞥见林砚遇险,心急如焚,可此时晶石已顺着光链飞到塔楼门口,距离石台仅数丈之遥。两道流光见状,竟冲破塔顶的光罩,化作两道暗紫残影,直扑晶石而来——它们显然是想在晶石归位前将其截住!“拦住它们!”沈砚嘶吼着,可他正全力牵引晶石,根本无法分心。苏清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催动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灵力,周身泛起淡淡的银辉,竟直接扑上前,用身体挡在了晶石与流光之间。
“砰!砰!”两道流光狠狠撞在苏清寒身上,银辉瞬间破碎,她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顺着石壁缓缓滑落。但正是这短暂的阻拦,让晶石得以冲破阻碍,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石台,“咔嗒”一声,精准嵌入了凹槽之中。
刹那间,塔楼四壁的符文尽数亮起,金色光韵如同潮水般涌向凹槽,顺着晶石表面的纹路快速蔓延。金芒冲天而起,穿透塔顶的破口,将两道流光震飞出去,流光在半空中翻滚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却不敢再靠近。石门处的巨型熵兽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便没了动静,门缝处的暗紫熵气快速消退,显然是被塔楼的封印之力压制住了。
林砚撑着剑缓缓起身,望向石台上的晶石,刚想松口气,却见凹槽中的晶石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表面的熵气与塔顶的两道流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暗紫熵气顺着凹槽蔓延,竟开始侵蚀塔楼的金色符文,原本冲天的金芒渐渐黯淡下去。沈砚望着掌心彻底失去光泽的残简,心头一沉——他原以为晶石归位便能彻底封印,可现在看来,这只是新危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