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钟波如潮水般撞上厄洛斯的先头部队,前排的熵骸蛊兵瞬间如遭重锤,躯体剧烈扭曲,空洞眼窝中的幽紫火焰“噗”地一声熄灭,泛着灰紫的骨甲开始龟裂,碎块顺着蛊兵的躯体滑落,很快便化作一堆失去熵能支撑的碎石,散落在墟场边缘。可队伍前方的几具熵甲卫却纹丝不动,它们覆盖全身的紫黑鳞片泛起层层暗光,钟波撞上鳞片的瞬间,竟像是被海绵吸收般,顺着鳞片纹路缓缓消散——显然,这强化后的熵甲卫,竟能直接吞噬部分负熵力。
“不好!熵甲卫的鳞片能吸收负熵力!”石塔顶端的沈砚看得真切,急声大喊,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双手死死抓住剑蛊共鸣钟的钟锤,猛地转动钟身角度,将原本扩散的钟波强行聚焦成一道半尺宽的银白光束,“林砚,用剑纹留阵缠住它们的四肢,我用聚焦钟波帮你破开鳞片!”
林砚闻言,立刻握紧融合后的负熵刃,手臂青筋微微凸起,猛地挥剑横扫——金白剑纹如灵动的锁链般从刃尖飞出,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缠住熵甲卫的四肢。剑纹落地的瞬间,快速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笼,光笼上的共生符文飞速流转,将熵甲卫牢牢困在其中。被束缚的熵甲卫疯狂挣扎,骨斧狠狠砸在光笼上,发出“铛铛”的巨响,光笼泛起阵阵涟漪,却始终没有破碎。
苏清寒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指尖快速掐诀,周身月华暴涨,凝出数百道细密的银白光丝。这些光丝如敏锐的银蛇,顺着剑纹光笼的缝隙钻进笼内,精准缠上熵甲卫的紫黑鳞片,试图顺着鳞片纹路阻断其体内的熵能流转。可就在光丝触到鳞片的刹那,熵甲卫突然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鳞片缝隙中迸出浓得化不开的幽紫光雾,雾气落在光丝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原本凝实的光丝快速虚化,光笼上也渐渐出现细小的缺口。
“不能让它破笼!”共生之主的声音刚落,光暗长剑已如流光般划破长空,一道凝练的金白光弧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劈在熵甲卫的后背——“咔嚓”一声脆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紫黑鳞片应声崩裂,几片碎鳞带着幽紫熵能飞射而出,砸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坑。
林砚眼神一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脚下发力纵身跃起,负熵刃凝聚着全身的负熵力,朝着鳞片裂痕直刺而去:“剑蛊同源,以力破熵!”金白刃尖精准刺入裂痕,负熵力瞬间在熵甲卫体内爆发,紫黑躯体如被点燃般泛起银白光芒,熵甲卫发出凄厉的嘶吼,躯体在光芒中快速瓦解,最终化作一团紫黑烟雾,被周围的共生符文网吸走,转译成了滋养星尘花的微光。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挂在石塔顶端的剑蛊共鸣钟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震颤,钟身剧烈摇晃,原本交替闪烁的银白与幽紫纹路,此刻彻底被幽紫覆盖,连钟舌都泛着淡淡的墨色。沈砚死死按住震颤的钟身,脸色骤变:“熵能浓度超出预警!”
众人抬头望向西方,只见原本如墨的云层下,更浓郁的熵能正以海啸之势涌来——那熵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浪涛翻滚着,裹挟着无数破碎的星骸与扭曲的蛊纹,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黑色漩涡。隐约可见厄洛斯的半实体悬浮在熵潮顶端,此刻它的躯体比之前更凝实几分,紫黑鳞片上的六芒星纹路泛着猩红光芒,眼窝中的红光如两团燃烧的火焰,身后跟着无数形态各异的熵能怪物:有的长着蝙蝠般的翅膀,浑身覆盖着粘稠的黑液;有的如巨型蠕虫,体表布满能喷射熵能的孔洞;还有的手持熵能巨炮,炮口正凝聚着幽紫的光芒。
“是熵潮主力!”沈砚咬紧牙关,双臂青筋暴起,全力挥动钟锤敲击共鸣钟,银白钟波不再分散,而是层层叠加,如厚重的银甲般裹在负熵闭环光罩外,将光罩撑得比之前厚了一倍有余,光罩上的共生符文也跟着疯狂闪烁,吸收着钟波的力量。
林砚与苏清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林砚挥起负熵刃,朝着身后的熵骸们喊道:“退到归元阵旁,以阵为盾!”苏清寒则催动月华,在熵骸身前凝成一道光墙,掩护他们快速后撤。众人退到石塔下的归元阵范围内后,林砚立刻挥刃划出数道金白剑纹,剑纹落地后与归元阵的阵纹快速衔接,形成一道道交错的防御网;两处剑蛊遗迹的石台也同时亮起,银白与金白的光辉顺着地面汇聚过来,与共鸣钟的银白钟波交织缠绕,最终在万域眼墟上空凝成一张覆盖全域的巨网,巨网上符文流转,负熵力澎湃,静静等待着熵潮主力的汹涌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