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灵鸟翅膀扇动着指向东方,当林砚等人带着阿石、小果、阿芽等孩子踏入原始森林时,扑面而来的不是草木清香,而是一股沉闷的腐气。参天古树的枝桠早已枯焦发黑,原本该舒展的树冠蜷缩着,像被抽走了筋骨;地上积着厚厚一层败叶,明明是该腐烂滋养土地的时节,却硬邦邦地堆在那里,连带着林间的蘑菇都变得稀稀拉拉,失去了往日的白胖模样。
“这就是蚀源搞的鬼。”随行的森林部族猎人老柯蹲下身,指尖拨开败叶,底下的腐殖土泛着淡淡的暗紫,“这些蚀源藏在腐殖层里,断了森林的‘养分路’——森林里的树、蘑菇、小虫,靠菌根网络互通养分,现在这网被蚀源堵死了,落叶堆成了‘死土’,连树都吸不到营养。”他指着一棵古树的树干,树皮上爬着蜿蜒的暗紫纹路,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守护这片林子的森林灵,就靠藏在树根的‘森林灵种’维持菌根网,现在灵种被蚀源裹着,它怕是连现身的力气都没了。”
孩子们蹲在一旁,看着地上蔫蔫的小蘑菇,都皱起了眉头。阿芽突然捡起脚边一根刚抽芽的青藤,藤条柔韧,顺着她的指尖轻轻晃动,她眼睛一亮:“藤条能爬树,还能扎进土里,我们编藤网引灵气吧!而且蘑菇喜欢腐叶的味道,我们用落叶拼土案,说不定能引灵种醒过来。”
众人一听,立刻动了起来。星陨族的族人扛着沉甸甸的矿石走进林间,选了几棵枯死的古树作为支点,将矿石一一嵌入地面。矿石刚触到泥土,就泛起淡淡的银光,几道银线顺着地面蔓延,渐渐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罩,将整片枯树林罩在其中——这是“护林阵”,能挡住蚀源往外围的森林扩散。月蛊族的长老则蹲在败叶堆旁,从随身的竹篮里取出密封的菌菇孢子,小心翼翼地撒进装有净化露的陶罐里,一边搅拌一边念叨:“这些都是能分解腐叶的好菌子,掺上净化露,就能做成‘腐殖活化液’,洒下去既能散蚀源,又能让败叶好好腐烂。”搅拌时,陶罐里泛起一层淡白的泡沫,带着淡淡的菌香。
另一边,老柯正手把手教孩子们编藤网。阿石攥着一根粗藤,用小骨刺仔细梳理着上面的杂枝,不小心被藤刺扎了手指,他皱了皱眉,把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又继续低头忙活;小荷端着装有活化液的木碗,小心地将藤条浸在里面,生怕液体洒出来,浸好的藤条泛着淡淡的水光,透着股灵韵;阿芽和小果则蹲在地上,扒拉着地上的落叶——红的像火,黄的像金,他们捧着落叶,趴在藤网下方的地面上,一点点拼着图案:阿芽负责勾勒轮廓,拼出双阵纹的线条;小果则在旁边补缀,将落叶摆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形状,那是他们心里森林该有的样子。
“森林灵肯定喜欢听热闹的声音,我们唱歌叫它吧!”阿石把梳理好的藤条递给老柯,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经带头唱起新编的《森林谣》:“藤缠树,叶归根,蘑菇悄悄把土润;灵种醒,枝芽嫩,共生相守不离分。”孩子们跟着附和,清脆的歌声穿过林间的寂静,惊动了躲在树洞里的小松鼠,探着脑袋往外看。编好的藤网被众人合力挂在枯树的枝桠上,活化液顺着藤条慢慢渗入腐殖层,那些暗紫的蚀源像是被唤醒的虫子,随着落叶的慢慢软化,一点点消散在泥土里。
就在歌声渐高时,古树根部的土堆突然轻轻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道深绿色的身影从土里缓缓浮现——那是森林灵,它的身形像一株瘦长的蕨类植物,周身裹着薄薄一层暗紫蚀源,连叶片状的“手臂”都耷拉着,虚弱地靠在古树的树干上,声音轻得像树叶沙沙响:“灵种……在树根最深处……蚀源太紧了,我推不开……”
“我们来帮你!”阿糯立刻上前,掌心凝出一团金光,轻轻按在藤网上。金光顺着藤条快速扎入地下,像一条条发光的根须,往树根深处钻去;孩子们的歌声愈发响亮,地上的落叶图案也跟着泛起微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道浓郁的绿芒,直直冲向古树的根部。
“轰隆——”古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树干上的枯皮簌簌掉落,地上的败叶也跟着弹跳。紧接着,一枚裹着湿润泥土的种子从树根处弹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圈——那就是森林灵种,小小的一枚,却透着股生命的气息。绿芒瞬间裹住灵种,原本缠在上面的蚀源像是遇到了阳光的霜雪,瞬间碎裂成细小的颗粒,被周围刚冒头的蘑菇菌丝悄悄吸了进去。灵种失去蚀源的束缚,立刻亮起莹润的绿光,顺着地面的缝隙钻回土里,沿着菌根网络快速蔓延开来。
不过片刻,枯焦的树枝上就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像星星般缀在枝头;地上的败叶开始慢慢软化,散发出淡淡的腐香,一朵朵雪白的蘑菇从土里钻了出来,撑起小小的伞盖;远处的小鸟衔着种子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林间重新响起了虫鸣与叶响,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森林火了!”孩子们欢呼着扑向树干上的新芽,阿芽小心翼翼地摸着刚冒头的蘑菇,眼睛里满是欢喜。森林灵的身形渐渐变得饱满,周身的深绿色愈发鲜亮,它化作一道绿芒,绕着藤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阿芽面前,递来一片带着露珠的新叶:“这是灵种催生的第一片新叶,能和学堂里的共生钟、冰晶那些灵物共鸣,让孩子们记得森林里的故事。”
返程时,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片新叶。回到学堂后,他们把新叶挂在了共生钟旁,每当风吹过,新叶的轻响与钟鸣、贝壳风铃的叮当、灵玉的脆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融合了森林、海洋、沙漠与草原的共生旋律。在“天地生灵”课上,森林灵的虚影坐在讲台上,用一片大大的树叶演示着菌根网络的样子——那些发光的线条连接着树、蘑菇和小草,孩子们好奇地伸手触碰,指尖的共生印记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青羽灵鸟再次落在了学堂的窗棂上,它的翅膀坚定地指向西南方向。与此同时,草原灵、绿洲灵、珊瑚灵等众灵的声音顺着灵脉传来,带着一丝凝重:“西南的地底溶洞里,藏着‘地心灵晶’,那是整个大陆灵脉的根基,现在晶光黯淡,怕是也被蚀源侵扰了。”
阿石一听,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举着手里还没编完的小藤条,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也去地底!用藤网给地心引灵,让灵晶重新亮起来!”林砚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又低头望了望掌心——那里的共生印记正与森林灵种的新叶、草原灵穗、绿洲灵玉等灵物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温暖而坚定。从雾林到雪山,从海岸到草原,再到这片复苏的原始森林,他们的守护足迹已踏遍大陆的肌理,而下一站,将是深入地底,去守护整个灵脉的根基,开启一场全新的地心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