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正好,月痕冰湖的冰层已化了大半,剩下的薄冰浮在水面,映着维度结界的淡蓝光,像撒了一把碎水晶。林砚领着几个孩子走在湖边,脚下的石子路干净得没了往日的瘴气痕迹,偶尔能看见几条银闪闪的小鱼,在清澈的水里摆着尾巴游过。
“苏晴姐姐怎么还没来呀?”最小的阿禾攥着林砚的衣角,手里捏着编好的草网,眼睛盯着湖里的鱼群,“说好帮我们照鱼群的呢?”
话音刚落,就见苏晴提着一个竹篮跑来,能量镜挂在胸前晃悠:“来啦来啦!刚帮族老收了蛊花蜜,还带了些蜜饯当点心。”她把竹篮放在湖边的石头上,掏出能量镜对准湖面——镜光轻轻扫过水面,湖里的鱼群瞬间清晰起来,十几条小鱼聚在一起,绕着一块半沉的冰晶游动,“看,那边鱼最多,小心别踩进浅水区。”
老周背着共鸣仪跟在后面,笑着摇摇头:“我跟来看看冰湖的水质,顺便记录下结界对水域的影响——没想到净化得这么彻底,连水底的小石子都能看清。”他蹲下身,将共鸣仪的探头伸进水里,屏幕上跳出淡蓝的数据流,“水质参数全是最优,比寒月谷的蛊井水还干净。”
孩子们早没心思听这些,举着草网跑到浅水区,阿禾刚要弯腰捞鱼,脚下一滑,眼看要摔进水里,林砚眼疾手快扶住她,顺手帮她把草网递到鱼群旁:“慢点儿,别慌,鱼群没那么快游走。”
苏晴坐在石头上,剥开一颗蜜饯递给老周:“你说咱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冰湖这么好看?以前被瘴气遮着,连湖面都看不清。”
老周接过蜜饯,看着孩子们嬉闹的背影,共鸣仪屏幕上的数据流平稳地跳着:“以前满脑子都是防熵、修阵,哪有心思看这些。现在好了,结界护着,每天看看这些,倒觉得踏实。”
正说着,族老扛着一个木凳走来,凳上放着一壶热茶:“天儿虽暖,湖边风还是凉,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他给几人倒上茶,看着水里追鱼的孩子,笑得眼角皱起,“以前谷里的孩子,哪敢这么自在地来冰湖?现在啊,都是托了你们的福。”
林砚接过茶杯,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望向远处的寒月谷——蛊田的绿意隐约可见,结界的蓝光像一层温柔的纱,罩着整片土地。阿禾突然欢呼起来,举着草网跑过来,网里躺着一条小银鱼,尾巴还在轻轻摆动:“林哥哥你看!我抓到啦!”
苏晴赶紧拿出竹篮里的小水盆,接了湖水递给阿禾:“小心别让它离水太久,玩会儿就放回去,好不好?”阿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小鱼放进水盆,蹲在旁边盯着看,眼里满是欢喜。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往回走,阿禾手里的水盆里,小鱼已被放回湖里,只剩几片从湖边摘的淡蓝花瓣,浮在水面上。老周收起共鸣仪,屏幕上记满了冰湖的水质数据;苏晴提着空竹篮,嘴里哼着月蛊族的小调;林砚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嬉闹的身影,腕骨的星辰印记泛着极淡的光,与天边的晚霞、湖面的蓝光,融成了一片细碎的暖意。
没有紧急的警报,没有混沌的威胁,只有这样辰光里的日常——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守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