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椒的辣香还飘在火塘边,中原商人孙掌柜的驼队就到了——驼背上的竹筐里,蜜本南瓜苗裹着湿润的麻布,藤蔓嫩得能掐出水,圆叶上还沾着江南的晨露。“这是蜜本南瓜,又甜又面,能蒸着吃、做饼,还耐干旱!”孙掌柜蹲下身,轻轻扯了扯藤蔓,“就是怕两样:戈壁风沙大,藤蔓会被吹断;坐果时缺昆虫授粉,结的瓜又小又少!”
阿石立刻领着人往辣椒田旁的空地去——这里挨着防风的花椒田,还能借之前搭过葡架的经验。可刚栽下苗,就发现藤蔓软趴趴地贴在地上,一遇风沙就缠在一起。“得搭架!”沙筑部落的阿筑扛来桑枝和藤条,和族人一起搭起人字形木架,架高两尺,“藤蔓顺着架爬,不沾土、不缠枝,还能通风!”巢底部的阿巢则在架下埋了滴灌管,管上扎了小孔,“南瓜耐旱但怕旱死,滴灌管慢慢渗,根能喝饱水,叶还不沾水!”
孙掌柜蹲在架边,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小剪刀:“这苗得整枝!只留一根主蔓,侧蔓全剪掉,养分才会往主蔓上的雌花走!”他示范着捏住一根侧蔓,“咔嚓”剪断,“你看,主蔓上的雌花才壮,结的瓜才大!”阿石跟着学,指尖被藤蔓的细毛蹭得发痒,也没停下——整过枝的南瓜苗,主蔓直溜溜地往架上爬,没几天就绕满了桑枝架,圆叶铺得像绿伞。
入夏后,南瓜蔓上开了金黄色的雌花,花蒂下还坠着小瓜纽,可过了几天,小瓜纽就蔫了。孙掌柜一看就笑了:“缺授粉!戈壁蜜蜂少,得人工帮它授粉!”姑娘们立刻找来亚麻布缝的软毛刷,先在雄花上轻轻扫一圈,沾满花粉,再小心地刷在雌花的柱头上——刷过粉的小瓜纽,没两天就鼓了起来,像小拳头似的挂在架上。阿药还往架下撒了拌菌粉的草木灰:“能防地下虫啃根,还能给瓜补养分,瓜长得更甜!”
深秋摘南瓜时,部落的人都乐开了花——每个木架下都挂着三四个大南瓜,金黄的外皮像涂了层蜡,抱起来沉甸甸的。阿狼抱起一个最大的,往石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盐伯把南瓜切开,挖去籽,蒸在崖心石锅里,没一会儿,甜香就飘满了部落,咬一口,又面又甜,比红枣还润;姑娘们则把蒸软的南瓜和核桃粉、枣泥混在一起,揉成小饼,放在火塘边烤,烤得外皮金黄,咬一口满是瓜香、核桃香和枣香。
商队来收南瓜时,孙掌柜拿起一块南瓜饼,递给西域商人艾力。艾力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这饼比西域的馕还香!运到西域,配着咱们的戈壁酒,准受欢迎!”林砚递过一包晒干的南瓜籽:“带些籽回去,告诉懂种南瓜的老把式,想来教做南瓜干、南瓜酱,我们随时欢迎!”月魂蛊幼虫停在南瓜饼上,驮着一小块蒸南瓜,跟着商队飞了一段,光核暖光落在南瓜上,甜香飘得更远了。
孙掌柜要回中原时,把整枝剪和软毛刷留给了阿石:“明年我带贝贝南瓜苗来,那瓜小而精,蒸着吃更甜!”南瓜田旁立了块新石碑,刻着“瓜共生”,下面列着十方部落的狼纹、孙掌柜的驼纹、阿筑的木架纹、姑娘们的毛刷纹。
夕阳下,族人围坐在南瓜架下,手里捧着热乎的南瓜饼,嘴里嚼着蒸南瓜,辣香、麻香、甜香混在一起。苏清寒咬了一口南瓜饼,对林砚说:“以前咱们主食只有馕和粥,现在有了南瓜,能蒸能烤能做饼,饭桌才算真正填得满、吃得暖了!”
林砚望向驿道尽头,又有驼铃响了——这次来的中原商人,驮着满袋的红薯苗,笑着喊:“听说你们种南瓜厉害,我带红薯苗来!这薯埋在土里长,不怕风沙,还能当主食、烤着吃,让戈壁的粮仓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