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春风吹绿了十方林,沙棘枝上冒出新叶,阿石蹲在去年埋棉花籽的土地旁,手里攥着小铲子——商队开春送来的中原棉花籽,泡了三天温菌水,却只冒出零星几棵细弱的芽,大部分籽都没动静。“这棉花籽娇气,怕是不适应戈壁的土!”他皱着眉,把没发芽的籽扒出来,递给赶来的药部落阿药。
阿药捏着棉花籽看了看:“籽壳硬,得再用护根汤泡透,还得调调土——沙太多保不住肥!”正琢磨着,驿道上的驼铃响得欢快,去年送棉花籽的商队来了,还跟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这是中原的种棉老把式种老,听说你们种棉难,特意来帮忙!”
种老一到田边,就蹲下来扒拉土:“戈壁土沙粗,得掺‘腐叶肥’!你们有落叶和菌渣不?”巢底部的阿巢立刻应:“有!巢底堆了好多腐菌叶,能当肥!”沙筑部落的阿筑则带着人,用木框围出一排排育苗床:“这样能挡住风沙,苗长得齐!”
调土时又遇了难题——腐叶肥太散,混进沙土里容易被风吹走。盐部落的盐伯拍了拍陶罐:“加把盐晶粉!能让肥粘在土粒上,还能防地下虫!”药部落的阿药则把护根汤熬得更浓,泡棉花籽时加了崖心石粉:“这样籽壳软得快,芽也壮!”
种老教大家“育苗法”:“籽要埋半寸深,浇完水用碎毡片盖着,保潮还保温!”说着指了指西域部落上次送来的旧毡片——阿石立刻找来,剪成小块盖在育苗床上。风蚀谷的族人则在田边设了可调节的风柱,裹着光核暖光:“白天挡风沙,晚上提温,棉花苗怕冻!”
没几天,育苗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绿芽,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芽尖冻得发蔫。“快盖毡!”种老急得直跺脚,西域部落恰好送新毡来,族人立刻把厚毡盖在育苗床上,林砚则举着光核绕田走,暖光像一层薄被,裹住每一棵棉苗。第二天清晨,棉苗就缓了过来,芽尖又挺了起来。
棉苗长到半尺高时,该移栽了。十方人分工协作:阿石和种老选间距,阿筑挖穴,阿巢浇水,阿药在穴底撒防虫的菌粉。西域部落的人也来帮忙,用之前编的藤筐装棉苗,防止运输时伤根。种老一边教一边说:“棉花要掐尖,这样结桃多!”阿药记在心里,当天就学着掐了几棵试了试。
夏天来时,棉田开满了白花花的棉桃,风一吹像雪片晃。族人一起摘棉桃,轧棉、弹棉,药部落的姑娘们还用新弹的棉絮,混着羊毛做棉衣——比去年的毡衣更软和。种老看着满田棉花,笑着说:“明年再种点亚麻,能织布,你们的衣裳就更多样了!”
商队来收棉花时,看着满仓的棉絮惊叹:“这戈壁竟能种出中原棉花!我们要把这棉絮卖到西域去,让大家都知道!”林砚递过一包棉籽:“带些籽去,告诉懂种棉的人,想来戈壁教手艺,我们都欢迎!”月魂蛊幼虫驮着棉絮,跟着商队飞了一段,光核暖光落在棉絮上,软得像云朵。
种老要回中原时,把锄头和种棉手册留给了阿石:“我明年还来,看看你们的亚麻长得咋样!”阿石握着锄头,指了指棉田旁的新木牌——上面刻着“棉共生”,列着十方部落、种老、商队、西域部落的标志。
夕阳下,族人穿着新棉衣在棉田边散步,棉桃的香气飘在风里。苏清寒望着满田雪白,对林砚说:“共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添新东西,日子就越来越有盼头。”林砚举起光核,暖光洒在棉田上,也洒在驿道上——远处,又有驼铃响,这次来的,是带着亚麻籽的中原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