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天地的光柱撞上玄蛊王甲壳窟窿的瞬间,寒月谷的风都停了——淡金与淡蓝交织的光像活物般钻进玄蛊王体内,它七丈身躯剧烈抽搐,节肢在地面抓出深深的沟壑,骨刺断裂的脆响混着痛苦的嘶鸣,在谷中回荡。林砚握着金色长刃的手青筋暴起,刀刃顺着窟窿往深处探,指尖突然触到一团温热的肉团,那肉团还在微微搏动——是玄蛊王的核心,裹着被吞噬的弟子魂魄的余温。
“不准碰它!”教主疯了般扑过来,黑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脸上溅满玄蛊王的黑血,眼神猩红得像要吃人。他举起骷髅权杖,顶端的黑色火焰暴涨成巨爪,直抓林砚的后心。可没等黑火爪靠近,怀中信物袋里的契魂石突然飘了出来,暖金色的光罩瞬间展开,像层柔软却坚韧的护盾——黑火爪撞上光罩的刹那,就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反震的气浪将教主掀飞,他重重砸在共生残碑上,一口黑血“噗”地喷在碑身的共生图纹上,图纹瞬间亮起微弱的红光。
林砚没回头,指尖凝聚涅盘印的力量,顺着金刃注入玄蛊王核心。光柱突然暴涨,玄蛊王体内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是核心被光柱彻底焚碎的声音。它七丈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玄色甲壳一片片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露出底下泛着黑气的嫩肉,最后整个躯体化作一滩粘稠的黑水,顺着地面的裂缝渗入地底。
就在黑水即将消失时,无数淡白色的微光从黑水中飘了出来——是被玄蛊王吞掉的寒月谷弟子魂魄。他们的虚影模糊却安详,围着林砚缓缓转了一圈,像是在道谢,随后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林砚望着消散的魂魄,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涅盘印不仅毁了玄蛊王,还让这些无辜的魂魄得以安息。
“咳咳……”身后传来教主的咳嗽声。林砚转身看去,只见教主挣扎着从残碑旁爬起来,半边脸已经被黑气腐蚀,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他突然咧嘴一笑,笑容狰狞又疯狂:“玄蛊教……不会就这么亡了!我主人会带着‘噬月母蛊’……踏平你们寒月谷!”话音未落,他突然将手中的骷髅权杖狠狠插进自己的天灵盖——“轰隆”一声,他的躯体爆开,黑色蛊粉像浓雾般漫天飞舞。
“快闭气!是腐心蛊粉!”李长老脸色大变,立刻挥起蛊幡,幡面的青光形成屏障,挡住飘向弟子的蛊粉。可还是有几名玄蛊教弟子吸入了蛊粉,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皮肤下青筋暴起,化作了失去理智的蛊尸,嘶吼着扑向最近的寒月谷弟子。
“用月魄灯的火!这火能烧尽邪蛊!”李长老一边用蛊幡缠住一名蛊尸,一边朝林砚喊道。林砚立刻抓起身边的月魄灯,将淡蓝色的灯芯对准扑来的蛊尸——火焰刚触到蛊尸的躯体,蛊尸就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化作黑灰,连带着体内的蛊虫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凑到月魄灯旁,借火焰驱散残留的蛊粉,很快,谷内的蛊尸就被清理干净。
林砚走到共生残碑前,蹲下身轻轻擦拭碑身——刚才教主喷在上面的黑血,正顺着图纹的沟壑缓缓流动,与碑身原本的青光融合,渐渐凝成几行古字。那些古字是寒月谷的上古文字,林砚跟着蛊婆学过,一眼就认了出来:“噬月母蛊藏于月蚀崖,契魂石为钥,涅盘印为引,方能封印;母蛊醒,天下蛊乱……”
“月蚀崖?是寒月谷后山的禁地!”李长老凑过来,看着古字眉头紧锁,“当年蛊婆说过,月蚀崖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有黑风,进去的人从来没出来过,原来那里藏着噬月母蛊!”林砚摸出怀中霜纹的透明躯壳,那躯壳还保持着振翅的模样,只是没了往日的光泽。他轻轻将躯壳放在残碑上,刚一接触碑身的青光,躯壳就化作一缕淡蓝色的微光,缓缓飘进月魄灯的灯芯里——灯芯的火焰瞬间亮了几分,跳动的节奏,竟和霜纹之前振翅的频率一模一样。
林砚握紧手中的契魂石,石面的透明蛊纹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残碑的秘语。远处,幸存的寒月谷弟子正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阿霜帮师兄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两人一起将断裂的蛊幡捡起来;几名年轻弟子小心翼翼地将月魂蛊群拢到一起,用体温温暖着那些还很虚弱的小蛊。夕阳的余晖洒进谷中,给满地的碎石镀上了一层金边,虽有疮痍,却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宁静。
林砚抬头望向寒月谷后山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月蚀崖就藏在云雾深处。他知道,这场与玄蛊教的战斗只是开始,噬月母蛊、教主口中神秘的“主人”,还有残碑上没说完的秘语,都在等着他。他将月魄灯揣进怀中,握紧了手中的金色长刃——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为了寒月谷,为了霜纹,为了那些安息的魂魄,他都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