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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殿那沉滞得如同水银灌肺的空气,似乎还缠在陆九章的呼吸里——阴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裹尸布,混着地底独有的腐朽血腥气,还有玉无瑕那句毒蛇吐信般的威胁——\"这才只是第一重天!\"——像根淬了冰的绣花针,扎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连带着太阳穴都一跳一跳地疼。他甚至怀疑那女人是不是偷偷往空气里撒了辣椒粉,不然怎么嗓子眼跟吞了砂纸似的,又干又涩。

他踏出沉重石门,身后那片能把人骨头冻脆的黑暗与嘶嘶作响的惨绿毒雾总算被隔绝在外。眼前是条倾斜向上的甬道,石壁粗糙得像老树皮,渗着的水珠跟哭丧鬼的眼泪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空气总算流通了些,那股甜腻得发腻的毒腥气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陈年地下空间特有的味道——混杂着湿土的腥气、金属锈蚀的酸味,还有点像他那本翻了十年的《算法统宗》受潮后的霉味,闻着倒比幽冥殿的毒气亲切多了。

脚步落在湿滑石阶上,发出的轻微回响在甬道里打着转,活像有个看不见的小贼在背后跟着他。青衫下摆沾着的几处灰绿色毒瘴腐蚀痕迹,东一块西一块,跟被野猫抓烂的破布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陆九章摊开左手掌心,指尖残留着七种墨迹混杂的污浊——红的像血,黑的像墨,黄的像尿,简直是调色盘成了精——还有一丝毒雾侵蚀后的细微灼痛,跟被蚊子叮了口似的,不碍事却膈应人。而他的右手,则像攥着救命稻草似的紧握着那柄黄铜算盘,深褐色算珠冰冷沉实,算珠间的凹槽里还嵌着点上次算错账时抠下来的泥垢,倒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甬道尽头是扇毫不起眼的黑铁小门,门轴锈得跟长了牛皮癣似的,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光线,带着股能呛死人的霉味——比他那常年不洗的袜子还销魂。陆九章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伸手一推铁门,\"吱呀——\"一声惨叫,像是有个冤魂在门后哀嚎。一股更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腐朽纸张的酸气、陈旧木料的霉气,还有淡淡铜臭——哦不,是铜钱生锈的臭味,活脱脱一个\"钱窟窿\"该有的味道。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被另一种更压抑的\"秩序\"填满。

天权钱庄的地下金库!

空间大得能跑马,穹顶却低得让人憋屈,活像被人拿锅盖扣住了似的。巨大条石垒砌的墙壁上,青苔长得跟地毯似的,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墙上嵌着的青铜兽首灯盏,兽首龇牙咧嘴,看着比幽冥殿的小鬼还凶,灯油浑浊得像碗放了三天的菜汤,燃烧的昏黄火苗跟打摆子似的摇摇晃晃,勉强照亮这片巨大地下空间——与其说是照亮,不如说是给黑暗画了个轮廓,更显得阴森森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金库中央。

三百口大小一致、深褐色厚重木箱,个个跟吃撑了的壮汉似的,被整齐堆叠成一个巨大九宫格!每一口箱子上,都贴着一张刺眼的朱砂封条,红得跟刚杀过猪似的,上面是同样刺眼的黑色大字——\"月息收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写的字,歪歪扭扭,看着像鸡爪刨的,偏偏还敢用这么鲜亮的颜色,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封条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新的压着旧的,旧的翘着边,在昏黄光线下连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猩红网格,活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住的不是苍蝇蚊子,而是一肚子的肮脏交易和虚假繁荣。陆九章目光扫过这片由箱子构成的\"九重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这哪是九重天,分明是九层地狱,每层都堆着沉甸甸的黑心钱。

九宫格箱阵旁,靠墙摆着一张巨大乌木长案。案上堆满账册、散乱票据。一个身影背对入口,伏案书写。

那是个富态中年男人,穿一身质地极好却略显陈旧的酱紫色锦缎袍子——袍子领口还沾着半片没擦干净的油渍,活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糖糕。他左手死死压住摊开的厚厚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右手捏着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银针,正颤巍巍地往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里蘸取药水。那药水绿莹莹的,像极了幽冥殿里毒蛇吐的信子,针尖刚碰到账册上\"贷期:叁月\"的\"叁\"字,墨迹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滋溜一下淡了下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抄起一支狼毫笔,笔尖在砚台里象征性地舔了舔——其实根本没沾多少墨——就在那片空白处鬼画符似的描了个\"玖\"字,末了还心虚地往左右瞟了瞟,活像个在考场作弊被抓包的秀才。

\"贷期:玖月\"。

陆九章瞳孔骤缩!

这手法!与他在铁血旗财赋堂查验那口\"青州军械\"铁箱内壁上被修改的采购条目,简直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那股熟悉的、带着铁腥和阴谋的味道,瞬间冲淡了金库的霉味,直冲脑门——就像有人拿醋瓶子砸在了他鼻子上,又酸又呛,还带着点铁锈的腥气。陆九章差点没忍住打个喷嚏,这股味道他太熟悉了,每次查到假账,总有这么一股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馊味。

\"咳。\"陆九章轻咳一声,声不大,却在这寂静金库里如平地惊雷。

钱通神整个肥胖身体猛一僵!像被踩了尾巴的肥硕老鼠,浑身肥肉都在颤抖。他弹跳般转身——那动作跟他的体型极不相称,活像个装满了猪油的麻袋突然长了腿——脸上的惊愕在看到陆九章的瞬间,迅速化为老江湖的圆滑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咧得像个瓢,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活像个被揉皱的包子,笑容深处,却藏着一丝来不及完全褪去的惊慌,跟偷东西被当场抓包的小贼没两样。

\"哎哟喂!稀客!稀客啊!\"钱通神声带夸张的热情,仿佛刚才专注改账的不是他——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他迅速放下银针瓷瓶,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掸灰尘,用一本更厚的账册盖住正在篡改的那页,那本账册厚得能当盾牌使,也不知道里面夹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猫腻。他双手抱拳,肚子挺得像个皮球,\"陆先生!什么风把您这位'武林查账先生'吹到我这小小'钱窟窿'来了?\"他刻意加重\"查账先生\"三字,语气里的警惕和试探如同针尖,扎得人耳朵疼——这老狐狸,还想给他戴高帽,顺便探探底。

陆九章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还是刚磨过的那种,亮得晃眼。\"钱掌柜好雅兴,\"他开口,声不高,却字字清晰,像算盘珠子落玉盘,\"放着好好的笔墨不用,偏爱这'药水添账'的精细活?这'账本子'上的'工期',改来改去,看着就费'工钱'——也不知道是您手抖,还是这账本来就见不得人,非得这么偷偷摸摸地改。\"他特意把\"药水添账\"、\"账本子\"、\"工期\"、\"工钱\"几个词咬得重重的,活像在念账本上的明细,每一个字都往钱通神心窝子里戳。

钱通神笑容凝固一瞬,眼角抽搐得像抽风。陆九章口中那\"药水添账\"、\"账本子\"、\"工期\"、\"工钱\"几个词,像带倒钩的鞭子,精准抽在他最心虚的地方——疼得他想跳脚,却又只能憋着。他强自镇定地打哈哈:\"陆先生说笑了!老眼昏花记岔了,陆先生莫怪,小小修正而已——可不是咋的,人上了年纪就爱犯糊涂,对吧?\"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试图用自己肥胖的身体挡住身后的乌木长案,那模样活像只护食的肥猪,可惜他那身肥肉虽然占地方,却挡不住陆九章的眼睛。

陆九章没理会他的试探和遮掩,视线越过他,落长案另一端摊开的一本线装册子《借贷明细》上。他径直走过去。

钱通神脸上笑容终于挂不住,下意识想拦,却又不敢真动手,只能干笑着跟旁边:\"陆先生,这...这不合规矩吧?我们钱庄账目......\"

陆九章已翻开《借贷明细》。册页陈旧得像出土文物,纸页发黄发脆,边缘卷起,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浓得像墨团,有的地方淡得几乎看不见——活像个喝多了墨水又吐出来的醉汉写的。他修长手指划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记录,指尖带着常年打算盘磨出的薄茧,划过纸面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金库里格外清晰。目光如鹰隼般快速扫掠,目标明确——那些标记着\"匿名借款人\"的条目,这些条目在账册里像老鼠屎一样扎眼。

条目很多,密密麻麻,记录着借款金额、日期、抵押品、还款日期,看得人眼花缭乱。陆九章手指在字迹间跳跃,砰砰直跳。手指继续移动,精准指向每一笔\"匿名借款\"对应的\"约定还款日\",指尖点在纸页上,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账目。

\"城西柳叶巷甲三号废宅\"、\"南郊乱葬岗旁张氏荒园\"、\"码头区废弃货仓丙字库房\"...一个个地址映入眼帘。

全是废弃之地!

陆九章心跳微加速。手指继续移动,精准指向每一笔\"匿名借款\"对应的\"约定还款日\"。

\"丙辰年三月初七\"、\"丙辰年四月十二\"、\"丙辰年五月初九\"...

这些日期...陆九章脑中如同展开无形账册,哗啦啦翻得飞快,清晰浮现不久之前在幽冥殿红袖招账册上扫过的信息——\"花魁柳依依初七挂牌\"、\"花魁白牡丹十二日承恩\"、\"花魁绿腰初九夜宴\"...当时他还觉得这些日子记那么清楚干嘛,现在看来,这账册跟账本似的,一笔一笔记着呢!

每一次\"匿名借款人\"的还款日,都精准地落在红袖招某位当红花魁\"挂牌接客\"的次日之后!这时间掐得比他算利息还准,简直是分毫不差。陆九章差点没吹声口哨——这算盘打得,比他店里的老账房还精,就是用错了地方。

时间、地点、人物行为...一条无形的、散发着铜臭与血腥的链条,在陆九章\"账目脉络\"中瞬间贯通!红袖招的花魁们用身体赚取的\"流水\",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变成了\"匿名借款人\"归还给天权钱庄的\"本息\"!这哪里是借贷?分明是黑钱漂白的完美闭环,比他见过的任何假账都做得\"天衣无缝\"——可惜碰上了他这个\"账痴\",再无缝的鸡蛋,他也能找出缝来。

\"钱掌柜,\"陆九章抬起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旁边脸色已开始发白的钱通神——那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还带着点青,还是觉得阴间的利息低?还款的日子也挑得妙,专等'销金窟'的'头牌开张'后头一天?这'流水'的'来龙'和'去脉',看着像是'鬼打墙',绕得人头晕啊——不过再绕,也绕不过我这把算盘。\"他掂了掂手中的黄铜算盘,算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在给这笔肮脏交易\"结账\"。

钱通神脸上肥肉剧烈抖动,跟刚下锅的肥肉片子似的,一颤一颤往下掉油星子。那层圆滑的伪装彻底剥落,只剩下被戳穿后的惊惶——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和一股骤升的狠戾。他猛地后退一步,肥硕的身子撞在石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呼哨!那哨音又细又尖,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崽子在惨叫,听得人耳朵眼里直冒火星子。

\"咻——!\"

哨音未落,异变陡生!

轰隆!咔嚓!

沉重机括声在金库四角骤响!咔啦咔啦,像是有一百个铁匠同时在抡大锤砸铁砧,震得地面都在哆嗦。那扇唯一的黑铁小门上方,一道沉重精铁闸门如断头铡般轰然落下,\"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子都溅起来了,将唯一出口死死封住,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与此同时,靠近乌木长案后方那面粗糙石壁,两块条石跟长了腿似的,毫无征兆地向内滑开,露出四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暗格——黑黢黢的,像四只张开的鬼眼,正往外冒着凉气。

嗖!嗖!嗖!嗖!

四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格中激射而出!动作快得只在昏暗光线下留下几道模糊残影,咻咻咻就到了跟前!他们落地无声,脚尖点地时轻得像片羽毛,瞬间散开,呈犄角之势,将陆九章围在中央——活像四只盯着肥肉的饿狼,眼神里都透着\"今晚加餐\"的绿光。

四人皆是一身紧束玄色水靠,材质特殊得像抹了油的泥鳅皮,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湿冷幽光,看着就滑不溜秋。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惨白色面具,白得像刚从坟里挖出来的纸人,只挖出两个眼孔,空洞得瘆人——也不知道面具底下是不是真脸,万一是个骷髅头呢?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手中所持的武器——形制奇特的弧形弯刀!刀刃并非金属寒光,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在流动的幽蓝色!那蓝光跟坟头鬼火似的,在刀身上无声流淌、跳跃,散发出极度阴寒、带着甜腥的死亡气息!这幽蓝光泽,与当初净尘和尚那把见血封喉的毒匕上所淬的剧毒,色泽、气息,如出一辙——感情这九幽盟是开毒坊的?武器都淬着同款毒水?

弱水使者!九幽盟豢养的顶尖杀手!

\"陆先生!\"钱通神此刻已退到金库角落,背靠冰冷石壁,肥脸贴在石头上,跟块发面馒头粘在了案板上似的。脸上再无半分笑容,只剩下狰狞和一丝扭曲的得意——那得意劲儿,像是刚偷到鸡的黄鼠狼,\"私闯钱庄重地,窥探机密账目!按我九幽盟律——当斩!\"他嘶吼着喊出最后两字,声音尖利得能把瓦片震下来,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真急眼了。

话音未落,他猛一脚踹向身边乌木长案!

哗啦——!

沉重长案被他肥胖身躯爆发的力量踹得离地而起,像头受惊的肥猪似的,狠狠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票据如天女散花般爆散开来,雪片般纷纷扬扬洒落——有几张还打着旋儿,慢悠悠飘到陆九章脚边,活像专程送来的\"罪证大礼包\"。

\"拿下他!\"钱通神指着陆九章,厉声尖叫。

四名弱水使者如接到指令的木偶——还是上了发条的僵尸木偶——瞬间启动!没有呐喊,没有多余动作,四柄流淌着幽蓝毒火的弯刀,撕裂昏黄空气,带着刺骨阴寒和致命啸音,从四个刁钻至极的角度,绞杀向陆九章!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淬毒的死亡之网——网眼比筛子还细,连只蚊子都别想钻出去!

刀网临身!

陆九章瞳孔微缩,却没有丝毫慌乱——毕竟算错账的惊吓比这大多了。他足尖在地面一点,整个人如失去了重量的柳絮,向后飘飞!精准地切入刀网最薄弱、力量尚未完全交织的那一刹那空隙——那时机掐得,比他算利息还准,分毫不差!

\"银钱流云身法\"!

青衫身影在幽蓝刀芒的缝隙间急旋、穿梭,快如鬼魅——不,比鬼魅还快,至少鬼魅没他这么会躲。嗤啦!一道刀光贴着他肋下划过,青衫被划开一道口子,冰冷毒气让皮肤感到一阵刺麻,跟冬天摸了冰块似的。险之又险!再偏半寸,就得变成\"开膛破肚陆账房\"了。

然而,就在他闪避的瞬间,目光如最精密的算盘探针,扫过那些漫天飞舞、缓缓飘落的票据。混乱之中,一张票据恰好飘过他眼前,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停在他鼻尖前三寸——活像专程送上门的账本,就差没写上\"快看我\"三个字了。

票据抬头是《抵押借款契》。陆九章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抵押品\"那一栏。

那里,清晰地写着三个墨字——\"幽冥令\"!

陆九章的心猛一沉,如被重锤击中——还是那种算账时发现少记了万两银子的沉!这一下沉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嗓子眼都发紧了。幽冥令?拿这玩意儿当抵押?这钱通神是疯了还是活腻歪了?

幽冥令!九幽盟核心成员才配持有的信物!象征着身份、地位和盟内权限!是调动资源、发布命令的凭证!它本身或许价值不菲,但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权力和象征意义——比钱庄里所有银子加起来还金贵!这种东西,在任何组织里都该是严加保管、秘不示人的核心之物——锁在三重铁匣中,外面再派八个护卫盯着那种!

可现在,它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天权钱庄一张普通的《抵押借款契》上!被当作一件寻常的、可以估价抵押的\"物品\"登记入账!这简直荒谬绝伦——比账房先生算错自己年龄还离谱!这钱通神怕不是把\"作死\"二字刻在脑门上了?

电光石火间,陆九章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张票据的右下角。那里有一行细小的印刷编号,小得跟蚂蚁似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但他是谁?陆九章!看账册比看媳妇还认真的主儿,这点小把戏还想瞒过他?

电光石火间,陆九章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张票据的右下角。那里有一行细小的印刷编号:

\"丙辰贷字柒陆叁\"

这个号码!陆九章脑中如划过一道闪电——还是带着响雷的那种!不久前在铁佛寺查那笔蹊跷的\"香油损耗\"时,那张可疑的流水票据上的编号是——当时他还觉得那编号别扭,像算错了的账目,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丙辰供字柒陆贰\"!

只差一位!柒陆贰与柒陆叁!跟亲兄弟似的,就差个\"小尾巴\"!这哪是巧合?分明是一个账本上撕下来的两页!

铁佛寺!天权钱庄!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一个念经一个数钱,八竿子打不着,却被这仅差一位的流水号,用无形的丝线死死地捆在了一起!九幽盟的触角,早已深深插入了这所谓的佛门清净之地——怕是连菩萨面前的香油钱都敢挪用!所谓的\"香油损耗\",恐怕也是这庞大洗白黑钱之网中的一环——拿佛祖当幌子,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胆大包天!

\"好一个'鬼当铺'!\"陆九章在幽蓝刀网的绞杀中发出一声冷喝,身形如游鱼般再次险险避开一道斜劈向脖颈的致命刀光——刀刃擦着他下巴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脸皮生疼,\"连'盟主令箭'都敢当'死当'!你们这'盘口'的'胆气',够肥啊!怕是比钱掌柜你这肚子还肥!\"他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语气里的嘲讽能噎死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弯刀破空的锐啸,每一个变形过的财会黑话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向钱通神和那四名弱水使者的神经。

钱通神躲在角落,脸色已由白转青,跟刚从染坊里捞出来似的,陆九章的话彻底撕碎了他最后的侥幸——连编号都被发现了,还怎么瞒?他尖声叫道:\"杀了他!快杀了他!别让他活着出去!\"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破碎,跟被踩住脖子的鸭子似的,嘎嘎乱叫。

四名弱水使者攻势更急!幽蓝的刀光如毒蛇狂舞,刀势连绵不绝,彼此呼应,隐隐形成一个更加森严、更加诡异的阵势——活像四只织网的毒蜘蛛,非要把陆九章缠成个粽子不可。四柄弯刀不再是各自为战,刀光交错间,仿佛织成了一张流动的、带着粘稠死亡气息的蓝色蛛网,将陆九章活动的空间急剧压缩,连喘气的地儿都快没了。空气变得粘稠沉重,跟灌了铅似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甜腥的毒气,让人头晕目眩——这哪是打架,分明是在毒气室里跳探戈!

锁魂阵!弱水使者压箱底的合击杀阵!

刀网越收越紧,幽蓝的毒火几乎舔舐到陆九章的衣角,烫得青衫滋滋冒白烟。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压得他骨头缝都疼。金库角落的钱通神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狞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咧到耳根,眼睛眯成一条缝,活像庙里供着的歪嘴判官,看着就瘆人。

就在这时!

陆九章眼神一凝!他不再闪避,反而迎着那绞杀而来的幽蓝刀网,猛地踏前一步!步子不大,却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跟算清了一笔烂账似的决绝。同时,他拢在袖中的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拔剑,而是将那柄黄铜算盘高高抛向空中!抛得又高又稳,活像个杂耍艺人在表演\"抛绣球\",只不过这\"绣球\"能砸死人。

\"嗡——!\"

算盘脱手的瞬间,发出一声奇异的、仿佛金铁共鸣的低沉震响!\"嗡——\"的一声,跟寺庙里的大钟被撞了一下似的,震得人耳膜发麻。深褐色的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亮起一层内敛的、流动的毫光——像是抹了层油,又像是算珠自己在发光,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银钱勾连,账网现形!给我破!\"陆九章舌绽春雷,声震金库!那声音洪亮得能把屋顶掀翻,震得角落里的钱通神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活像被老师点名的调皮学生,吓得魂都飞了。

他的双手在胸前急速结印,十指翻飞如穿花蝴蝶,带起道道残影——比账房先生打算盘时还快,看得人眼花缭乱。一股无形的、带着精密计算气息的内力如同无数道丝线,瞬间连接上空中翻滚的算盘!那丝线细得看不见,却韧得像牛筋,把算盘牢牢\"抓\"在半空。

哗啦啦啦!

算盘在空中猛地一滞!紧接着,数十颗深褐色的算珠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挣脱了横梁的束缚!它们并非无序乱飞,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无比的轨迹,在空中高速穿梭、碰撞、组合——活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蜜蜂,在跳着八字舞,又像是陆九章在半空打起了算盘,只不过这\"算盘\"大得离谱。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密集清脆的算珠撞击声如同爆豆般响起,连成一片!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听得人头皮发麻。在这片急促的声响中,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票据、账页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竟有几张关键票据(尤其是那张写着\"幽冥令\"抵押和编号\"柒陆叁\"的,以及几张其他\"匿名借款人\"的票据)无风自动,微微悬浮起来——跟被磁铁吸住的铁屑似的,整整齐齐排好队,等着陆九章\"查账\"。

陆九章的手指如同最精准的指挥棒,对着悬浮的票据和空中飞舞的算珠猛地一点!

\"看!\"

这些连线,将一张张看似毫无关联的票据、一个个看似孤立的\"匿名借款人\",与红袖招账册上记载的巨额\"花魁收入\"、甚至与铁佛寺那张编号\"柒陆贰\"的\"香油损耗\"票据,强行勾连在了一起!活像把散落的珠子串成了一条项链,还是条沾满铜臭的\"黑珍珠项链\"。

一张由算珠和内力微光构成的、庞大而清晰的\"账目勾连脉络图\",在幽蓝色的锁魂刀网之中,骤然显现!那网络图跟账房先生画的\"银钱流水图\"一模一样,节点清晰,连线分明,连哪笔钱进了谁的口袋都标得清清楚楚——比九幽盟自己的账本还明白!

\"这些'匿名客',实为九幽盟分舵主!\"陆九章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力量,在金库中轰鸣回荡,\"以'幽冥令'为'信物',向你这'同根生'的天权钱庄'拆借'!所得'银钱',转头便流入红袖招这等'销金窟',以'寻欢作乐'之名,行'洗白过水'之实!红袖招再将这笔'黑水'作为'还款',名正言顺地流回你这钱庄,成了账面上干干净净、光明正大的'月息收入'!这操作,比我见过的任何假账都溜,堪称'假账之典范'!\"他越说越气,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不是怕的,是气的,好好的账本被他们糟蹋成这样!

他的语速快如连珠,每一个字都如同算珠砸落,清晰无比地剖析着这环环相扣的罪恶链条。随着他的话语,空中由算珠构成的\"网络图\"光芒流转,清晰地演示着银钱的流向:从九幽盟分舵主(匿名借款人)抵押幽冥令\"借出\"银钱 -> 流入红袖招\"消费\" -> 红袖招\"归还\"本息给天权钱庄 -> 天权钱庄记录为\"月息收入\"。一个完美的闭环!比算盘珠子还圆,转得滴水不漏!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左手押,右手赎,黑钱洗白,瞒天过海!\"陆九章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目光如利刃般刺向面无人色的钱通神——那眼神,跟账房先生发现伙计偷钱时一模一样,又冷又狠,看得钱通神腿肚子都转筋了。

但这还没完!

陆九章双手印诀再变!空中剩余的算珠如同得到指令的士兵,骤然改变排列方式,不再勾连票据,而是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碰撞、计算!噼里啪啦响成一片,跟有一百个账房先生同时在打算盘似的,热闹非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算珠撞击声密集得如同狂风暴雨!每一次撞击,都有一丝微光在算珠间流转、汇聚——那光芒越来越亮,跟点了盏油灯似的,把整个金库照得亮堂堂的,连钱通神脸上的麻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算!\"陆九章一声清叱。

嗡!

所有飞舞的算珠猛地一顿!瞬间排列成一个稳定的、不断闪烁着微光的立体算式!在算式中央,几个由算珠组成的数字清晰浮现——那数字大得惊人,看得陆九章眉头直皱,跟看到一笔算不清的烂账似的头疼。

\"月入:叁仟两\"

紧接着,算式下方光芒流转,分化出两道清晰的支流:

一道稍粗,流向一个由算珠勾勒出的、代表铁血旗的模糊战旗图案,旁边标注:\"每十成中占六成:壹仟捌佰两\"——那战旗歪歪扭扭,活像被风吹折了的狗尾巴草,倒也挺符合铁血旗\"只认钱不认人\"的德性。

另一道稍细,流向一个由算珠组成的、象征寺庙的香炉图案,旁边标注:\"每十成中占三成:玖佰两\"——那香炉画得跟个夜壶似的,也难怪,铁佛寺连香油钱都敢贪,跟夜壶也差不离了。

\"看清了?\"陆九章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你这'月息收入'的'源头活水',拢共三千两!其中每十成中占六成,一千八百两,流向了铁血旗!每十成中占三成,九百两,流进了铁佛寺那尊'泥菩萨'的'功德箱'!剩下的?呵,怕是进了你们九幽盟的'公账'吧?好一个'分赃'!四大派?你们这是在用'黑水'养'蛀虫',蛀空这江湖的根基!这账算得真精,连蚊子腿上的肉都要刮下来分了!\"他越说越激动,差点没把算盘直接砸钱通神脸上。

资金流向图与分赃比例图高悬空中,算珠微光闪烁,如同最确凿的证据,将九幽盟利用天权钱庄洗钱分赃的肮脏勾当,赤裸裸地钉在了耻辱柱上!那光芒亮得刺眼,照得钱通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他太胖,地缝都嫌挤。

\"不...不可能!你怎么...你怎么连这都算得出来?!\"钱通神如遭雷击,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肥肉一颤一颤的,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条似的。他指着空中那清晰的算珠图表,手指抖得像弹棉花,脸上是彻底的崩溃和难以置信——活像个刚发现自己账本被人扒光了晒的老赖,又惊又怕,还带着点委屈。

陆九章的拆穿,如同抽掉了锁魂阵最后一丝森严的气焰。四名弱水使者面具后的眼神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面具下的瞳孔怕是缩成了针孔,身体僵硬得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这哪是惊骇,分明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的哲学三问现场,认知被彻底颠覆,连手里的刀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杀!给我杀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啊——\"钱通神彻底疯了,歇斯底里地咆哮,嗓子喊得像破锣,唾沫星子横飞,溅了三尺远,连角落里的蜘蛛网都沾了好几滴。他一边喊一边跳脚,肥肉跟着蹦跶,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肥跳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四名弱水使者眼中的动摇瞬间被更深的杀意取代!锁魂阵再次运转,幽蓝的刀网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暴,以比之前更加刁钻、更加致命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向陆九章绞杀而来——刀势连绵如惊涛骇浪,彼此呼应,彻底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那幽蓝的毒火光芒暴涨,跟烧起来的鬼火似的,甜腥的死亡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仿佛要将他和空中那些揭示真相的算珠一同焚毁!陆九章眼皮都没眨一下,跟看一群算错账还死不承认的伙计似的,冷静得可怕。

刀网临头!避无可避!

陆九章眼中却毫无惧色,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绞杀而来的幽蓝狂潮,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青衫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眼神坚定得像块刚算完的铁账,一步踏出,就要把这笔\"烂账\"彻底算清!

\"账阵拆解,破绽立现!\"——这哪是破阵,分明是陆九章在给刀阵算成本账,拆解利润点呢!管你什么锁魂阵,在他眼里就是本漏洞百出的假账,一拆一个准!

一声清叱如同裂帛!他并指如剑,对着空中那柄依旧悬浮、作为核心的黄铜算盘框梁,凌空一点!指尖带着内力,跟在账本上画红圈标重点似的,精准无比。

嗡——!

算盘框梁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宛如烈日当空,亮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一个沉睡的枢纽被瞬间激活!那些原本在空中构成资金流向图的算珠,如同听到了冲锋号令的士兵,瞬间舍弃了原有的位置,如同流星般激射而下——算珠跟打了鸡血似的,嗖嗖往下冲,带着破风的锐响。

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票据,而是那四柄交织着幽蓝毒火的弯刀!是那看似完美无缺的锁魂刀阵!陆九章这是要给刀阵来个\"查账\",查一查它们的\"账目根基\"!

算珠的轨迹玄奥无比,并非直来直往的攻击,而是循着一种精密计算的、仿佛庖丁解牛般的路径,精准无比地切入刀网运转时力量转换、气息流转的关键节点!算珠像在跳踢踏舞,精准踩在刀网的每一个节奏点上,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跟陆九章打算盘时的精准度一模一样。

\"刀利钱薄,是为'利钱'!\"陆九章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公式,响彻刀光剑影,\"刀快一分,本厚三分,徒耗'本钱'!\"——意思就是:你们刀是快,但内力消耗太大,净利润为负,纯属亏本买卖!

随着他的话语,几颗算珠如同未卜先知,精准地撞击在两名弱水使者刀势将尽未尽、新力未生之际的刀背薄弱处!叮叮两声脆响!跟算盘珠子落玉盘似的清脆!那两名使者只觉手腕剧震,仿佛一刀砍在了滑不留手的万年玄冰上,刀势不由自主地一滞,原本连绵流畅的刀网瞬间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他们刀上的幽蓝毒火,似乎也随之黯淡了一丝,如风中残烛般摇曳。

\"刀路轮转,是为'周转'!\"陆九章的手指在空中急速划动,操控着算珠,\"路繁而滞,空转无'进项'!\"——刀路转得再多有什么用?周转效率低,跟账上的死钱似的,产生不了利润,白搭!

又有数颗算珠如同长了眼睛,并非硬撼刀锋,而是巧妙地撞击在另外两名使者弯刀挥舞轨迹的弧线内侧,或者提前封堵在他们刀势变化的必经之路上!噗噗噗!几声闷响,如同点中了蛇的七寸!那两名使者只觉刀势仿佛陷入了一团无形的粘稠泥沼,每一次变招都变得异常艰涩,原本灵动如轮的刀路顿时变得磕磕绊绊,速度骤降!刀网运转的流畅性被彻底打乱,跟卡住的算盘似的,噼里啪啦乱响。

\"杀意债台,虚高'倍数'!\"陆九章最后一声断喝,如同宣判,\"根基虚浮,拆借一断,满盘皆崩!\"——杀意太浓,就像加了太高的拆借,看似威力大,实则根基不稳,一碰就倒,跟还不起债的老赖似的,一戳就爆!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对着算盘框梁猛地一引!

咻!咻!咻!咻!

最后四颗最为凝练、光芒最盛的算珠,如同四颗坠落的星辰,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不再是撞击刀背或干扰轨迹,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四名弱水使者弯刀手柄与刀身连接处的精巧机括卡榫!那里,正是弯刀内部传导内力、激发幽蓝毒火的枢纽所在!这四颗算珠,就是陆九章出具的\"查账结果\",直接戳向刀阵的\"假账核心\"!

拆解阵法,剖析本质!利钱(刀速威力)受本钱(内力消耗)制约!周转(刀路效率)被低效拖累!而支撑这一切的利钱倍数(杀意驱动的阵法威力),其根基(内力流转枢纽)更是被直接点破!陆九章这哪是打架,分明是在给刀阵做查账,从利钱、周转到拆借,拆得明明白白,最后出具'烂账清单'!

噗!噗!噗!噗!

四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金针刺破水囊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呃啊——!\"

四名弱水使者同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他们手中的弯刀,那流淌的幽蓝毒火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的自来水,骤然熄灭!不仅如此,刀柄处传来一股诡异的内力反噬,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经脉逆冲而上!他们持刀的手臂瞬间麻痹,剧痛钻心,跟被一万只蚂蚁啃噬似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锁魂阵,破!刀网像被风吹散的蜘蛛网,哗啦啦散了一地,连个完整的形状都没留下。陆九章负手而立,青衫飘飘,跟刚做完一笔大账似的,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拨了拨算盘珠子。

致命的幽蓝刀网,在算珠精准的\"账目拆解\"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毒蛇,瞬间溃散!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彻底成了\"坏账\"。

阵破的瞬间,正是杀敌之时!

陆九章,动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破阵的算珠尚未落地,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快!准!狠!快得像道青闪电,准得像算盘定位,狠得像清账时的决绝——跟算账算到关键处,手起笔落,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一步踏出,如同缩地成寸,瞬间切入一名因手臂麻痹而门户大开的弱水使者身前。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洞穿一切的内力,精准无比地点向对方惨白面具眉心下方、咽喉之上的致命穴位——廉泉穴!跟在账本上画红圈标重点似的,一指点中要害,绝不偏差分毫。

噗!

指力透骨!那使者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生机瞬间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像袋灌了铅的面粉,咚地砸在地上,连面具都摔裂了,露出底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陆九章眼皮都没抬,跟清掉一笔坏账似的,面无表情。

陆九章身形毫不停滞,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个急旋,避开另一名勉强挥刀反击的使者,左手手肘如同重锤,带着沉猛的破风声,狠狠撞在第三名使者的心口膻中穴!手肘带风,跟抡起算盘砸账本似的,力道十足。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那使者双眼暴突,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惨白的面具,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再无声息。连石壁都被撞出一个浅坑,可见力道之大。

第四名使者见势不妙,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魂都吓飞了,竟不顾一切地转身欲逃!但他快,陆九章更快!青衫身影如同附骨之疽,瞬间追上。陆九章右手五指箕张,一把扣住对方的后颈,跟抓小鸡似的,死死按住,内力猛地一吐!

\"呃!\"那使者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跟被抽了筋的蚂蚱似的,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如同被掐灭的油灯,软倒在地——像袋灌了铅的面粉,咚地砸在地上,连面具都摔裂了,露出底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比账本上的赤字还难看。

兔起鹘落,呼吸之间!四名凶名赫赫的弱水使者,在锁魂阵被陆九章以\"拆解阵法\"破去后,竟如同土鸡瓦狗般被瞬间格杀!快得连地上的灰尘都没反应过来,四具尸体就跟摆地摊似的躺了一地,整齐得像陆九章刚算完的账册。

金库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和甜腥的毒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令人作呕——比钱通神改账时用的药水还难闻,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钱通神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肥胖的身体如同打摆子般剧烈颤抖,肥肉一颤一颤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肥猪似的。脸上已无半分人色,只有死灰般的绝望,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他看着陆九章如同杀神般转过身,那双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无尽寒意的眼睛看向自己,裤裆间瞬间湿了一大片,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活像刚尿了泡热尿的小狗。他看着地上四具穿着水靠的尸体,又看向陆九章冰冷的脸,一股巨大的、被抛弃的恐惧和怨恨瞬间攫住了他:\"哎哟喂玉无瑕你个毒妇!派俺来守这要命的金库,派这四个怪物来'协助',可不是咋的,早就算计好让俺当替罪羊!老子就是你棋盘上随时能丢的臭棋子!\"他越想越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像个受了委屈的胖媳妇。

\"别...别杀俺...\"钱通神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哭腔,牙齿咯咯作响,跟打快板似的,\"俺...俺就是个管账的...听命行事...玉无瑕她...她才是主谋!连俺都要坑杀!陆先生饶命啊!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哦不对俺还没成亲...\"他语无伦次,把能想到的求饶词全用上了,就差给陆九章磕头喊祖宗了。

陆九章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死寂的金库里异常清晰,如同踩在钱通神的心尖上,每一步都让他肥肉抖三抖。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四具尸体,跟看四堆烂账本似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散落一地的票据和账册,最后落回钱通神那张涕泪横流的肥脸上——那脸哭花得跟刚被雨水泡过的年画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管账的?\"陆九章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管得一手好'阴阳账'!左手改贷期,右手做假账,'丙字库'的'烂泥',也是从你这'河沟'里淌过去的吧?你这河沟怕不是早就被淤泥堵死了,专淌脏水!\"他语气里的不屑,跟看到一本错漏百出的假账似的,满眼嫌弃。

钱通神浑身一颤,跟被针扎了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仿佛\"丙字库\"三个字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比催债的还吓人。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跟个漏风的风箱似的呼呼喘气。

陆九章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停留在乌木长案残骸旁,散落在地的几张票据上。他俯身,用两根手指捻起其中一张相对完好的《抵押借款契》——动作跟拈起一张算错的账页似的,精准又嫌弃。

正是那张抵押品写着\"幽冥令\"、编号\"柒陆叁\"的票据。

陆九章的目光,锐利地落在票据上\"抵押品:幽冥令\"那一行字的下方。他的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内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轻轻拂过票据上\"幽冥令\"三个字的墨迹边缘——跟用指甲刮账本上的涂改痕迹似的,仔细得不得了。

内力渗透纸张纤维,细微的感应反馈回来。

陆九章的眼神骤然一凝!跟发现账本上少了个零似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嘲讽。

\"哼!\"他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抬起头,看向抖如筛糠的钱通神,扬了扬手中的票据,\"钱掌柜,好一个'死当'!这票据上'幽冥令'的墨迹,'筋骨'和'血气',与旁边这些'田宅纹银'的墨色,看着像'一母同胞',实则'骨龄'差了至少半年!这张票,\"他指尖用力,那张票据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根本就是后来'打补丁'塞进这堆'旧账'里的!专门等着我来看的吧?想把这'丙字库腐骨盐毒'的'脏水',彻底泼到你们九幽盟自己头上?玩'苦肉计',连自家'信物'都舍得拿出来当'鱼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拿块糖就能骗走?\"他语气里的嘲讽,能把钱通神的脸都刮下来一层皮。

钱通神猛地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他最后的底牌,精心布置的误导陷阱,竟然被对方一眼看穿,连伪造的时间差都点了出来!这姓陆的根本不是人!是账精!是算盘成精了!哎哟喂,俺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瑟瑟发抖。玉无瑕你个毒妇!让俺当这替死鬼,还留了这么个破绽百出的饵!可不是咋的,横竖都是死...与其被你灭口,不如拉着你的秘密一起下地狱!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丝极其怨毒、疯狂、带着彻底豁出去的念头,如同毒草般在他心中瞬间疯长!跟雨后的野草似的,蹭蹭往上冒,转眼间就长满了整个心房,连最后一丝理智都被吞噬了。

\"嘿嘿...嘿嘿嘿...\"钱通神突然发出一阵低沉、扭曲、如同夜枭般的怪笑,笑声又尖又哑,听得人头皮发麻。脸上的肥肉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疯狂而剧烈抽搐着,混合着鼻涕眼泪,活像个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胖猴子,显得无比狰狞。他死死盯着陆九章,眼中是彻底豁出去的怨毒,跟要吃人似的。

\"陆九章!算你狠!你撕开了红袖招的皮,捅破了天权这层'壳'...\"他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玉无瑕那毒妇...她连我都要坑杀...好!好!老子就告诉你!让你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跟下雨似的。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金库中央那堆叠成九宫格的三百口贴着\"月息收入\"封条的箱子,又指向那些散落的账册,最后,他那怨毒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指向某个不可知的深处——眼神里的恨意,比金库的毒雾还浓。

\"天权...天权算个屁!\"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唾沫带着血星喷溅,跟吐血似的,\"它就是个'过路财神'!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幌子'!洗白赃银的'河沟'!真正吞金吃银、连着那'丙字库腐骨盐毒'无底洞的...是第三层!是'地轴盐号'!!\"他喊出这个名字时,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每个字都带着哭腔,仿佛那是比九幽地狱更可怕的存在——比玉无瑕的毒针还吓人。

\"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饕餮口'!盐!盐里掺了毒啊!!\"钱通神发出最后的、如同诅咒般的嘶吼,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金库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绝望。

吼声未绝,他眼中凶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狰狞!跟下定了决心的赌徒似的,他猛地一咬牙!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核桃。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从他口中传出!他肥硕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随即僵住!一丝混合着幽蓝和暗紫色的诡异血液,瞬间从他紧闭的嘴角溢了出来,跟打翻了的颜料似的,又蓝又紫,看着就有毒。他的眼神迅速涣散,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死死地瞪着陆九章,然后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麻袋,沿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滑倒在地,\"咚\"的一声,再无生息——死了都瞪着眼,跟死不瞑目的老赖似的。

他咬碎了藏在后槽牙里的剧毒囊!自绝当场!死得倒是干脆,比算完一笔烂账还利落,就是死相太难看,嘴角的毒血跟流口水似的,看着恶心。

\"地轴盐号...\"陆九章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凝重如渊。盐!这个字眼如同惊雷,瞬间将他追查至今的所有线索——青州盐税亏空、丙字库、军械、铁血旗的异常——如同散落的珠子,用一根名为\"盐\"的金线,串在了一起!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根子竟然在盐上!这账总算快算到头了!

就在钱通神尸体倒地的瞬间!

轰隆隆——!

整个地下金库,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巨兽被惊醒,发出愤怒的咆哮!地面摇晃,石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跟下小雨似的,青铜兽首灯盏里的火苗疯狂摇曳,差点熄灭。

陆九章霍然抬头!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向震动的源头,眼神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只见金库中央,那堆叠着三百口\"月息收入\"箱子的九宫格旁,一面巨大的、原本粗糙坚实的石壁,此刻正发生着骇人的变化!石壁上的条石如同活了过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缓缓向内移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跟巨兽张开的嘴巴,正往外冒着寒气。

墙壁表面,无数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跟被水泡过的账本纸似的,咔嚓咔嚓全是缝!紧接着,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刺鼻酸腐气味的暗绿色液体,如同活物般从那些裂缝中疯狂地渗出、流淌下来!这暗绿之色,深邃得近乎墨黑,透着一股古老而阴沉的死气,看着就像打翻了的臭水沟,还混合了烂鸡蛋的味道。液体散发出海腥混杂着腐烂海藻的刺鼻气味,更有一股甜腻的毒息随之弥漫——比钱通神身上的汗味还难闻,熏得人直犯恶心,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嗤嗤嗤——!

液体所过之处,坚硬的条石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腐蚀、消融!\"滋滋\"作响,跟烤肉似的,腾起大片大片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惨绿色烟雾!这正是炼制腐骨瘴的蚀骨水!石壁在腐蚀中迅速变薄、瓦解,跟被啃过的饼干似的,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塌了!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瞬间攫住陆九章!那腐蚀液流淌的速度极快,跟发了洪水似的,更有几股如同毒蛇般向他脚边激射而来!挥发的气体带着甜腻毒息,吸入一口便觉头晕目眩,跟喝了三斤白酒似的,脚步都开始打晃——这要是沾身上,怕是得当场变成一滩烂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一声急促的低喝自身后传来!声音又急又响,跟炸雷似的,震得陆九章耳膜嗡嗡疼。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靛青身影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头发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泥点,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一道靛青身影如同猎豹般从金库入口阴影处猛扑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跟被狗追似的,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来人正是沈青囊!他显然刚到不久,额头上还冒着热汗,气喘吁吁,目睹了腐蚀爆发的惊险一幕,眼睛瞪得溜圆,跟见了鬼似的。

沈青囊一把抓住陆九章的手臂,那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脸憋得通红,如拔河比赛最后一秒发力般,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向后拽开!陆九章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青衫都被扯得变形了。

噗嗤!

就在陆九章被拉离原地的瞬间,一股碗口粗的暗绿腐蚀液柱猛地喷射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噗嗤\"一声,将地面蚀出一个深坑,腾起滚滚毒烟!但沈青囊为了救人,自己躲避不及,左臂外侧的衣袖被飞溅的毒液瞬间蚀穿!几滴粘稠的暗绿液体如同活物般沾上了他的小臂皮肤——跟黏糊糊的鼻涕似的,看着就恶心。

\"呃!\"沈青囊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跟刚从面粉袋里捞出来似的!被毒液沾染的皮肤立刻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肉,肉眼可见地泛起可怖的乌黑水泡,并迅速向周围蔓延!一股阴寒歹毒的毒性顺着血脉急速上行,跟脱缰野马似的,眼看就要冲到心口!

\"沈大夫!\"陆九章瞳孔猛缩,瞬间看清来人。没有丝毫犹豫,他右手闪电般探出!

\"嗤!嗤!嗤!\"三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带着陆九章精纯的内力,跟长了眼睛似的,精准无比地刺入沈青囊左臂肩井、曲池、少海三处大穴!针尾兀自颤动,发出细微嗡鸣,跟蜜蜂振翅似的,看着还挺唬人。

\"银针封穴?!\"沈青囊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跟蚯蚓似的突突直跳,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异,心里直犯嘀咕:\"这姓陆的不是个账房先生吗?怎么还会这手?怕不是兼职神医,白天算账晚上扎针?\"三针落下,那股疯狂上窜的阴寒毒性如同被三道铁闸死死卡住,蔓延之势骤然停滞,跟被按下暂停键的账本似的。

陆九章迅速撕开沈青囊左臂被腐蚀的衣袖,动作快得跟扯烂账似的,准备处理伤口。当布料被扯开,露出下方被毒液灼伤、一片狼藉的皮肉时,陆九章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跟看到账本上突然多出一笔糊涂账似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在沈青囊小臂内侧靠近肘弯处,赫然有一枚暗红色的印记——形如倒垂莲萼!跟他记忆中洛清漪腕间的胎记、以及丙字库票据上模糊的水印暗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沈青囊这枚颜色更深沉,边缘也更显刚硬,跟用朱砂笔描过似的。陆九章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这胎记比账本还难算,串起这么多人,怕不是个家族徽记?\"

沈青囊...洛清漪...丙字库票据...其母当年正是因追查丙字库腐骨盐毒而被毒针灭口,那毒针正贯穿了这枚胎记...无数线索在陆九章脑中瞬间碰撞!跟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乱成一团麻。他压下心中惊涛,跟按平皱巴巴的账页似的,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常备金疮药,账房先生出门必备,比算盘还重要),将药粉撒在沈青囊伤口上,暂时抑制腐蚀——药粉一撒,滋滋作响,跟撒在热油上似的。

\"母亲...丙字库...腐骨...报仇...盐里有毒...\"沈青囊因剧毒和剧痛陷入半昏迷状态,牙关紧咬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却字字泣血的词语,跟念咒语似的,身体因痛苦而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跟打摆子的算盘似的。

\"沈大夫!撑住!\"陆九章低喝,手上动作不停,又连下两针,护住其心脉——针尖稳得跟打算盘似的,一针一个准。他目光扫过沈青囊手臂的胎记和可怖伤口,再看向那仍在疯狂腐蚀石壁、喷涌毒烟的暗绿液体,眼神凝重如铁,心里暗道:\"这账越来越复杂了,得赶紧算清楚,不然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暂时稳住沈青囊伤势,陆九章将其小心安置在远离毒液喷射的安全角落,跟放易碎账本似的,轻手轻脚。此时,那腐蚀的轨迹已清晰蚀刻出九重天第二层云纹和那口流沙巨鼎的轮廓,石壁被蚀穿,露出幽深密道——黑黢黢的,跟通往阎王殿似的,还往外冒着冷气。

\"咳咳...\"沈青囊在陆九章施救下,勉强恢复一丝清醒,脸色惨白如纸,跟刚从坟里爬出来似的,冷汗浸透鬓角,跟洗了个头似的。他强忍剧痛,目光死死盯着那流淌的暗绿毒液和弥漫的惨绿毒烟,声音虚弱却带着专业性的肯定:\"海腥气...混着腐烂海藻...还有'蚀骨水'的底子...这毒...挥发的气体...吸多了...蚀肺烂腑...液体...沾身即腐...尤其...不能见血...陆先生...小心...\"他挣扎着抬起未受伤的右臂,指向那刚刚蚀刻出的密道入口,\"地轴盐号...盐中掺入的蚀骨水,正是炼制腐骨瘴的主药...我追查至此...差点成了烂肉...\"

陆九章深深看了沈青囊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那刻骨的仇恨与不顾生死的决绝,跟讨债鬼似的,心里了然。他将一瓶上好的解毒丹药塞入沈青囊手中:\"沈大夫,此毒凶险,你需立刻运功逼毒,不可妄动!这'盐债'与'血债',\"他目光投向那散发着不祥咸腥的密道深处,声音斩钉截铁,\"我替你,也替这天下,一并清算!到时候算清楚了,连本带利让他们还!\"

金库内弥漫着刺鼻的酸腐与甜腥毒气,惨绿色的烟雾尚未散尽,跟澡堂子似的,雾蒙蒙一片。陆九章站在弥漫的毒雾和刺鼻的气息中,青衫下摆沾染了毒液腐蚀的灰绿痕迹,跟打翻了的颜料盘似的。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柄黄铜算盘,深褐色的算珠在幽暗的光线下沉默着,仿佛也在无声地计算着前方那更加凶险的迷局——算珠心里怕是也在嘀咕:\"这趟活儿太难了,比算三年坏账还累。\"他抬脚,踢开挡在身前一张染血的票据,跟踢开一张废纸似的,目光坚定地投向那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密道入口,投向那刚刚被蚀刻出的九重天第二层云纹和流沙巨鼎徽记。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锐利、如同算珠开锋般的弧度——跟算准了一笔巨款的账房先生似的,带着点得意,又带着点狠劲。

\"盐...债...该清算了。\"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算总账的决绝,跟要把账本上所有烂账一次性结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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