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洲集团总裁办公室。
陈默苦哈哈地抱着一摞需要紧急审阅的文件敲开门,心里还在为老板突然推迟返京、打乱所有行程并堆积了大量工作而默默流泪。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正准备汇报工作,却猛地顿住了脚步,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只见他那万年冰山脸、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气场能冻死人的大boss孟砚辞,此刻竟然……竟然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唇角微微上扬。
勾勒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堪称……温柔的弧度?眼底甚至还有未散尽的、类似愉悦的笑意?
陈默瞬间汗毛倒竖,差点以为自己加班过度出现了幻觉!
这……这是什么情况?!
是哪路小妖精……啊不是,是哪位神仙人物,居然能在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地闯入了他们boss这座万年冰封的心房?
还让boss露出了这种……春心荡漾的表情?!
陈默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只觉得手里的文件瞬间变得无比烫手。
他现在是该安静地退出去,还是该硬着头皮打断老板这难得的……“私人时光”?
“沈小妖精”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
自从熬过了那场要命的感情戏,《画中画》古代部分的拍摄对沈珠玥而言,简直如鱼得水。
后续那些展现古代闺秀风雅的日常——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抚琴,原主不会,但沈昭会。
于铺开宣纸的书案前提笔挥毫,她的簪花小楷堪称一绝,对着庭院花卉写生作画,她的工笔花鸟颇得名家真传,甚至只是单纯地凭栏赏景、煮茶品茗……这些刻在她骨子里的、属于大齐贵女的日常修养,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镜头下的她,每一个姿态都优雅自然,每一个眼神都流转着属于那个时代的宁静与风韵,完全不需要刻意表演,仿佛她本就该如此生活。
拍摄进度一日千里,效率高得让整个剧组都喜出望外。
连之前被她的“木头演技”折磨得快要崩溃的表演老师颜一珍,看着监视器里那个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私下里拉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叹:“说实话,沈珠玥,你老实告诉我,你其实是个穿越来的古人吧?这感觉也太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珠玥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只能干笑两声,强行挽尊:“呵呵……颜老师您真会开玩笑。可能……可能我确实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吧?” 冷汗差点下来。
然而,顺利的拍摄生活很快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
孙学函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就跟牛皮糖一样黏上了剧组。
连续几天,天天开着骚包的跑车来报到,不是抱着巨大的鲜花束在片场外堵人,就是给全组上下送昂贵的下午茶和点心,搞得阵仗极大。
要不是沈珠玥最近表现极其出色,深得庆阳导演欢心,导演早就黑脸赶人了——没人喜欢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天天在剧组晃悠,影响拍摄秩序和演员状态。
沈珠玥对此烦不胜烦。
她试过好言相劝,礼貌拒绝,但对方显然把她的话当成了“欲擒故纵”的手段,越发来劲。
这天拍摄结束,沈珠玥刚要上保姆车,孙学函又捧着一大束俗艳的蓝色玫瑰凑了上来,脸上挂着自以为深情的笑容。
沈珠玥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尝试沟通,语气冷了下来:
“孙先生,我最后一次劝你,把你那无处安放的‘春心’收起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辣手摧花。”
孙学函显然没听懂威胁,反而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更迷人了,信誓旦旦地表白:“别拒绝我,珠玥!相信我,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一见倾心!给我个机会!”
沈珠玥差点被这油腻的表白恶心吐了:“可以了。别把贪图美色说得这么清丽脱俗。我要是长得丑若无盐,你还会追着我不放吗?”
“可你现在就是美若天仙啊!”孙学函的逻辑简单又自信,在他看来,追求女人无非就是靠财力和坚持。
如果还没成功,那一定是钱砸得不够多。他压低声音,抛出自认为无法拒绝的条件:“跟我在一起,一个月我给你一千万!怎么样?”
沈珠玥彻底无语了。这人不仅自信过头,还根本听不懂人话。
她看了看周围,虽然人不多,但难免有好奇的目光投来。她不想再在公开场合跟他拉扯。
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让孙学函一愣。“你,跟我过来。”她指了指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子。
孙学函心中一喜,以为她终于被自己的“诚意”打动,要私下答应他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助理小赵有些担心地想跟上去,却被沈珠玥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赵只好不安地在车边等着。没过多久,她就听到那条小巷子里传来一阵极其压抑的、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才能发出的痛苦呻吟声,短促而剧烈。
紧接着,她就看到沈珠玥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从容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解决了麻烦的轻松感。
而巷子里,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地上痛苦挣扎蠕动的细微声响。
小赵心惊胆战地探头望去,只见那个刚才还人模人样的孙学函,此刻正姿势扭曲地瘫在地上——
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诡异的是,他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挨打的痕迹。
“姐……玥姐……你、你对他干什么了?”小赵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沈珠玥拉开车门,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什么,就是换了一种他大概能听得懂的沟通方式。没事,别担心,过个三五天就好了,保证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