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车厢里的空气沉得像浸了水。林深攥着那张仿冒母亲字迹的纸条,指节泛白,时不时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 —— 自从发现禁闭室空无一人,他的神经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能量锁链在膝头无意识地蹭着布料,红光忽明忽暗。
“还有二十分钟到旧址。” 陆景然的平板亮着路线图,屏幕角落跳动着星穹残余势力的信号点,“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应该是从不同据点汇合,目标明确指向织网旧址。”
苏晚的挂件贴在车窗上,紫光在玻璃上投出细碎的星纹:“地心入口的能量信号越来越强了,和画本星图的底层纹路完全匹配。但入口上方有三重防御,除了星穹的技术锁,还有织网早期的‘情感识别阵’。”
书遥抱着画本,指尖划过新增的两个空白光点,池亦飞的小脑袋靠在她肩上,糖纸从画本夹层滑出来,轻轻贴在她手腕的印记上:“亦飞有点怕。” 他小声说,“画本说下面的‘星星源头’好冷,比星穹的武器还冷。”
“不怕。” 书遥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扫过车厢里的十个人 —— 江叙白正用纽扣的红光帮 008 号修补破损的治愈光,010 号摩挲着沙漏若有所思,林深盯着纸条发呆,“我们有十个人,还有彼此的旧物。苏清留下的线索不会害我们,情感试炼也好,防御锁也罢,都是要我们确认‘羁绊够不够硬’。”
江叙白突然抬眼,红光在他眼底闪了闪:“到了旧址我先探路。纽扣能预警能量陷阱,007 号跟我一起,风元素能快速清障。书遥带其他人在实验室待命,陆景然破解防御系统,苏晚监测星穹动向。”
没人反对。经历了这么多次突围,他们早已形成无需多言的默契 —— 江叙白的 “武力防御”、书遥的 “核心统筹”、陆景然的 “技术支撑”、苏晚的 “信号预警”、池亦飞的 “情感锚点”,再加上 007-010 号的能力互补,十人的分工像精密的齿轮,咬合得严丝合缝。
越野车停在织网旧址的断壁前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深率先跳下车,能量锁链扫开入口处的藤蔓,隐藏实验室的石门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 —— 正是上一次找到 007-009 号的地方。
“就是这里。” 苏晚的挂件突然升空,紫光直射向实验室中央的地面,“入口在地下三米,被混凝土封死了,上面刻着‘天、地、人’三组星纹锁。”
陆景然立刻掏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翻飞,地面的混凝土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是织网的‘三重联动锁’!需要三组适配者的旧物同时激活 —— 天组 010 号的沙漏、人组的画本,还差地组的信物。”
“沙漏能找到地组的能量残留!”010 号突然举起沙漏,沙子开始逆流,淡金色的光雾从沙漏里飘出,在地面凝成模糊的轨迹,“苏清阿姨当年在这埋了地组的‘能量印记’,说‘关键时刻能借地组之力’!”
光雾落在实验室角落的铁架下,那里堆着半箱废弃的旧仪器。池亦飞突然指着仪器堆,画本的橙光暴涨:“画本说里面有‘和我们一样的星星味道’!”
江叙白立刻走过去,纽扣红光轻轻一扫,仪器堆轰然散开,露出一枚铜制的星纹令牌,表面刻着 “地组 011” 的字样,令牌边缘缠着干枯的红绳 —— 正是七年前的旧物。
“令牌上有能量残留!” 陆景然将平板贴过去,屏幕弹出数据,“和沙漏的频率同源!可以临时替代地组信物激活锁芯!”
书遥立刻让众人站成三角:010 号举着沙漏站在 “天” 位,池亦飞抱着画本站在 “人” 位,陆景然握着令牌站在 “地” 位。三道光同时注入地面的星纹锁,混凝土发出 “咔嚓” 的脆响,缓缓向下凹陷,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壁上的应急灯自动亮起,映出密密麻麻的星纹。
“等等!”010 号的沙漏突然剧烈震颤,沙子逆流的速度陡然加快,光雾在阶梯入口凝成一道虚影 —— 是七年前的苏清,穿着白大褂,正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手里举着和令牌一样的信物。
“是地组!” 苏晚的挂件突然发亮,紫光扫过虚影,“那三个孩子是 011-013 号!苏清在送他们走!”
虚影里的苏清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模糊却坚定:“星穹要抢地组的‘能量传导’能力,我只能把你们送到海外安全区。这枚令牌留着,七年后会有人带着‘天、人’两组来找星核,到时候你们再回来 —— 记住,织网的初心不是武器,是守护。”
虚影突然消散,沙漏的沙子恢复正常流转。林深猛地攥紧拳头:“苏清早就安排好了!地组不是失踪,是被保护起来了!星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
“不对。” 陆景然突然皱眉,平板弹出星穹信号的新动态,“他们的信号突然加速了!而且…… 是从旧址内部传来的!”
“是内鬼!” 江叙白的纽扣瞬间爆发出红光,将众人护在身后,“有人早就把我们的路线传给星穹了!”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入口突然被炸开,星穹士兵举着湮灭枪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影,手里的权杖顶端,嵌着一块与复刻仪同源的晶体:“纪书遥,别来无恙。多谢你们帮我打开地心入口 —— 苏清的老把戏,早就该过时了。”
“是你!” 书遥的印记金光暴涨,“你到底是谁?和苏清是什么关系?”
面具人轻笑一声,权杖指向阶梯入口:“等你们通过‘情感试炼’,自然会知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复刻仪的残余能量,已经和入口的星纹锁绑定了 —— 你们要么在试炼里变成能量燃料,要么被我的人打成碎片。”
他挥了挥手,士兵的湮灭枪同时开火。江叙白的红光屏障瞬间展开,却在连续冲击下剧烈震颤:“007 号!用风元素封死入口!009 号!定位面具人的权杖!”
007 号的青色狂风席卷实验室,将士兵逼退数步;009 号的蓝色感知光锁定权杖核心,却突然尖叫一声蹲下身:“他的权杖能干扰感知!我看不到!”
就在这时,阶梯入口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十人的旧物同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入口 —— 画本的橙光、纽扣的红光、沙漏的金光、挂件的紫光、平板的蓝光…… 十道光芒交织成网,将众人猛地拽进阶梯深处。
“是情感试炼!”010 号的声音在失重感中回荡,“沙漏感应到了!试炼是苏清设的,不是星穹!”
眼前的光芒骤然熄灭,再睁眼时,书遥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系统空间里,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 001 号核心变量,系统重启中…… 请选择 “服从剧情” 或 “接受抹杀”】
她猛地攥紧拳头,印记的金光在掌心亮起:“我早就不是你的傀儡了!”
与此同时,江叙白站在织网基地的梧桐树下,年幼的自己蹲在地上哭,手里攥着断裂的玩具车,母亲江清的身影在雾中模糊:“小白,放弃抵抗吧,这样妈妈就不会死了。”
陆景然则坐在自家书房,父亲陆明远的背影对着他,手里拿着不及格的技术报告:“你根本不是做研究员的料,别再浪费时间了。”
苏晚被困在星穹的培训室里,苏明远举着监测仪,冰冷的声音像针:“你只是 005 号工具,不需要情感,只需要执行指令。”
池亦飞抱着画本站在空无一人的安全屋,糖纸的光芒越来越暗:“大家都走了,没人需要亦飞保护了……”
每个人都陷入了最痛的执念幻境,旧物的光芒在幻境中渐渐黯淡。而阶梯入口外,面具人看着试炼启动的红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轻轻摩挲着权杖上的晶体 —— 那晶体里,赫然嵌着半块与苏清印记同源的碎片。
实验室的爆炸声还在继续,江叙白的屏障已经出现裂痕。幻境中的书遥突然想起池亦飞的话,想起江叙白的守护,想起所有人的羁绊,印记的金光突然暴涨,穿透了系统空间的虚假外壳:“我的选择,从来都是‘我们’!”
她的声音穿透幻境,传到每个人耳中。江叙白猛地抬头,对着雾中的母亲喊道:“妈妈,你教过我要守护想守护的人!我不会放弃!”;陆景然攥紧平板,对着父亲的背影大喊:“我做研究员,是为了保护伙伴,不是为了你的认可!”;苏晚砸碎培训室的监测仪,大喊:“我是 005 号适配者,不是工具!”;池亦飞抱紧画本,大喊:“亦飞要保护大家,才不要一个人!”
十道光芒在幻境中同时暴涨,将虚假的画面击得粉碎。当众人再次相拥在阶梯深处时,旧物的光芒比之前更亮,阶梯壁上的星纹突然亮起,映出一行苏清的手写字迹:
“试炼不是考验,是唤醒 —— 唯有直面执念,羁绊才能真正无坚不摧。”
星穹士兵的脚步声已经逼近阶梯入口,面具人的权杖红光越来越亮。书遥握紧身边九人的手,十道光芒再次交织:“走吧。不管星核是什么,不管试炼还有多少,我们一起闯。”
阶梯深处的黑暗里,星核的冷光隐约可见,而属于地组的信号,突然在苏晚的挂件上轻轻跳动了一下 —— 他们,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