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暖光灯还在亮着,却没了之前的安稳感。江叙白靠在门框上,指尖摩挲着领口的纽扣,目光扫过窗外黑漆漆的树林 —— 方才那阵脚步声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总觉得激进派的人随时会从树影里冲出来。屋里,陆景然还在平板电脑上整理日志线索,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池亦飞抱着画本靠在椅背上,呼吸渐渐平稳,却没松开抱着画本的手,像是怕一睁眼日志就会消失;苏晚把两枚星纹徽章放进钱包,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把钱包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不能再等了。” 书遥突然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刚才温和派留下的徽章虽然是‘安全’信号,但也说明织网残部已经锁定了安全屋的位置。日志里提到‘星穹支持激进派’,他们肯定会调动更多人手过来,我们必须现在就撤离。”
江叙白点点头,直起身时纽扣泛了下红光:“我来断后,苏晚,你妈妈的设备里有没有其他撤离路线?避开主路,走隐蔽些的小道。”
苏晚立刻拿出银色设备,屏幕亮起后调出地图 —— 地图上除了来时的后山小路,还有一条用虚线标注的 “侧门通道”,连接着实验室后方的山坡。“有!林澜在设备里留了侧门坐标,说是织网内部人员用的应急通道,直通后山山坡,从那里能绕开可能被激进派监视的路段。”
陆景然关掉平板电脑,把设备塞进背包:“我刚才在设备里加了信号干扰程序,就算激进派追踪我们的位置,也会被干扰信号误导,能争取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池亦飞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立刻抱紧画本:“我们现在就走吗?画本和日志我都护好,不会弄丢的!”
书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比刚才柔和些:“对,现在走,亦飞要跟紧我们,别掉队。”
五人迅速收拾东西 —— 苏晚把日志从画本夹层里拿出来,仔细裹上布塞进背包侧袋;陆景然检查了一遍安全屋的屏蔽系统,确保关闭后不会留下任何信号;江叙白最后扫了一眼屋里,确认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才示意众人跟上。
夜色像墨汁一样浓,五人沿着安全屋后方的小路往实验室侧门走。苏晚举着设备走在最前面,屏幕上的虚线坐标一闪一闪,像引路的萤火。小路两旁的灌木长得很高,枝叶刮过衣服发出 “沙沙” 声,池亦飞紧紧跟着书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星 —— 星星的位置和他画本里的星图隐隐重合,让他心里莫名踏实了些。
“前面就是实验室侧门了。” 苏晚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道金属门,“设备显示侧门没有被触发过的痕迹,应该是安全的。”
江叙白快步上前,先贴着门听了听动静,确认没有声音后,示意苏晚解锁。苏晚把设备贴向侧门的识别区,蓝光闪过,门 “咔嗒” 一声弹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江叙白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光束扫过通道墙壁 —— 墙上刻着细小的星纹,和画本里的星图线条一模一样。
“这些星纹是引路标记。” 陆景然凑过来,看着墙上的纹路,“林澜应该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怕我们找不到撤离路线。”
五人依次走进通道,江叙白走在最后,进门时特意看了眼身后的树林,确认没有影子跟上来,才轻轻关上侧门。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了墙上不断延伸的星纹。
走了大概十分钟,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道出口,外面传来风吹过草地的声音。江叙白率先走出出口,举着手电筒扫过四周 —— 出口外是一片开阔的山坡,长满了齐膝的野草,远处能看到实验室的轮廓,应急灯还在断断续续地闪着红光。
“我们先往山坡上面走,离实验室远些再找落脚点。” 江叙白回头对众人说,刚想迈步,却发现书遥站在出口处没动,正回头望着实验室的方向。
“书遥姐姐,怎么了?” 池亦飞拉了拉她的衣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 实验室的方向突然亮起一片白光,不是之前的红光应急灯,而是更亮、更整齐的白光,像有人突然打开了所有的灯。
书遥的心跳猛地加快,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 那片白光刚好照亮了实验室的外墙,墙上原本模糊的痕迹在白光下变得清晰无比:一幅巨大的星图横跨整面墙,星星的位置、线条的走向,甚至每颗星星旁边标注的细小符号,都和池亦飞画本里的星图完全重合!
“那是…… 我的星图!” 池亦飞惊讶地张大了嘴,举着画本跑过去,和远处实验室墙上的星图对比,“一模一样!连那颗最亮的星星旁边的小三角都一样!”
苏晚的银色设备突然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弹出一条来自 “林澜” 的消息:“侧门通道安全,你们已脱离 immediate danger(即时危险)。日志里藏着情感能量定位装置,激进派能通过能量波动追踪日志位置,务必尽快找到‘星穹站点’,那里有屏蔽能量的设备。实验室墙上的星图是织网核心节点图,与池亦飞画本完全同步,画本是打开所有站点的钥匙,别让激进派抢走。”
消息弹出的瞬间,实验室的白光突然熄灭,重新变回了闪烁的红光,像是林澜特意用灯光为他们展示星图后,又刻意隐藏了线索。苏晚把设备递给众人看,屏幕蓝光映着每个人的脸,都写满了震惊。
“画本是核心钥匙……” 陆景然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颤,“之前以为画本只是记录星图,没想到它能打开所有织网站点,难怪星穹和激进派都在找我们 —— 他们要的不只是日志,还有画本!”
江叙白皱起眉,看向实验室的方向,红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林澜说日志有能量定位,也就是说,从我们拿到日志的那一刻起,激进派就已经能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了。刚才的白光,是她在提醒我们画本的重要性,也是在告诉我们,实验室已经不能再待,星穹站点才是下一个目标。”
书遥慢慢收回目光,指尖划过口袋里的印记 —— 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在和远处的星图产生共鸣。她想起在实验室里看到的日志内容,想起林澜写下的 “适配者是情感载体”,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他们不再是被织网和星穹追着跑的 “实验体”,而是握着真相、握着所有适配者未来的人。
“我们走。” 书遥转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山坡上方,“先往山坡顶上走,找个能隐蔽的地方,再研究星图和星穹站点的位置。林澜既然提到了站点,日志里肯定有线索,我们得在激进派追踪到之前找到它。”
五人沿着山坡往上走,野草没过脚踝,走起来有些费力。池亦飞抱着画本,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实验室,画本里的星图好像被实验室的灯光激活了,封面隐隐泛着绿光;苏晚把设备握在手里,消息界面始终亮着,反复看着林澜的提醒,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陆景然走在中间,时不时用平板电脑扫描周围的信号,确认没有被追踪的痕迹;江叙白依旧走在最后,目光警惕地扫过身后的山坡,纽扣始终保持着微弱的红光,随时准备激活屏障。
走到山坡顶端时,天已经快亮了,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五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实验室的方向 —— 实验室的红光还在闪着,像黑夜里的一点星火,而墙上的星图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却清晰地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你们看!” 池亦飞突然举起画本,画本封面的绿光越来越亮,里面的星图竟然慢慢浮现在封面上,和远处实验室的星图轮廓完全重叠,“画本在发光!它在和实验室的星图呼应!”
苏晚的设备也跟着亮了起来,屏幕上的星图和画本、实验室的星图同步展开,上面标注的 “星穹站点” 坐标用红点闪烁着,刚好在实验室东南方向的山谷里。“林澜说的星穹站点就在那里!” 苏晚指着屏幕上的红点,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只要我们找到站点,就能屏蔽日志的能量信号,激进派就追踪不到我们了!”
书遥看着眼前的景象 —— 画本的绿光、设备的蓝光、远处实验室的红光,在晨雾里连成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带,像一条指引方向的路。她突然想起在安全屋看到的日志内容,想起林澜写下的 “我们温和派毕生守护的,是适配者的未来”,心里突然有了底气。
“我们不是在逃跑。” 书遥轻声说,目光扫过身边的伙伴,“我们是在带着真相找方向,带着林澜和苏晚妈妈的期望找方向。画本是钥匙,日志是真相,我们五个人在一起,就是能打开未来的力量。”
江叙白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陆景然的肩膀:“接下来需要你解析站点的具体路线,避开可能的陷阱。”
陆景然用力点头,打开平板电脑开始分析坐标:“我会结合星图和设备信号,算出最安全的路线,保证我们能顺利到站点。”
池亦飞抱着画本,走到山坡边,对着实验室的方向挥了挥手,像是在和林澜告别:“林澜姐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保护好画本和日志,会找到站点的!”
苏晚也跟着挥手,眼眶有些发热 —— 妈妈和林澜用她们的方式守护了她这么久,现在轮到她和伙伴们守护真相了。她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钱包,徽章和妈妈的照片隔着布料传来温暖的触感,像是在给她力量。
天渐渐亮了,晨雾慢慢散去,山坡上的野草沾着露水,泛着微光。五人整理好背包,朝着星穹站点的方向出发 —— 画本的绿光、设备的蓝光在前面引路,江叙白的纽扣泛着红光断后,五个人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从 “被动被追的适配者”,变成了 “主动寻找未来的守护者”。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池亦飞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实验室的方向 —— 实验室的红光已经消失了,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光,从那里延伸到他们脚下的路,指引着他们往真相的方向走。“我们还会回来吗?” 他小声问。
书遥也回头望了一眼,轻轻笑了笑:“会的,等我们找到所有真相,等我们阻止了激进派和星穹,我们会回来,把织网计划的真相告诉所有适配者,让这里不再是‘实验基地’,而是‘真相起点’。”
五人继续往前走,脚步比之前更坚定,更默契。晨风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也带着希望的气息 —— 日志里的线索、画本里的星图、伙伴们的羁绊,像一束束微光,在他们脚下汇聚成一条通往未来的路,为下一阶段的 “日志解密” 和 “残部对抗”,埋下了充满力量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