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翔微合双眼深吸口气,缓了片刻才缓缓睁眼直视她的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丫头根本不怕惩罚,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茬故意让他惩罚。
为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体质的人都这么变态吗?
难怪打她的时候那么兴奋,难怪她当时会突然回眸一笑,还笑的那么诡异,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凤天翔抬起手又轻轻放下,却忍不住捏紧了扶手,沉默许久才终于憋出一句话:
“不错,你很诚实。”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只要你知道自己不知道,那就还有的救。”
周遭冷气渐散,无形中的威压也随之消退。
夜潇潇心中惊喜,难道师尊终于能理解她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凤天翔接着说道:
“你所不知道的一切,本尊都可教你,但在此之前,本尊要向你确认一件事。”
凤天翔身子微微前倾,垂眸直视着夜潇潇的眼睛,缓缓开口:
“你到底是不是诚心要拜本尊为师,是不是真的想要在本尊门下修仙得道?而不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弟子就是想跟着师尊成仙得道!”
夜潇潇答的干脆,这是她前世就曾憧憬过的未来,今生更是历经数遭磨难,才终于得偿所愿。
虽然不知道师尊说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什么,但她依然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只是想要跟着师尊,只是想要师尊对她最好,别的她并不图谋什么。
“那就好。”
凤天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也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本尊就提前和你讲清楚,今日之事,念在你不懂礼数的份上,为师不会与你太过计较。
但为师今日教导你之后,日后决计不可再犯,倘若你再在人前与为师顶嘴,出言不逊,本尊就将你逐出西苦峰!”
“什么?!”
夜潇潇大惊失色,心脏一阵抽搐,急声问道:“师尊要赶我走?”
凤天翔摇头:“不是现在,只要你好好听话,用心去学,莫要再惹为师生气,为师自然不会将你逐出师门。”
“但你若再敢如今日这般无理取闹,当众辱没为师名声,那就休怪为师无情,与你断绝师徒因果!”
他想清楚了,夜潇潇就算资质再好,体质再强、再诡异,那也只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徒弟罢了。
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她除了惹祸气他,影响他的道心,在外败坏他的形象之外,又能有什么用处?
西苦峰原本是那么的祥和安宁,他每日只需处理宗门事务,闲暇之时静心修炼,峰内各人相处融洽,苏云也事事礼让,一切的是那么美好。
可自从夜潇潇来了之后,西苦峰整天被闹得鸡飞狗跳,变着法的让他丢人现眼,就连苏云也开始找他麻烦。
说真的,凤天翔真的怀疑,夜潇潇是不是影响了西苦峰的气运。
但他已经收了她做亲传弟子,还是自己上门去收的,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如果这次之后,夜潇潇还是学不好,那就说明他本事不够,或者说二人无缘,他自会想法子给这家伙塞到仙霞峰,去败坏仙霞峰的气运。
什么凌虚剑体,什么招来厄运的神奇体质,什么堪比伪仙器的强大存在。
再这样让她搞下去,他都要身败名裂了,不,他马上就要遗臭万年了,要什么剑体都没用。
“我、我……”
夜潇潇脸色发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凤天翔说了那么多,可她只听到了一句话。
如果再惹师尊生气,师尊就要把她逐出师门,让她自生自灭。
师尊要抛弃她?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明明一直在为了师兄着想,一直在努力修炼,并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西苦峰扬名全宗,成为最强主峰。
可师兄却看不到她的付出,反而想要把她逐出师门!
如果她做错了事,被师兄这样对待,那她自然不会有太多怨言。
可如今她乖巧听话,师尊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半点错都不曾犯过,师尊却这样对她,她怎能屈服?
凤天翔皱眉看她:“怎么?你不愿意?”
夜潇潇心里一慌,下意识说:“不,不是,弟子愿意,弟子以后绝对听话,再也不会和师尊顶嘴,绝不会再惹师尊生气。”
她现在不敢反驳师尊,但不代表她心里不委屈。
无论她先前再怎么觉得师兄好,师尊好,现在都不免再次怀疑。
师尊真的还是师兄吗?
哪怕是前世的苏云,都从不曾这样欺负过她。
就算苏云总是喜欢抓她错处,找她麻烦,但那也是有理有据的,她只会怪苏云事多胆小,一个副宗主却怕这怕那的,而不会这样不服。
原本她一直觉得苏云喜欢找事,但要是和现在的师尊比起来,苏云竟然还要好上许多。
自从今生拜在师尊门下之后,她一直都无比确信,师尊一定会像前世说的那样疼她爱她,把最好的一切全都给她,只为让她开心。
可她都拜入西苦峰十多天了,师尊却没有帮过她半点,反而一直帮着外人找她麻烦,找借口虐待她。
这一刻,夜潇潇对师尊好失望,甚至有些埋怨。
如果当初她是拜入苏云门下,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很多?
在仙霞峰只需要每天修炼就行了,只要她们不出去乱跑,就不会惹到麻烦。
她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修为境界更是会水到渠成,只是不得自由……
夜潇潇垂着脑袋,像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失了心气,再也没了之前的高傲自信。
可这一切在凤天翔看来,却是他说的话有了作用的表现。
他难得的露出一分笑意,说道:
“很好,既然你已知错,那为师就和你详细说说,刚才到底是哪里有错。”
凤天翔开始详细讲解,放下了所有矜持,就像是在教稚童学语一般,从头开始给夜潇潇解说,哪里该说,哪里不该说。
哪里错了,为什么会错,一句一句的和她解释。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超级负责任的师尊,讲解的非常清楚,只要夜潇潇不是个猪脑袋,怎么也能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