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团基地·废弃大楼
锈蚀的钢筋从断裂的混凝土墙里刺出。
仓库中央的金属货架积着半指厚的灰，一只上次任务劫来的古董花瓶斜插在生锈铁架上，瓶身裂着蛛网般的纹路——那是窝金上次发脾气时砸的。
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废弃武器箱，箱盖被踹得变形，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子弹。
富兰克林捏着手机，指节压在布满划痕的机身背面。
听筒里侠客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我们在回基地的路上，芬克斯刚才差点把我手机砸了——那可是新款镜头。”
“咔哒。”电话挂断。富兰克林转身看向靠在墙边的剥落裂夫。
对方脸上的绷带沾着灰尘，声音从绷带缝隙里挤出来，像砂纸蹭过铁皮：“他们七个说要回来。”
富兰克林把手机扔在满是锈迹的铁桌上，金属碰撞声在空旷仓库里回荡：“要是十个人没到齐，团长就会死。想不到对方竟用人质当联络人，真是聪明。”
剥落裂夫扯了扯绷带，遮住眼的布条轻轻晃动：“相当难缠。那锁链杀手不仅懂念，还懂怎么戳我们的软肋。”
仓库最暗的角落，西索坐在翻倒的武器箱上，红桃A在指尖转得飞快。
他忽然停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出消息：【旅团要内讧了。库洛洛被抓，现在回去正好能捡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屏幕很快亮起伊尔迷的回复，字体冷得像冰：【可以。按老规矩，友情价八亿戒尼。毕竟我认识你比认识库洛洛久。】
西索低笑一声，扑克牌在掌心弹出脆响，红桃A的尖角映着窗外漏进来的雨光。
林空机场·废弃飞船内
飞船外壳的破洞漏进雨丝，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库洛洛被锁链捆在座椅上，黑色大衣下摆沾着雨水，却依旧坐得笔直。
派克站在他对面，发梢的水珠滴在金属地板上，敲出单调的声响。
酷拉皮卡指尖的锁链泛着银光，一端缠在库洛洛胸口，另一端握在掌心。
旋律站在飞船舱门旁，蓝色眼眸警惕地扫过舷窗外的雨幕——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远处机场塔台的残光。
“先确认身份。”酷拉皮卡的声音撞在金属舱壁上，带着回音，“你是派克诺妲本人？”
派克抬起头，睫毛上的水珠滚落，眼底没有丝毫动摇：“是。”
“旋律。”酷拉皮卡侧头。
旋律闭眼凝神，几秒后轻轻点头：“心跳很稳，没有被操控的迹象。念力波动也很纯粹，是她本人。”
酷拉皮卡指尖一扬，两条锁链突然从袖中弹出，尖端泛着淬毒般的冷光。
“我会给你们二人各指定两个条件。遵守，就放库洛洛。”
他先看向库洛洛，锁链尖端悬在对方心口：“第一，从此禁止使用念能力。第二，禁止与旅团成员有任何来往。接受的话，这‘审判之链’会刺入你体内——违则，心脏会立刻崩碎。”
库洛洛忽然抬眼，黑眸精准地对上派克的视线。那眼神极淡，却像一根无形的针——以旅团为重，必要时，可以不管他的生死。
派克的指尖在身侧轻轻蜷缩，随即松开。她没有在看库洛洛的目光。
“可以。”库洛洛说。
锁链如同有生命的蛇，顺着他的脖颈滑下，精准地缠上心脏。
库洛洛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却依旧保持着直视派克的姿态。
“接下来是你。”酷拉皮卡转向派克，锁链尖端转向她的心口，“第一，零点前释放小杰和奇犽，不许耍任何花样，交换方式我稍后通知你。
第二，永远不许泄露我的任何情报——包括长相、能力，甚至‘窟卢塔族’这四个字。”
派克没有犹豫：“我接受。”
锁链缠上她心脏的瞬间，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雨丝：“他们会遵守约定的。”
酷拉皮卡指尖微动，锁链收紧半分：“回去告诉他们，今晚零点前带小杰和奇犽到林空机场三号货运区。不许带同伴，不许泄露地点。”
“好。”派克转身走向舱门时，酷拉皮卡突然开口：“你不好奇吗？我可能根本不会放库洛洛。”
派克的脚步顿在舱门口，雨丝从破洞飘进来，沾在她的发梢。“你若想骗我，就不会问这句话了。”她推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旅团基地·废弃大楼
派克推开门时，芬克斯正把侠客的手机按在生锈的铁架上——手机壳边缘已经磕出了缺口。
侠客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别砸！这镜头是我托人从流星街带的，碎了就没地方修了！”
“她回来了！”小滴看到派克喊了一声。
芬克斯猛地松开手，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几步冲到派克面前，拳头攥得发白：“锁链杀手说什么？！地点在哪？！先干掉那两个小鬼，我再去杀锁链杀手！”
玛奇的念线在指尖绕成圈，银线映着窗外的雨光：“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派克刚从他手里回来，你现在杀小鬼，等于直接害死团长。”
派克抿着唇，没说话。
“必须说！”芬克斯抓住她的手腕，指节陷进她的皮肉，“快点告诉我地点！你不说的话，就休想离开这扇门！”
派克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红痕：“对不起，我不会说的。只有我能带你去——别碍我的事。”
“碍我事？”芬克斯气得踹向旁边的武器箱，箱盖“哐当”弹开，露出里面的手雷，“是你在碍我们救团长！搞什么鬼！”
“去吧，派克。”库比从货架后走出来，他指尖泛着淡光，显然尊重派克的意愿。
玛奇走到芬克斯面前，伤势已好大半，念线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交给我拦着。你先去准备。”
飞坦靠在墙上，伞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交给你？小看人吗？”
“你们是认真的吗？”芬克斯转向玛奇和库比，“你们脑袋进水了？就该现在逼她说出来，直接冲过去把团长抢回来！”
飞坦站直身体，伞柄在掌心转了个圈：“在我们抵达之前，恐怕大家都会被锁链杀手干掉。他们都被操控了——包括派克。别浪费时间，我来逼她说。”
他刚要抬手，小杰突然叹了口气。奇犽侧头看他，猫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要干什么？
下一秒，小杰猛地挣开玛奇的念线。“你真的不明白吗？”他的声音清亮得像穿透雨幕的光，“派克愿意一个人去，玛奇和库哔阻止你，她们怎么可能被操控？都是为了救你们团长啊！想救同伴的心情，很难懂吗？”
芬克斯的动作僵在半空，像是被这句话钉住了。
奇犽趁机挣脱身上的念线，眼里满是嘲讽：“你们要是真为团长好，就该按派克说的做。现在内讧，正好让我们看笑话。”
芬克斯瞪向他们，拳头捏得咯咯响：“不服就过来！你们敢动一下，我就拧下你们的脑袋！”
小杰站在原地没动，突然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才不要。我有说我要动吗？”
奇犽“噗嗤”笑出声——这笨蛋，倒是会气人。
芬克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没再动手。
“酷拉皮卡跟你们不同！”小杰忽然正经起来，“他就算再恨你们，也不会感情用事滥杀无辜！既然他和你们有约定，就一定不会单方面背弃诺言！派克见过他，肯定比你们清楚——只要按条件做，你们团长会平安回来的！”
“混蛋，你有完没完？”芬克斯吼道，又瞪向奇犽，“还有你这个白发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谁要信你说的鬼话！”
“芬克斯！”富兰克林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货架后走出来，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让派克去。”
芬克斯猛地转头：“怎么你也说这种话？！”
富兰克林没理他，转向侠客：“侠客，对我们来说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侠客沉思片刻后，言道：“团长死了，西索、派克、玛奇、库比、小滴和信长被锁链杀手操控，到头来找不到锁链杀手的位置，而这两个小鬼全身而逃。”
“不。”富兰克林摇了摇头，手指敲了敲桌面，“最糟糕的是我们全体被杀，旅团就此消亡。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个空间系能力者？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何地，这很危险。”
他看向小杰和奇犽，“那小子能瞬移，这两个小鬼要是想跑，根本不会乖乖留在这——他们现在没跑，说明锁链杀手确实想按约定来。”
侠客的指尖顿住：“这么说……对方知道我们会内讧，了解我们的能力、以他的追踪印记和瞬移能力来看，甚至这两个小鬼的攻击力……他们敢让派克回来，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赌。”
“无论什么理由，你们都太依赖团长了。”富兰克林的声音沉得像压在头顶的乌云，“如果旅团因为内讧瓦解，才是对团长最大的背叛。
冷静点——让派克去。如果团长没回来，到时就把被操控的人杀掉，重组旅团，这不是很简单吗？”
玛奇的念线松了松：“杀掉我们就能出气？那好吧。不过我可没被操控，也没那么容易被杀。”
就在这时，侠客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让人质接电话。”侠客接起电话，酷拉皮卡的声音响起，把手机递给小杰。
小杰接起电话，听到酷拉皮卡的声音：“不要紧吧？旅团的人都在吗？”
“嗯，没事，都在。”小杰顿了顿。
“让旅团的人接。”
芬克斯一把抢过手机，对着听筒低吼：“干什么？！”
“你们必须按条件做。”酷拉皮卡的声音冷得像冰，“让派克带着两名人质过来。别耍花样。”
电话挂断后，富兰克林看向芬克斯：“你不跟去吗？”
芬克斯把手机扔给侠客，声音暴躁：“你很烦。”
“轻点!”侠客惊呼。
“现在锁链杀手没办法掌握我们的动向了。”富兰克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芬克斯踢了踢脚下的武器箱，声音闷得像打雷：“反正我去了也会被你们阻止。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团长没回来，你们也别想活。”
富兰克林没回头，只是望着雨幕里的黑暗笑了笑：“随便你。”
派克已经走到了门口，雨丝飘进来，沾在她的衣角。她回头看了眼仓库里的众人，没说话，推开门走进了雨里。小杰和奇犽立刻跟上，三人的身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 小杰回头看着基地慢慢消失的方向，忽然对奇犽说：“他们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吧？”
奇犽脑海中浮现起旅团争执的“热闹”，嘴角勾了勾：“谁知道呢。不过……至少有人愿意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