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健太感觉自己的肺快要被撕裂。
他只是个普通的b级天赋采药师，战斗力约等于一只会逃跑的鸡哥。
当那个名为【墨白】的恶魔出现在经济区时，他正在为一个订单清点草药。
然后，地狱降临了。
他亲眼远远瞟到隔壁摊位那个昨天还跟他吹嘘自己泡到了几个妹子的锻造师。
连一个动作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在一片无声的灰光中扭曲、分解，凭空化为了一捧灰烬。
那一刻，山田健太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扔下手中的一切，发了疯似的向外跑。
身后，是此起彼伏、却又在数秒内迅速湮灭的惨叫。
他不敢回头。
那个传说中的“神隐”，不再是频道里虚无缥缈的谣言，而是追在身后的死神。
当国战频道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喊出“去中心祭坛”时，山田健太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榨干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当他连滚带爬地冲到祭坛广场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撼到无以复加。
巨大无比的玄武岩祭坛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里三层，外三层，数不清的玩家汇聚于此，将那面飘扬着樱花与太刀图案的国战军旗围得水泄不通。
军旗散发出的微光，为范围内的所有人提供了10%的全能增幅。
人挤着人，肩膀挨着肩膀，浓重的汗味和恐惧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却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名为“安全”的氛围。
火影卡卡西、山本武、千叶美子……所有传说中的顶尖高手，全部严阵以待地站在最前方。
地面上，刻画着无数由上千名阵法师联手布置的符文和陷阱，正散发着危险的微光。
山田健太奋力挤进人群，贪婪地呼吸着这“安全”的空气，几乎要虚脱在地。
就在这时，火影卡卡西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坛的最顶端。
他那只标志性的死鱼眼扫过下方千万张惶恐的脸，声音通过扩音魔法，传遍了整个广场。
“我知道，你们在害怕！”
“那个名为墨白的男人，像一个无法战胜的鬼魂，屠戮我们的同胞，戏耍我们的尊严！”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但是！看你们的周围！”
“这里，有我们樱花战区所有留下的勇士！一千多万！我们不是待宰的绵羊，我们是足以掀翻一切的风暴！”
“我们身后，是国战军旗！为我们提供着胜利的祝福！我们脚下，是千名阵法师布下的天罗地网！他强，我们就比他更能耗！”
火影卡卡西猛地拔出腰间的忍刀，直指天空。
“他只是一个人！他的法力会耗尽！他的精神会疲惫！他之所以东躲西藏，不敢与我们正面为敌，就是因为他怕正面对抗！”
“现在，我们团结在此，以逸待劳！我们铸就了最坚固的堡垒！他敢来，就让他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用我们一千万人的血条和蓝条，耗死他！胜利，必将属于大和！”
“嗨！！！”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山田健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
对啊！我们有一千多万人！
我们还有阵法、军旗的增幅和无数陷阱！
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一起，他怎么杀？他杀得完吗？他凭什么杀得完！
一丝名为“希望”的火焰，在他几乎死寂的心中，重新燃起。
……
高空之上，云层之间。
林默展开风神之翼，悬浮于此，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那如同蚂蚁巢穴般壮观的景象。
地面上，那千万玩家汇聚成的“堡垒”，在他眼中，就像一个被精心包装好的、超大号的便当盒。
他甚至能听到下方那隐约传来，充满激情的演讲和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强弩之末？对对对，我电量只剩99%了，好慌啊。”
林默听着下面的慷慨陈词，差点笑出声。
他划开【世界树空间】的面板。
【当前空间转化效率：每日可转化3998单位史诗级生命能量为传说级生命能量！】
经过这两天不眠不休的“辛勤劳作”，转化效率已经翻了数十倍，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值。
但，那颗悬浮在空间中央的种子，依旧是老样子，表面的光泽愈发深邃，却丝毫没有要发芽的迹象。
“啧，是真能吃啊。”
林默咂了咂嘴，感觉这玩意儿比饕餮还饕餮。
按照以前玩游戏的一贯尿性，这破种子，估计得涨到一万点，才能知道下一个极限在哪里。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下方那个巨大的“便当盒”上。
一千多万玩家……
如果全部转化，别说一万，两万点转化效率都能给他冲破。
“还知道自己跑来屠宰场集合，真是一群贴心的好韭菜。”
“既然你们这么配合，把舞台都搭好了……”
林默缓缓收拢风神之翼，整个身体化作一道黑线，朝着下方那片光芒最璀璨的区域，笔直刺去。
“那这场闭幕演出，可不能让你们失望啊。”
他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撕裂了云层，与空气摩擦甚至带起了淡淡的火光。
下方祭坛上，一个鹰眼天赋的弓箭手玩家忽然发现了什么，他指着天空，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天……天上！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渺小的黑点，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极速放大！
那不是陨石！
那是一个人！
“是墨白！他来了！”
“开火！所有远程！给我把他打下来！”
火影卡卡西厉声咆哮，然而，已经晚了。
林默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瞳孔中急剧放大。
他甚至没有做任何防御姿态，就这么直挺挺地。
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朝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由千位阵法师联手布下的【叹息之壁】最顶点，悍然坠落！
他们要用人海耗死他？
他甚至懒得走进人海。
他要先拆了他们的龟壳！
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
轰——！！！
一声远比雷鸣更沉闷、更恐怖的巨响，轰然炸开！
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冲击！
林默的双脚，精准地落在了护盾的最顶端。
那一瞬间，整个【叹息之壁】剧烈地一晃，七彩的光芒疯狂闪烁，整个护盾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向下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挡……挡住了？”
一个玩家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然而，他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声响，从护盾顶点传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咔嚓嚓——！！！
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以林默的落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裂痕所过之处，光芒迅速暗淡，发出玻璃破碎般的刺耳悲鸣！
“噗——！”
人群中，上百名负责维持阵眼核心的阵法师，如遭重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倒地。
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最坚固的堡垒，在对方降临的第一秒，就碎了！
恐慌，瞬间取代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化作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林默站在龟裂的护盾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那一张张呆滞、恐惧的脸。
一个冰冷、戏谑，又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仿佛贴着他们的耳膜在低语。
“你们的堡垒，好像……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