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眨眼的功夫,瞿骁然已经大步流星走进房间,直奔浴室。
手刚触碰到门把手,里面传来江绪乞求虚弱的声音,“别…别进来…瞿…骁然。”
瞿骁然朝跟进来的维克斯、管家道:都出去。”
维克斯本来还不想走被季谦拽住手臂往外走,管家挥手让保镖们退下,抱着001走出去守在门口,等着。
“江绪,我要进去了。”
“别——”
话音戛然而止,江绪敏锐捕捉到玻璃门被推开的动静,还未及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立在身前,投下的阴影彻底裹住了他蜷缩的姿态。
瞿骁然瞥见地上的血迹,心脏骤然一缩,尖锐的痛感直窜四肢百骸。
他踉跄着俯身,小心翼翼将无法支撑身体的江绪揽进怀里。
江绪却猛地抬起无力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别……别看,太丑了。”
“不丑,别咬嘴唇。”瞿骁然瞥见他脸上的红色,手臂微微收紧抱紧江绪的身子,轻声哄着怀里的人:“我让尘叔来给你检查,别拒绝。”
江绪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窝在瞿骁然的怀里咬住下嘴唇,渗出血迹也浑然察觉不到疼。
瞿骁然抱着他走出浴室,来到卧室江绪坚持要换衣服,他便给江绪换了身衣服,把人轻放到床上,给人拉上被子捂着。
江绪背对着他,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瞿骁然伸手扣开紧闭的双唇,低声哄:“乖,别咬。”
咬出血来了,他心疼。
察觉到瞿骁然的手指伸进来,江绪不敢再去咬,怕把瞿骁然咬伤了,克制住脑子紧绷的弦,拼命拉住理智。
他手紧紧抓紧床单,手背的青筋凸起,脖子也紧绷起来犟着劲。整个人疼得缩成了小小一团,冷汗沁出额头不断从脸颊落下,瞿骁然的手指还放在他嘴里,江绪只能忍着疼避开嘴里修长分明的手指骨节。
疼…瞿骁然…好疼。
瞿骁然身躯一怔,臂弯圈住江绪的腰身,不断去亲吻疼得满头大汗的江绪,低声哄:“小绪,乖,很快不疼了。”
身上痛感加剧,江绪遏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哼唧声充斥在瞿骁然的耳边。
瞿骁然渐渐红了眼眶,抱紧疼得失去理智的江绪,听着小家伙喊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背猛然一痛,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内响起,抓住瞿骁然后背的双手沾满鲜血。
瞿骁然声都没哼,抱紧怀里的江绪,肩膀又传来痛感,是江绪忍不住疼意,张开嘴咬住了他肩膀。
“骁然!”
易尘和瞿卲赶到,走进房内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瞿骁然整个后背被抓伤几条血褐色的痕迹映入两人眼帘。
他怀里抱着的江绪在不断挣扎,小声喊着疼,时不时发出抽噎声已然疼得失了理智。
“把他按住了,我给他打镇定剂。”
易尘快速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针管,晃了两下让里面沉淀的药物充分散开。
瞿骁然差点没按住江绪,瞿卲赶紧上前帮忙,瞿骁然用手遮住江绪双眼,易尘看准时机把针扎入江绪的手臂把药迅速推下去。
不一会挣扎的江绪没了动静,江绪晕过去前瞥见瞿骁然担心、心疼的神情,扯出抹笑安慰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骁然你的伤。”
易尘靠近才看见瞿骁然的肩膀被咬出块血肉,伤口很深,血渗进军装里染红里面的白色底衫。
看惯了尸体的易尘也心里一惊,再晚一点这块肉就要被江绪咬下来。
瞿骁然接过瞿卲递来的纱布按在伤口上,冲易尘道:“先别管我,尘叔你先看看他。”
“把特效药剂给他喂下去。”
易尘拿出一支特效药剂递给瞿卲,转身去给江绪做了简单检查,又抽了管血。
看清试管里近乎沸腾的血液时,他猛地一惊,声音都变了调:“小绪这两天吃了什么药?”
瞿骁然骤然一怔,拍卖会时江绪反常的模样瞬间撞进脑海,他脸色沉了沉:“不是吃药,是在拍卖会现场,他应该吸入了什么药物。”
“吸入药物?!”易尘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盯着瞿骁然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的怒意,
“你当时为什么不立刻带他来找我?他这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瞿骁然,你是不是真想让他出事!”
“不…不关瞿骁然…的事。”江绪醒了过来,勉强睁开眼睛,小声替瞿骁然解释。
昨晚回来后他就没事,是他坚持不去检查的,怪不了瞿骁然。
易尘和瞿骁然同步看向他,前者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他可是用的三倍剂量,能放倒一头大象,结果江绪十分钟不到就醒了过来。
江绪苍白无力的脸浮现出一抹浅笑:“镇定剂在我身上发挥的时间维持不了太久。”
他目光落在坐在手边的男人身上,瞿骁然低头看他,手下去紧握张开五指就能包裹住的小手。
江绪感受到掌心的手汗,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瞿骁然,他能感觉出来瞿骁然在紧张,肌肉都在紧绷着。
见他瞳孔倒映着自己脸上左侧脸一大半都是鱼鳞样子,眼底闪过害怕,心里隐隐不安,害怕瞿骁然嫌弃自己。
好丑。
他别过头去躲避瞿骁然看来的视线,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好了好了,先别说话,身上还疼吗?”
易尘打破两人之间的氛围,江绪这孩子怎么遇见瞿骁然那么胆小呢。
不过,也侧面证明了江绪是真喜欢瞿骁然,想要在爱人面前保持光鲜亮丽的样子,这是人之常情。
江绪冲易尘微微点了个头,声音还很虚弱:“现在的疼能承受。”
易尘余光一扫疼痛数值,相当于产妇开宫口时的十级痛,江绪竟然说可以承受。
他心疼噤声,低头给江绪做各项检查,瞧见他脸上的鱼鳞,心底直叹气,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江绪身体开始出现变异了。
他把听诊器收回,看向江绪严肃问:“真没有注射过鲤鱼的基因吗?”
“我印象里是没有。”
江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再怎么发生变异,也不会出现不存在的基因变异。
易尘面色一沉,朝门外喊:“瞿卲,让维克斯进来!”
不一会,瞿卲领着维克斯、季谦走了进来。
维克斯瞥见江绪苍白的脸,快步走来,一连炮的问:“王,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让医师来给你看看?”
“不用。”江绪回他。
维克斯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鱼鳞,差点被口水噎到,“这…”
难不成他之前感应到不是里斯曼的力量,而是里斯曼的基因。
江绪体内怎么会有里斯曼的基因。
维克斯想不明白,想起来去分殿时拿到的东西,心里一惊:王不会连这个也算到了吧。
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素圈戒指,打开布料是暗红色的戒指非常简单,不被光照就跟纯黑的无异。
“您把这个戴上试试。”
瞿骁然接过来给江绪的无名指套上,两人莫名心跳如鼓,非常默契的耳根红了。
易尘四人看着情窦初开的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紧盯着他们不放,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感染到跟着紧张起来。
瞿骁然紧张到差点套错位置,手抖了下终于戴了进去。
戒指套上的那一刻,一股白色异能从戒指中钻出,快速没入江绪的眉心。
江绪感觉到自己体内狂暴的力量安稳下来,波涛汹涌的躁动最终熄灭,安定下来。
他脸上的鳞片逐渐消失,脸颊不一会儿恢复原样,身体的痛感消失不见。
易尘看到这景象也觉得神奇,又给江绪检查了一遍,看了眼江绪和瞿骁然,在众人紧张的神色下,道:“生命体征都恢复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全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