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一透过头纱的缝隙,看到了副驾驶上的那人的背影。
他的身形丝毫不逊色坐在宋十一身边的男人。
穿着近黑色西装,还能隐隐看到他胸前的一点红。
难道这就是正主?
副驾座上的人,许是感受到某人灼热的目光,十分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殊不知简单的动作已经坐实了自己病弱的传闻。
宋十一看着那抖动的背影,满意的眯了眯眼。
林岸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二人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周延霆已经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清溪镇不大,车辆很快停下。
下车,宋十一的视线透过头纱的空隙发现这里不是林家的别墅。
而是一栋三层小楼。
比林家的别墅要小许多,建筑风格却考究许多。
疑惑在宋十一心尖绕了一圈,便消失了。
她一个过来借助便利的,管它林家是龙潭虎穴,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一不图林家的钱,二不图林家的名和利。
就图嫁个老公早些死了,别跟刘时遇一样图谋她的钱就成。
进了屋,拜长辈的环境。
不出宋十一所料,坐在长辈位置上的不是林家的长辈。
而是一位面生,却散发威严的老者。
婚礼井然有序,宋十一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庄重。
所幸婚礼结束的很快。
完成所有礼仪后,宋十一就被带到了二楼卧室。
这个年头的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
不多时,她就听到了宾客离开的声音。
预想到一会还要跟林岸见一面,宋十一居然破天荒的紧张了一回。
她是个喜欢做准备的人。
从前要跟谁见面,都会提前对对方有些了解。
可她对林岸的了解只有一个,此人活不长。
难不成一会见面了,她要跟对方说,你活不长了吗?
宋十一脸上,细碎的眉难得蹙起。
“吱呀!”
门被推开。
她前后两辈子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
前世林岸虽是她姐夫,却神秘的很。
听说大婚当天,都是他人替他接亲拜堂。
婚后,她还听宋玖玖抱怨过,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林岸的人。
偶然见一面,也是看那张死人脸。
可眼下,宋十一却觉得宋玖玖绝对是眼睛出问题了。
眼前人身长林立,五官周正中又透着一股书卷气。
唯一让她感到不对劲的,除了这人脸过分的白之外,就是他有些眼熟。
过目不忘的宋十一居然在这一刻卡壳了。
林岸对她见到自己真实样貌的反应还算满意。
“怎么,看呆了?”林岸故意放弱了音调。
没人比他还清楚宋十一的可怕了。
他生怕露出一丝马脚,就被认出了。
尽管不知道后果怎么样,但是直觉告诉他,还不是让她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
宋十一回过神,十分坦诚,“没,就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这话让背对着他关门的林岸,身躯一僵。
宋十一摘下头纱,继续坦白。
“先跟说一声,我是宋十一,不是原先跟你说亲的人,她不愿嫁给你,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林岸嘴角抽了抽,“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这岂不是显得他遮遮掩掩的小家子气?
宋十一活动着手臂,“对,你要是跟她有感情,非要娶她,那你现在还有机会。”
“如果,你跟她没感情,娶谁都一样,这件事就不用声张了,不然后面还挺麻烦。”
“当然对于这件事没有事先通知你,你可以跟我索要补偿,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叠叠不休,坐在床头,双手支着身侧。
林岸转身就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
林岸忽然笑了,“等我想到再提。”
“行,我欠你一个要求。”
说完,宋十一从床上站起来,“请问,你家里有适合我睡的客房吗?”
林岸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宋十一心底没由来的多了一份慌张,嘴上也不由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个高学历的人,你们不是很讲究什么罗曼蒂克吗,你跟我都没感情,不如我们先……”
她的话点到为止,却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不用!”林岸下意识说出,“你睡这,我睡客房,没有让新娘子女同志睡客房的道理。”
吱呀,门被打开又合上。
宋十一呼了一口气,似完成了什么大事。
而这一天,她也确实累了,说不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亦或者是太久没接触到这么舒适的床,躺下便睡着了。
翌日,她起的大早,林岸却已经坐在客厅等着她。
早餐是两碗小米粥加两个煎蛋。
看起来是他的手笔。
宋十一看了看他被笼罩在衣服下,有些瘦弱的身体,不自觉发问。
“你要是不饿,要不我来下厨?顺便,我等会有份工作,要给人做三餐。”
听到这话,林岸心里起了异样的感觉,搭在扶手的双手不自觉捏紧扶手。
“不用了,他今早不吃早餐。”他抬头看着宋十一,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的穿着和这宅子格格不入。
他居然忘记了给初嫁给他的小妻子添一些合身的衣服。
宋十一来的匆忙,就在宋母准备的那些嫁妆里,塞了两套自己最近买的衣服。
还算合身,却算不得好。
林岸低头喝粥,状似不经意道,“你今天都不用给他做饭了,工作那边我来说,一会吃完早餐,你去县城买几身衣服,我让人开车送你,看上什么就买,我出钱。”
直到和赵秋红坐上去县城的专用车,宋十一还觉得有些飘。
原来这就是乍富的感觉。
上次来,只是随意逛一逛的商场,这次她看上什么,都不用她开口,身后就有人替她拿了。
只是宋十一没想到,重生回来第二次逛县城的商场又遇到熟人了。
与此同时,宋玖玖跟刘时遇睡到天大亮被迫起床了。
刘母天还没亮就坐在堂屋里等着使唤宋十一。
她还生怕起晚了,宋十一干活去了。
可她整整坐了五个小时,都没见到宋十一的身影。
起初她还想着,是她给自家传宗接代累了。
让她多歇会,可越等下去,她心里的火苗便越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