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泥塑的神像伴随着细碎的声音，开始逐渐崩裂。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住手！”赶尸人瞧见老许等人在对神像出手，立即开始声嘶力竭地吼出了声，“住手！”
神像表面那灰扑扑的彩绘与泥土簌簌剥落，裂纹蛛网般蔓延，最终汇聚于上端脸侧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掩藏着的半张美人面。
肌肤细腻，轮廓柔美，眼睑轻合，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恰巧一滴泪滑落。
美的惊心动魄。
“姐姐，又是你啊，真巧。”白宁舒歪着头认出这半张脸她在此前也是见过的。
也是同样的神像藏人，同样的神像，同样的人。
不同的是此前是金身神像辉煌大气，如今是泥塑神像，斑驳古朴。
“是你？”老许也认出来了。
这不是早前那个桃村和离村的那个藏黄金的庙里救出来的受害者吗？
那个脑瘤奇迹转移的……任菲菲？
嗯？怎么又是神庙？
“神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你们的！咳咳咳！”赶尸人捂着胸口只觉得嗓子眼里透着一股子腥气，头一仰就喷出一口血来。
“你都这样了，就少说几句了呗。”白宁舒无语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老许，“救护车还没来吗？”
“应该是快了。”老许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从村外头传来。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救护人员将赶尸人放在担架上，顺手捡走了赶尸人的铃铛，将他送进了神庙外头的救护车上。
直到救护车的门关上，赶尸人的咒骂声也未曾停歇。
这辆救护车刚开出村头没多久，另一辆救护车就到了，救护人员穿着白大褂进来问道：“伤员在哪里？”
“嗯？”老许和宋队同时皱了皱眉，立即上前跟对方核实了信息，两人互视一眼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如果，这辆车才是上面派过来的。
那刚刚那辆……
与此同时，在远去的救护车中，赶尸人仰躺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没完没了。
“哎……”开车的男人缓缓抬头，露出姣好的面容和他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廖医生，你别得意，祭品被抢走了，咱们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赶尸人的脸紧绷着。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廖医生呵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之前救我的时候你很得意？”
赶尸人被廖医生这么一问，顿时噤了声。
救护车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在赶尸人的两侧只端坐着两名白大褂装扮的医护人员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戴着口罩的脸侧隐约能瞧见零星的尸斑。
救护车顶端的灯随着声音熄灭，远远地消失在街头的夜幕之中。
……
“怎么能让他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呢？”宋队懊恼地啧了一声。
“当时那些狂热的信徒人数太多了，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岳东在，哎……”方恒活动着肩膀，感觉自己的手臂酸的很。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个岳东搬上车去。
“我已经让同事去调沿途的监控了，那么一辆救护车总不至于凭空消失，会有消息的。”老许将热水分给忙碌了大半夜的几个人，“大友，你也喝杯热水。”
“嗯。”王大友感觉自己的三观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今天在那个破庙里，跟丧尸围城一样，我估摸着回去得做好几宿噩梦了。”
“谁不是呢？”宋队叹了一口气，“现在重点是那个赶尸人，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外面随时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危险。”
“放心吧，他还会回来的。”白宁舒双手撑着肉肉的脸蛋，困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小白鼠，我还想问你来着，你怎么知道那个泥塑的神像里面有人啊？”方恒捏着胳膊好奇地看向了白宁舒。
“因为他说了‘祭祀’啊，既然是祭祀，总要有‘祭品’对吧？”白宁舒打了个哈欠，“任菲菲姐姐就是他们选定的祭品。”
“任菲菲怎么样了？”宋队转头看向老许。
“已经送医了，受到惊吓还有点脱水了，医生说估计明天早上就没事了。”老许如实回答，又看向白宁舒，“小厨神，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走了啊。”白宁舒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嗙”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然后原地蹲下，捂住了头。
“好痛哦……”
办公室的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就疼。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老许将白宁舒抱起来，又回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你们也找个地方睡一觉，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放心吧。”大家点了点头，打着哈欠目送老许离开。
又是闯神庙，又是把那些狂热的信徒带回来分开审讯。
忙到现在他们也都累得直打哈欠了。
“那这几个东西怎么办？”王大友指着墙角的三个坛子。
他们离开神庙的时候，小魔仙去墙边敲敲打打的，选了三个坛子让他们带回来，也没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要打开吗？”方恒问道。
“别了吧，万一……是吧？”宋队想起这坛子是神庙里带回来的东西他就觉得有点瘆得慌。
也就是在警局，感觉还能压一压。
这玩意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带回家。
几人只能点了点头，默认：都别动。
趴在桌子上，众人就地打起盹儿来，稍微休息一下。
感觉自己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瞧见白宁舒蹦蹦跶跶的进来了。
“呦~我回来啦~”白宁舒将小手一挥。
“嗯？”王大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刚过去多久啊，这小魔仙又活力十足的回来了。
“小孩子的精力真不是咱们能比的。”方恒一抬胳膊就觉得自己的肌肉一阵酸痛，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那些科学家还研究什么永动机啊，能把小孩研究明白就不错了。”宋队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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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睡了，你们不查案了啊？”白宁舒拽了拽这个，又扯了扯那个，最后掀开了财神爷的眼皮。
“查案？对，查案！”那三个人这才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睛，又一脸茫然，“查什么案子?”
“马旭和赵大壮的魂我都给你们带回来了，你们倒是审啊。”白宁舒走到墙边敲了敲三个坛子。
听见这话，昏睡的仨人，瞬间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