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峥的加入让牌面局势瞬间逆转，他们这一组已经快要超过对家了。
林向华和周芸芸两个脑子都来不及算牌。
“顾三叔手上一定还有一张主，不能下分。”林向华嘀咕。
“我帮你们数着的，没了，全出了。现在不逃分，待会儿还是被他抓。”周芸芸皱着眉分析。
“我说二位，讨论好了没？随便出一张得了！”
林向阳觉得今天看到太多了，有种很受伤的感觉。
“好了，听你的，就这一张。”林向华这才出了一张牌，还不忘回怼回去，“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打牌不带脑子。”
“那也不能带两个脑子啊……”林向阳小声嚷嚷。
噗——林晓娇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面，顾霆峥还抽空将刚剥的橘子递给她。
半点不着急。
没多久，顾楠去而复返。
“楠姐，你快来救我！”林向阳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嗯，姐来帮你~”顾楠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坐在了林向阳旁边。
“霆峥滑的很，你们加起来也算不过他。”
“楠姐，要不我帮你们一起对付三叔？”
林晓娇桃花眼闪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你还是先换个称呼吧！”顾楠抿嘴笑，看自家弟弟这脸色，啧啧，实在有趣。
“这样吧，以后没外人没长辈，你们几个小的都管他喊哥。”
顾楠看着林家兄弟吃惊的样子，还有小丫头窘迫的小媳妇样，看向弟弟道，“你没意见吧？”
还不感谢我？
她用眼神示意自家弟弟。
顾霆峥挑眉，承情。
纳尼？
喊顾霆峥“哥哥”？
林晓娇桃花眼瞪得大大的。
顾楠姐也太……
她还没反应，那边顾楠已经拍板了。
一脸不怀好意的道：
“就这么定了！来，晓娇，先叫声‘霆峥哥’给我们听听，让他也尝尝鲜！”
林向华和周芸芸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林向阳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啊，晓娇！快叫！不然这牌没法打了！”
林晓娇嘴角直抽，要不要这么起哄。
顾楠姐绝对是故意的。
她认命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还笑！
她瞪了他一眼。
“我带头改口也行，”她冲他摊了摊手掌，“给红包！大过年的，才不做亏本买卖。”
“好。”顾霆峥顺手掏出了钱夹，像是很随意的直接丢在了小姑娘手里。
“自取。”
“哈哈哈！”林向阳笑的直拍大腿。
林晓娇恨不能将钱包砸回去。
老男人是故意的！
逗她好玩？
心一横。
“霆峥哥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娇嗲致极。
喊完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收过他的钱包，假装察看钱包里有多少钱。
可，刚打开，心就漏跳了一拍。
钱包里插着一张照片——
是她。
军训分列式上的照片。
林晓娇强作镇定，从里面随意抽出一张大团结，赶紧合上。
“够了够了。”
然后把钱包递回去，全程不敢看男人豪不掩饰笑意的眼睛。
顾霆峥接过钱包，神色如常地放回口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他自己清楚这一声“霆峥哥哥”带来的惊涛骇浪。
牌局继续。
子夜，几个男人出去放了鞭炮，牌局也就散了。
新年的第一夜，林晓娇彻底失眠了。
为自己那声“霆峥哥哥”，也为他钱包里的那张照片……
……
新的一年热热闹闹开始。
顾霆峥年初二就回单位了，除夕夜之后，林晓娇甚至都没见到他。
林晓娇这才回想起来，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预防针”。
是真的“疏离”和“陌生”。
顾楠说，大年初一一早顾霆峥就和父亲出去了，有个地方上的活动要参加。
夜里才回来。
初二离开时也没跟她打招呼，明明她就在屋子里。
林晓娇心里那个憋屈啊！
明明知道他不方便，但还是委屈的不行。
连二哥喊她去赶集都没去。
顾家二老和顾楠是初五离开的。
林晓娇只在大年初一跟着母亲去隔壁拜年，见到了顾霆峥的母亲，很优雅温柔的女人。客气有礼，还给了她一个红包，但母亲让她喊“顾奶奶”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抗拒和尴尬。
过了初十，二哥也走了，带走了好些个想要出去闯闯的村里青年。
林向阳像个道上大哥般，好不风光。
最后走的，就是他们几个上学的。
一大早，大哥就把他们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没带什么东西，轻装上阵。
看着车窗外倒飞的风景。
林晓娇觉得一切太过不真实。
……
开学一个多月，林晓娇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淡和充实。
上学期期末，临时抱佛脚抱出了全班第一的成绩，让林晓娇内心小嘚瑟了一番。
但随着这学期课业的加重，这一点点小喜悦也不值一提了。
基本上除了上课就和同学泡在图书管里。
偶尔在路上碰到胡国志，对方也只是眼神阴郁地看她一眼，便快步走开，没再起什么风波。
蒋文娣倒是兴致勃勃地拉她参加学校的交谊舞会，说系里周末有联谊会，非要给她拓展一下交际圈，“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晓娇想也没想拒绝了。
只是她家“那棵树”最近忙得连片叶子都飘不过来。
是的，从过年分开，她还没见到过顾霆峥。
开学后她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是陈诚接的。
说他出任务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林晓娇能理解，但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
这天周末下午，林晓娇收拾了一大包换季的冬装，准备送到家属院去。
开年来，她一次都没去过。
但看着已经放不下去的宿舍衣柜，她还是决定收拾收拾送过去。
骑着粉色自行车，二十分钟便到了。
简单的登记，门卫除了有些好奇，但还是放她进去了。
上三楼，开门。
门推开。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人的皮鞋。
空气中似有似无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有人？
他在家？
放下编织袋，林晓娇换鞋。
转身，过道边上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是她没进去过的那间卧室。
穿着衬衫的男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门边。
“三叔，你在？”
刚刚还是怀疑，这会儿见到人，林晓娇整个人都明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