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漾身上若有似无的酒味,甚至压过了原本清新的薄荷香味,温遥知道他今天喝的不少,不由攥紧了他的衣领,害怕自己会被他摔下去。
毕竟被一个酒鬼抱着,听着就不太安全。
盛漾打量着她的神色,不由轻笑一声。
温遥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什么心情都会写到脸上,此刻她脸上的担忧被他一览无余的收进眼睛里。
一边往车库的方向走,一边不忘逗她:
“哎呀我的头好晕啊,好像是喝得太多了,感觉有点站不稳了……”
“什么?”温遥晃了晃他的衣领:“你这个死酒鬼,快把我放下来。”
“死酒鬼?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骂你的救命恩人?”
“怎么就是救命恩人了?”
“你说快要疼死了,‘疼死’也是死啊。”
“那照你这么说,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你是不是还要赔我一条命?”
“好啊,只要拿下我,我的钱是你的,命也是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
“你也配,盛漾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温遥用他曾经说过的话反击。
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吵吵闹闹的模式,马上就要走到车库。
盛漾笑了一声,故意抱着她往上提了提,果然吓得温遥惊叫一声,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嘶,松手,快松手,这可是我新做的发型温遥!”
温遥坐到了后排,盛漾也顶着被抓挠乱的头发上了车,随即吩咐前方的司机开车去医院。
温遥双手捂着眼睛,借着指间的缝隙偷偷看他,笑得眉眼弯弯,像是一弯浅色的月牙。
盛漾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快要被某只不讲理的小猫给挠成鸡窝,他也笑了一声,随即扑过去也抓起了她的头发,又摸她的耳朵。
“温遥,你好大的胆子!还敢不敢,你还敢不敢了?”
温遥身上原本就敏感,控制不住的笑个不停,忽然她痛呼一声,原来是那只伤脚不小心撞到了座椅。
盛漾瞬间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怎么了?给我看看。”
他捏着她的脚腕,仔细的看了又看,又轻轻的吹了吹:“好了,老实点。”
温遥想到自己两次脚受伤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害人精,她用完好的那只脚踢了他一脚。
盛漾及时的握住了那只脚,他低头看去,又伸手捏了捏。
她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像是漂亮的贝壳一样,因为爱美,她的脚趾也涂着一层浅淡的粉色的指甲油。
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她身上无一处不漂亮,无一处不让他着迷。
“快松手……”
温遥的脸颊有些红,因为担心受伤,她轻轻挣扎了一下。
“是你先搞偷袭的温遥,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开。”
“哥哥?你?”温遥轻嗤一声,扭过头去,打死都不叫。
年幼无知的时候,她被妈妈教过要叫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哥哥,这样显得有礼貌,其中就包括盛漾。可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就不爱叫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当哥哥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忽然刹车声响起,盛家司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少爷,温小姐,到医院了,我已经安排人提前去挂号了。”
这场战斗暂时画上了句号,温遥的脚几乎感觉不到疼了,但是只要落地就疼得走不动路。
她看了一眼盛漾,微微张开手臂:“过来。”
“过来?你叫狗呢?”话虽如此,他还是诚实的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将她抱了起来。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说韧带和关节并没有受伤,随即帮温遥敷了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
“回去之后可以冰敷,康复的速度会快很多,另外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我看小姑娘你还是学生吧?体育课之类的可以请个假,休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温遥到了谢。
旁边的盛漾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熟稔的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拎着医生递来的药。
医生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欲言又止:“小小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温遥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脸颊有些涨红,她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被盛漾抱出去了,看到诊室的方向越来越远。
她锤了锤他的肩膀:“你干嘛,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管他们怎么想,对于外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很快车子驶到别墅门口,温遥坐在车子里却有些犯难。
就这样走下去实在是脚痛,让盛漾抱着进去的话不太合适,可是除了盛漾她又想不到其他人。
家里如果有担架就好了。
盛漾已经拉开了车门,他伸出一只手:“你缩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不劳了。”
盛漾看了过去,只见温如谦和一位长相清冷的少年走了过来,而刚刚的声音正是从少年的嘴里传来。
他微微眯起眼眸,当然认得出来这是温遥的继兄,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裴妄。
温如谦已经事先接到了电话了解了经过,他先是朝车里看了一眼,看到自己女儿脸颊红润不像是有事才放了心,随即朝盛漾道谢:
“多谢你啊小漾,否则遥遥真的要吃苦头了。”
盛漾在温如谦面前一副谦卑后辈的样子,他微微笑道:“温叔叔,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温如谦的目光在盛漾和裴妄之间移动着,最后朝裴妄开口道:“小妄,把你妹妹抱去房间吧,她的脚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
女儿和谢辰毕竟有婚约在身,即使盛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不适合太亲密的接触,还是交给裴妄这个哥哥最好。
盛漾身体僵了一下,但是面对着温如谦的吩咐,他又不能开口反对,幽深的目光扫过裴妄。
温遥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急得想要开口说话,可是除了裴妄就是盛漾,两个都是讨厌的家伙。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玉白修长的手,虎口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凑近点,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