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骑着单车冲进废弃图书馆的铁门,车轮碾过碎玻璃发出刺啦声。
傅沉舟坐在后座,手还环在她腰上,听见心镜突然“叮”了一声。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情毒波动】
【来源:前方十米】
【成分分析:忘情丹残留物,致幻率97%】
宁绮猛地刹车,差点把傅沉舟甩出去。
“你干嘛?”他扶稳她的肩膀。
“心镜报毒。”她盯着图书馆深处那扇半开的木门,“有人在这儿嗑过忘情丹。”
“忘情丹?”傅沉舟皱眉,“不是修真界禁药吗?吃了会断情绝念,连亲妈都不认。”
“现在有人拿来当迷幻剂用。”宁绮从包里摸出一个铜钱,在掌心滚了两圈,“而且剂量超标三倍,吃一口能让你哭着给前任发‘你好吗’。”
【对方心跳加快】
【他在想:她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还有……她是不是也收到过‘你好吗’?】
宁绮冷笑:“别刷弹幕,专心干活。”
她推车往里走,地板吱呀作响。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海报,写着“青少年心理健康讲座”“戒除网瘾公益课”。
角落里堆着几个塑料瓶,瓶口残留暗红色粉末。
傅沉舟蹲下查看:“这就是忘情丹的残渣?”
“炼制失败品。”宁绮用铜钱挑了点粉末,“正宗忘情丹是白色药丸,这玩意儿加了工业染料,黑市卖八十块一瓶,号称‘分手专用,一秒心死’。”
【她居然知道黑市价】
【我是不是该问她以前有没有买过?】
【不行,这问题等于送命题】
宁绮抬头:“你脑子里又在演什么小剧场?”
“没有。”傅沉舟站起身,“我只是在想,谁会在这里嗑药。”
话音刚落,墙角的自动贩卖机“嗡”地亮了屏。
【扫码领取情绪净化剂】
【今日特供:遗忘快乐】
宁绮走过去,发现屏幕裂了一道缝,里面卡着半张照片——是个穿白裙的女孩,笑得很甜,但眼睛被红笔涂掉了。
“宁雪?”傅沉舟认出来。
“她来过。”宁绮敲了敲机器,“还是说……根本没走?”
【心镜更新:检测到实时信号源】
【位置:贩卖机内部】
【启动倒计时:00:02:15】
“炸了。”宁绮一把拽傅沉舟后退。
轰的一声,贩卖机爆开,碎片四溅。
烟雾中浮起点点红光,像萤火虫一样围着他们打转。
“这是……情毒雾化?”傅沉舟捂住口鼻。
“糟了。”宁绮脸色一变,“吸入过量会产生共感幻觉,看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
【警告:共感等级S】
【绑定对象心声同步率提升至120%】
下一秒,傅沉舟眼前一花。
他看见宁绮跪在地上,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枚玉簪,声音很轻:“师兄,对不起,我没守住玄门。”
画面一闪,又变成宁绮站在高楼边缘,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说:“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爱上你。”
“闭眼!”宁绮大喊,“那是假的!”
傅沉舟咬舌尖强迫清醒,冷汗直流:“你怎么知道我看的是什么?”
“心镜播给你看的。”宁绮抓住他手腕,“现在我们共享感官了,你看到的我也能看见。”
【但她没说,她也看到了】
【看到了他对她说“我爱你”的那一幕】
【看到了他偷偷保存她算命摊收据的样子】
“顾不上解释了。”宁绮掏出一张黄符,“这雾是宁雪布的局,专门针对我们俩的情感弱点。”
她将符纸点燃,扔向空中。
火焰呈青色,瞬间烧掉一片红雾。
“有效!”傅沉舟立刻配合,“还能再来几张吗?”
“没了。”宁绮翻包,“最后一张还是张辰溪送的‘防pUA护身符’,说是直播带货赠品。”
【她包里其实还有三张】
【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早有准备】
【笨女人,明明比我紧张】
宁绮忽然瞪他:“你又在心里骂我?”
“没有。”傅沉舟面不改色,“我在想下一步怎么破局。”
“简单。”宁绮指向天花板,“看上面。”
通风管道盖子松动了,边缘沾着和塑料瓶一样的红粉。
“她把毒源装进了通风系统。”傅沉舟明白过来,“整个图书馆都是她的迷阵。”
“不止。”宁绮打开手机,调出张辰溪之前发的地图,“你看这个红点,一直在移动。”
地图上有个光标正绕着他们打圈,速度越来越快。
“她在监控我们。”傅沉舟眯眼,“而且等着我们互相怀疑。”
“那就让她看个够。”宁绮突然抓住他领带,把他拉近,“反正你心里天天上演八点档,我不介意现场加戏。”
【等等,她要干什么?】
【她靠得好近……】
【呼吸……乱了】
宁绮盯着他瞳孔:“听着,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跟着做,别问为什么。”
她提高音量:“傅总,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对吧?”
傅沉舟愣了零点一秒,立刻接戏:“当然,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哦?那你告诉我,上次在算命摊,你抽到的是什么签?”
“上上签。”傅沉舟脱口而出,“写着‘良缘天定’。”
【其实我根本没抽】
【但我看了她给别人解签的模板】
宁绮嘴角微扬:“不错,记性挺好。”
她松开领带,转身走向楼梯口:“走,去三楼。”
“为什么是三楼?”
“因为心镜提示,真正的毒源在最高处。”她边走边说,“而且宁雪最喜欢玩‘俯视猎物’的游戏。”
两人爬上三楼,走廊尽头是间教室,门牌写着“心理辅导室”。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轻微的滴答声。
宁绮示意傅沉舟别出声,轻轻推开门。
房间中央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播放心跳声。
墙上贴满照片,全是宁绮和傅沉舟的监控截图,每张下面都写着一行字:
“你们的感情,我会亲手删除。”
录音机旁放着一个小药瓶,标签是手写的:【忘情丹·定制版】
【服用后,他会忘记爱你这件事】
傅沉舟眼神一冷。
宁绮却笑了:“挺用心啊。”
她拿起药瓶晃了晃:“空的?”
【心镜警报解除】
【真实毒源定位:左手中指戒指内侧】
【释放机制:接触传播】
“原来在这儿。”宁绮看向傅沉舟,“摘掉你的婚戒。”
“什么?”
“别问,照做。”她语气严厉,“你现在戴的根本不是婚戒,是宁雪给你的‘情感清除器’。”
傅沉舟迟疑一秒,还是把戒指褪了下来。
刚取下,戒指内圈就渗出一丝红雾,碰到空气立刻燃烧成灰。
“她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傅沉舟震惊。
“昨晚你去洗手间接电话的时候。”宁绮把戒指扔进垃圾桶,“她知道你会下意识摸戒指思考,所以选它当载体。”
【她观察我多久了?】
【还是说,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布局?】
宁绮看着他:“别自责了,要不是心镜提醒,我也发现不了。”
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毒源清了,陷阱也算破了。”
傅沉舟走到她身边,城市夜景铺展开来。
“接下来呢?”
“等七师兄的消息。”宁绮低头看手机,“他说今晚十二点,老槐树见人。”
傅沉舟沉默片刻:“你觉得……他是真的?”
“我不知道。”宁绮握紧手机,“但有一点我很确定。”
她转向他,目光认真:“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记住——
如果你敢对我说‘我不认识你’这种话,我就当场把你小时候偷吃糖葫芦被狗追的照片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