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精心策划,带着二十四具青铜棺樽,本想着能轻松掳走楚玉瑶。
谁知道那女人竟如此棘手,更没想到她居然和姬辞渊在一起,二人联手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仅被雷劈得浑身焦黑,又被那骨灵一脚踹飞,像颗流星似的划过天际。
最后狼狈地摔在山谷里,灰头土脸。
他厉千绝,万鬼宗少宗主,何时吃过这种亏?
还有那女人身上的修罗骨哨……
修罗骨哨本是上古时期万鬼宗开山祖师的本命法宝,后来遗失在幽冥战场。
他们万鬼宗找了几千年都没找到,想不到竟落在楚玉瑶手里,气得眼尾红痕几乎渗出血来。
不行,万鬼宗的宝贝怎么可以落在别人的手里?
必须想办法拿回来。
不过,眼下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又有五个前夫在,倒是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先把实力提升上去才是上策。
他想到楚若烟身上的《噬魂大法》,那可是顶级魔功,若是能得到它,吞噬生灵魂魄以壮己身。
他的修为必定能突飞猛进,到时候,什么楚玉瑶,什么姬辞渊,什么上官玉衡,统统都要跪在他脚下求饶。
厉千绝猩红的指尖轻叩骷髅扶手,突然阴恻恻笑出声来:“来人…”
殿外立刻滚进来个瑟瑟发抖的鬼面侍从。
还没跪稳就听自家少主幽幽道:“去查查天道宗那个真千金,现在躲哪个老鼠洞里修炼《噬魂大法》呢。”
侍从刚要领命,突然被一股阴风掀翻。
厉千绝踹开他,赤足踩在对方手背上碾了碾:“要是走漏风声...”
侍从的手背立刻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却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出声。
厉千绝满意地收回脚,血红衣摆扫过对方扭曲的脸:“三天之内,我要知道楚若烟的下落。”
“是。”
鬼面侍从连滚带爬退下。
厉千绝缓缓站起身,走到大殿边缘,望着下方翻涌的黑色雾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楚若烟……你的《噬魂大法》,本少主要定了。还有楚玉瑶……给本少主等着,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本少主定要让你跪地求饶,将那修罗骨哨乖乖奉上。”
厉千绝指尖燃起幽蓝鬼火,映得眼尾红痕妖异非常。
忽然殿外传来瓷器碎裂声,他阴冷回头,见是个新来的侍女打翻了血髓盏。
“魂魄抽了,尸体拖去喂野狼。”
他漫不经心甩袖,仿佛处理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殿内阴风惨惨,侍从们噤若寒蝉,迅速将那名吓得失禁的侍女拖了下去,只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
药王谷,沁芳斋。
药香袅袅,云雾缭绕。
云舒晚一袭蓝色水烟裙,端的是清冷高华,这会正冷着脸修剪一盆罕见的月影幽兰。
她听说厉千绝之前行动失败,还被楚玉瑶连同姬辞渊收拾得那叫一个惨,只能灰溜溜躲在万鬼宗不敢出门,脸色非常难看。
“废物。”
她指尖一用力,咔嚓剪断了一根花枝,冷艳的面容上浮现几分讥讽,“堂堂万鬼宗少主,竟被楚玉瑶那贱人收拾得躲在老巢不敢出门,真是丢人现眼。”
她越想越气,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又剪了几枝,好好的幽兰硬是被她修得七零八落。
“小姐……”
一旁的侍女彩如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再剪下去,这盆月影幽兰怕是活不成了。”
云舒晚冷冷瞥了她一眼,“怎么,我剪几枝花,还要你来教?”
彩如吓得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云舒晚冷哼一声,随手将剪刀丢在桌上,正欲再骂几句厉千绝无用。
就见侍女彩月进来禀报,“小姐,圣子从万妖窟回来了。”
云舒晚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丢下手中的剪刀,理了理衣裙,“师兄现在人在哪?”
彩月连忙回道:“去谷主那复命了,这会儿应该在谷主那里。”
云舒晚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冷冷扫了眼那盆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月影幽兰:“收拾干净,别让师兄看见。”
转身快步往外走,声音清冷:“备上师兄爱喝的雪顶含翠,去师父那儿。”
彩如连忙应声,端着一壶刚泡好的雪顶含翠,就跟在云舒晚后面。
云舒晚赶到主殿时,上官玉衡正和药王谷谷主云鹤真人禀报万妖窟之行。
他依旧是一袭青衣,温润如玉,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涂山夫人识人不清,遭了亲近之人暗算,被抽去一缕魂魄,导致修为被盗,如今魂魄归位,修为尽复,更已恢复人形,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上官玉衡注意到云舒晚进来,也没有在意,只目光看向云鹤真人解释:“恰好遇到妖灵盛会,徒儿便被留下来观礼了。”
云鹤真人哈哈大笑,抚须大笑:“妖族的妖灵盛会向来不邀外人,你能得此机缘,实属难得。”
他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看来你这趟收获不小。”
上官玉衡淡淡一笑,正欲说话。
余光瞥见云舒晚正端着茶盏走近,便自然地移开视线,对云鹤真人道:“师尊若无事,弟子先告退了。”
“师兄留步。”
云舒晚连忙上前,将茶盏递上,“这是你最爱喝的雪顶含翠,我特意...”
“不必了。”
上官玉衡温和地打断,语气疏离,“方才在师尊这里已饮过茶。”
他朝云鹤真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青衣拂过门槛,没有半分留恋。
云舒晚僵在原地,指尖掐得发白。
彩如小心翼翼地上前:“小姐,这茶...”
云舒晚在师尊面前不好发作,强压下脸上的难堪和心中的怒火,接过茶盏递给云鹤真人:“师尊,您尝尝今年的雪顶含翠。”
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晃,不小心溅出两滴茶水在青玉案上。
云鹤真人接过茶盏,就好像没看出她心不在焉,轻轻啜了一口。
随后放下茶盏,轻叹一声:“晚儿,玉衡的性子你清楚,有些事……强求不得。”
云舒晚垂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知道师尊指的是什么。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声音却清清冷冷:“师尊多虑了,弟子只是敬重师兄,并无他意。”
云鹤真人摇摇头,不再多言。
……
这边,楚玉瑶回到天道宗自己住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路跟那几个前夫周旋,可真是累得够呛。
她刚想泡杯茶解解乏,就听见门外有童子进来,说楚雄找她过去。
得,这屁股还没坐热呢。
这便宜爹找她,肯定不能不去。
她估摸着是她跟着姬辞渊去了万妖窟,又突破金丹回来事儿。
起身整理的一下衣裳,便晃悠着去了宗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