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不用再说了。”她吸口气,指甲悄悄陷进掌心,“我……我打算离开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打算去哪儿?”
芳菲浑身一僵,惊恐地回头,只见何旭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
他脸色阴沉,那深邃的目光紧紧攫住她苍白的脸。那句质问,分明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林薇脸色微变,立刻堆起笑,声音软下来:“阿旭,你来了?我们只是随便聊……”
“我不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何旭移开视线,转向林薇,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冰冷,“林小姐,请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多余的事。”
林薇精心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指甲深深掐进名牌包的皮质里。
何旭再次看向芳菲,手臂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揽起,紧紧圈进怀里。他目光扫过林薇震惊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我和我未婚妻的事情,不劳外人费心。”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芳菲耳畔嗡嗡作响。
林薇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只剩下难堪的苍白与扭曲的嫉妒。
见何旭紧搂着芳菲,把那女人护得严实,她恨意疯长如毒藤。杜芳菲,你凭什么?牙根都快咬碎了。
何旭不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用一种保护且占有的姿态,半拥着芳菲,径直离开,自始至终,没再多看林薇一眼。
林薇望着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端咖啡的手一晃,褐色液体洒在桌布上。
掏手机飞快敲屏,按发送键时指节泛白,杯沿抵着唇,盯着窗外何旭的车消失处,唇角勾出冷硬弧度。
车内气压低得发闷。何旭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跳了跳,下颌线绷得极紧。芳菲手指绞着裙摆,目光不敢往他那边落。
车停在缦合府,何旭先下车,绕到副驾拉开车门。他没让她下来,俯身撑着车门框,将她圈在座椅与车身之间:“以后还敢随便听人说,就想离开我?”
芳菲盯着他的喉结,摇头时,发丝扫过脸颊。何旭指尖碰了碰她的发尾,这才牵住她的手——力道不轻,却没拽疼她,稳稳将人带出来。
玄关的门“咔哒”关上,芳菲后背抵上冰凉的门板。
“躲我?嗯?”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芳菲脸上,眼底翻滚着怒火和……受伤,“还给她机会来羞辱你?杜芳菲,你的胆子呢?当初说还要继续追我的勇气呢?”
芳菲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声音发颤:“我没有……我只是……我怕我给你丢人……”
“丢人?”何旭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指尖却没用力,“我何旭的女人,用看别人脸色?”他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目光锐利:
“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
“公司,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有我养你,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听,不准信!”
“你再敢躲着我,再敢提分房睡……”
威胁的话没说完,他的唇就覆了上来。起初吻得重,后来指尖松了松,托着她的腰往怀里带,吻也慢了下来。芳菲起初僵着,后来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指尖攥着他的衬衫。
气息交缠时,何旭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菲菲,别怕。”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芳菲睫毛上挂着泪珠,盯着他的下巴,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
“……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比不上她们……”
何旭指腹擦去她的泪,指尖划过她的侧脸:
“因为你是杜芳菲。是三年前那个敢把我捡走的杜芳菲,是那个敢在公司堵我、敢给我挡酒的杜芳菲,是那个喝醉了敢说喜欢我、跳热舞勾引我的杜芳菲。”
他语气慢了半拍:
“我喜欢的,从来就是你这个人,身份地位都没有关系。”
何旭那句“是三年前那个敢把我捡走的杜芳菲”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芳菲混乱的思绪!
芳菲身子一僵,手不自觉推他胸口,却被他攥住手腕,她抬起头,眼睛睁大:
“你……你刚才说什么?三……三年前?你……你知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是我?!”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
“不然呢?”何旭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你以为,我何旭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捡走的,第二天还能让她安然的离开的人?”
芳菲彻底宕机了,舌头都打结:“可……可是你醉得那么厉害!你后来……后来也没找我……”
“醉是醉了,但还不至于失忆。”何旭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三年前那个慌乱的雨夜,“某些片段,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唇,让芳菲的脸瞬间爆红。
“至于为什么没立刻去找你……”他顿了顿,语气低沉而认真,“第二天我查清你的信息。杜芳菲,京大美术系大三新生——那年 9月,你刚开学没多久。”
芳菲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自以为的秘密逃亡,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那你为什么……”她更加不解了。
“因为你还太小。”何旭的回答简单直接,“你还有学业未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深情:“我告诉自己,要等。等你长大,等你毕业,等你……自己走回到我面前来。”
芳菲望着他,指尖慢慢松开他的衬衫。那些简历直达总裁办、工位离他最近、住进缦合府的“幸运”,此刻都有了答案——不是她追得紧,是他早站在终点等她。
何旭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里带上委屈和控诉:
“可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吃干抹净之后,就真的跑得无影无踪。”
“杜芳菲,”他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他唇贴在她耳廓,嗓音低沉:
“把我吃干抹净了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