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以煦此次回京,一来是向皇上交差,二来是为了看望昔日恋人皇贵妃。
以及,迎娶唐静宜。
导致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检查夏承渊的功课。
“那简单。”夏承渊凌空而立,气势咄咄,“我手里的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行,你有骨气。”郑以煦依然高傲,“但我不想胜之不武。所以,我可以让你一只手。”
夏承渊却道:“不需要。”
话落,他主动出击。
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身影有来有往,相互交错。
剑气横飞,树叶沙沙作响。
结果,仅用了三两招,郑以煦就满身狼狈,缴械投降。
夏承渊却毫发无损。
“怎么会?我居然输给了你?还输得彻彻底底?”他是师父,武功却不如他,这让他如何承认?
说出去,都没脸。
夏承渊嗓音清冽,透出一股子冷漠,“我有高人指点,但别误会,那人不是你。”
郑以煦只当他是随口扯的一个理由。
“是不是你耍了什么手段?”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哎呦呦!他明明略逊一筹,还搁这犟嘴呢?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这姓郑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浅浅以神魂姿态,坐在云端。她捧着雪梨,一边瞧着底下的状况,一边默默评价。
突然响起的小奶音,让在场的三人闪了神。
他们看看左边,没有浅浅。
又看看右边、看看下边,还是不见她。
直到他们抬头,望见坐的七扭八歪的奶团子。
“嗨喽,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来看看热闹。”夏浅浅没有刻意隐匿身形,她愉快地打招呼。
“……就离谱。”夏承渊木然道。
妹妹为了看热闹来到千里之外的小村庄,她可真拼。
“看热闹只是表象,浅浅肯定是怕我们搞不定吧?”因此,她来了。孟知衡笑了,可眼底却漾出泪花,“哇,我好感动……”
唐静宜有疑惑,有诧异,也生出一丝没来由的喜爱。
她是叫浅浅吗?
虽然远远的,看不大清楚她的面部轮廓,但唐静宜却坚信,她一定长得软软糯糯、粉嫩可爱。
“唐妹妹,你别迷糊!也别上他们的当。我是你的恩人,还事无巨细地关怀你,你应该感受得到我的坦率。
你可以信我,真的。
你如果不跟我去塞外,等你日后恢复记忆,你肯定会感到懊恼,会感到遗憾。”
郑以煦尝试最后的努力,妄图动摇她。
唐静宜身体本就没好利索,摇摇欲坠的。她脸色苍白如雪,却倔强地挺直腰背。
遵从本心,她对郑以煦无动于衷。
孟知衡站在她三步以内。
以防她晕倒,自己却没有接住。
【信你?信你就有鬼了!】
夏浅浅啃完一个雪梨,还剩下果核,她朝着郑以煦的方向丢去。
【砸你,砸死你。我砸死你个下头男?!】
刹那间,郑以煦的脑袋就破了个窟窿。
血淋淋的,十分渗人。
至于他身上,也没一块好肉。
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两拨人马交锋上了。
到头来,郑以煦一方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似的溜了。
那模样,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返回京城。
唐母搂住唐静宜痛哭,“我的女儿啊!你突然不见,真是让母亲哭死……但母亲后来得知,你落入贼人手里,险些流落塞外。幸好,你还是回来了。”
唐静宜心脏揪痛,“您不必难受,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
唐父生性要强,却不由得抹泪,“孩子她娘,静宜九死一生,失忆了。”故而,她不一定认识他们。
可孩子她娘,却如此失控。
“那静宜,你是把我忘了吗?”唐母恍然回神。
唐静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眼前浮现出一帧帧模糊的片段,有关她的,也有关唐家的。
她看的不真切。
“伯父,伯母。这种情况只是一时的,只要静宜脑子里的瘀血消失,她就可以想起一切。”孟知衡轻声道。
唐母闻言,她宽心不少,对唐静宜说道:“忘了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然后再一次建立母子缘分。”
唐父搭腔:“对。我们还有未来,能够共同创造美好回忆。”
经由这一出,唐家父母对孟知衡有了深刻的认知,认为他有担当,责任感强,不似从前那般混不吝。
他们感谢了他。
也谢过夏承渊。
一通忙活下来,此事暂告一段落。
时间一点点流淌。
从天黑到天亮,似是眨眼间。
老太尉大包小包,正准备出门。
在前厅,瞧见孟氏和夏浅浅,略一沉吟,他开口道:“初瑶,我老友一直想见见浅浅,我答应过好几次,但都没有实现。”
“这次,我不想食言。”
他在征求孟氏的意见。
“浅浅要去玩。”夏浅浅举起奶瓶,表明态度。
孟氏没什么顾虑,“父亲,您带去吧。”
夏浅浅拉住外祖父粗糙宽厚的大手,蹦蹦跳跳往外走。
老太尉此行目的地,是一处池塘。
水面微澜,波光粼粼。
一旁杨柳依依,娇花摇曳。
“老太尉,这就是浅浅吧?跟我想象中的……咳,咳咳,一样。”宋副官病疴沉沉,一步三喘,还经常性咳嗽。
但当前,他面色还算红润。
精神气不差。
可这么看着,倒像是回光返照。
“是浅浅,我外孙女。”老太尉应了声,转而又向浅浅介绍了他,这才不赞同道:“你吹不了风,我就说别出门。要是你想唠嗑,我可以上门。”
宋副官曾是他的手下,随他一起南征北战。
两人志同道合,称得上患难之交。
如今从战场上退下来,他们的友情仍然没有变质,反而越发浓厚。
“我待在房间里久了,闷得很。偶尔出门,顺便散散心。”他拿出椅子,坐下来。
“浅浅,我让人备了松子糖、五香糕、荔枝膏,还有冰糖葫芦、酸梅汤等,都放在桌面了,你想吃的话,就自己拿。”
知道浅浅嘴馋,他几乎搜罗了整个京城的零嘴。
“开心!”
夏浅浅昂了声,露出甜美而纯真的笑容。
“只不过,宋爷爷……”
她一手握住冰糖葫芦,一手抓着五香糕,凑到宋副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