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握着刀站在几步外,孕肚高高隆起,眼神里满是狠戾,却不敢轻举妄动——
爹和哥在对方手里,她一旦动手,二皇子肯定会伤他们。
“苏浅浅,放下刀!”
宋亚洲嘴角勾起嚣张的笑,刀尖又往苏长根脖子上压了压,
“不然我现在就送你爹去见阎王!”
苏长根看着女儿,急得眼泪直流:“浅浅,别管爹!你快逃!”
就在这时,宋宴迟拄着软剑,踉跄着从走廊尽头走来。
他月白外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左臂的伤口刚被简单包扎,却又被新的伤口撕裂——
方才为了冲去西院,他替苏浅浅挡了暗卫一刀,
刀刃划开了右肩,鲜血顺着手臂滴在雪地上,形成一道暗红的痕迹。
“宋宴迟!你来得正好!”
宋亚洲看到他,笑得更嚣张,“想救你妻儿和岳父?简单!给本王跪下!磕三个响头,求本王放过他们!”
宋宴迟停下脚步,眼纱后的紫眸里满是冰冷的杀意,却又被浓重的担忧覆盖。
他看着被刀架着的苏长根,看着地上挣扎的苏逸晨,
又看向苏浅浅紧绷的脸和隆起的孕肚,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宴迟!别跪!”
苏浅浅急得大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要你跪他!大不了咱们拼了!”
【宋宴迟你疯了?不准跪!这混蛋不配!】
宋宴迟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缓缓放下软剑,膝盖微微弯曲——
只要能保家人平安,下跪又算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刚弯到一半,右肩的伤口突然撕裂,剧痛让他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尊上!”
夜落和几个暗卫冲过来想扶他,却被二皇子的私兵拦住,双方瞬间又打作一团,刀光剑影在火把光下交错。
“想拦本王?”
宋亚洲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黑铁物件——
正是私藏的火铳,“都给本王让开!不然这火铳一响,苏长根的脑袋就没了!”
众人见状,顿时不敢上前。
宋宴迟咬着牙,再次直起身,眼神里满是隐忍:
“宋亚洲,我跪。但你若敢伤我妻儿岳父分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爹不要!”
“娘快救爹!”
“坏人别欺负爹!”
三胞胎的心声带着哭腔,宋宴迟摸了摸苏浅浅的孕肚,轻声说:“别怕,很快就好。”
说完,他缓缓屈膝,膝盖刚要碰到雪地,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是皇家暗卫和御林军到了!
“二皇子!陛下有旨,速速束手就擒!”
皇家暗卫统领手持令牌,声音洪亮如雷,一千御林军举着长枪,瞬间将西院包围。
宋亚洲脸色一变,却依旧嚣张:“束手就擒?本王有火铳,还有私兵,你们敢动?”
他说着,突然举起火铳,对准最近的一个御林军,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火铳喷出火星,御林军连忙躲闪,场面顿时混乱。
“快!点燃火药桶!”
宋亚洲大喊,身后的暗卫立刻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药桶。
“轰隆”一声爆炸,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宋亚洲趁着混乱,推开身边的暗卫,翻身上马,朝着寨后门疾驰而去:
“宋宴迟!苏浅浅!咱们来日方长!”
烟尘渐渐散去,宋宴迟看着二皇子逃走的方向,受伤严重加上伤口失血过多,身形一晃,重重倒在雪地上。
“尊上!”
夜落冲过来抱住他,只见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早已昏迷过去。
张寒雷握着长枪赶来时,左臂被火铳的弹片划伤,鲜血直流,却还是强撑着走到苏浅浅身边:
“浅浅,你没事吧?快……快看看宴迟!”
话刚说完,他也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上,只有握着长枪的手还紧紧攥着。
半个时辰后,荒石寨外的空地上,御林军正忙着处理伤员。
皇家暗卫统领蹲在宋宴迟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赶紧抬上马车,回京城贤王府救治!”
苏浅浅坐在马车里,抱着昏迷的宋宴迟,眼泪滴在他染血的外袍上。
苏长根和苏逸晨坐在旁边,一个揉着脖子上的伤口,一个擦着脸上的血污,却都紧紧盯着宋宴迟,满脸担忧。
“浅浅,别担心,宴迟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苏长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声音沙哑——
刚才被刀架着脖子,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宋宴迟的妥协和御林军的及时赶到,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苏浅浅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宋宴迟冰冷的手,心里满是自责:
【都怪我,要是我没被抓,就不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平时她嘴硬,可看到他受伤,心里难受的要命。】
“娘别自责!爹是自愿保护娘的!”
“爹很快就会醒的!”
“宝宝们给爹加油!”
她低头在宋宴迟额头亲了亲:“宋宴迟,你快点醒过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此时,吴大牛带着村民们匆匆赶了来,他们围了过来,
看到苏浅浅一家没事,只是宋宴迟和张寒雷昏迷,都松了口气。
周婶子递过一个暖炉:“浅浅,把暖炉给宋王爷捂着,别冻着。
你们既然已经没事了,咱们就不跟去京城了,回家帮你看着院子。”
“谢谢周婶子,谢谢大家。”苏浅浅接过暖炉,眼眶发红。
村民们纷纷点头,有的帮御林军收拾伤员,有的举着火把往李家村方向走——
他们知道,苏浅浅现在需要安静,京城也不是他们老百姓去的地方。
御林军统领杨肖看着村民们离开的背影,对身边的暗卫吩咐:
“派十个暗卫去李家村,处理苏家院子里的尸体和血迹,把二皇子私兵的兵器收好运回京城,作为定罪的证据。”
“是!”暗卫领命,很快带着人往李家村赶去。
夜色渐深,载着宋宴迟、张寒雷和苏浅浅一家的马车,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朝着京城疾驰。
马车里,宋宴迟躺在苏浅浅腿上,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纸;
张寒雷靠在另一边,左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却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