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对江羽柔颇为不满,又觉得是她残害皇嗣,这会儿又叫她去侍疾,摆明了是想羞辱责骂她。
江羽柔当场便拒绝了。
“厉嬷嬷,劳烦您告知娘娘,我这几日落了水身子不适,万一过了病气给娘娘就不好了。”
江羽柔说着便轻轻抚着额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唉,好吧。”
厉嬷嬷自己也知道曹贵妃这会儿是恨毒了江羽柔。
昨夜里醒了,也总是辱骂她。
明明是江羽柔救了她,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还责怪上了?
当时若不是江羽柔在,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了!
宝月塞了个荷包给厉嬷嬷。
厉嬷嬷便回去复命了,她自己也知道大概率是请不来江羽柔的。
“夫人,这曹贵妃可真是坏啊,都这会儿了还想着磋磨夫人你。”
宝月气得口不择言。
“慎言。你这丫头这张嘴可要好好管了。有些话我们关起门来说没事,但若是被人听了去,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江羽柔戳了戳宝月光滑的额头。
小丫头捂着脑袋哭兮兮地看着她。
主仆二人到了小山上的时候,系统开始发任务了,居然是让江羽柔一刻钟之内与萧迟瑜亲密接触一分钟的任务。
说起来,她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萧迟瑜,她连轴转的忙活差点就忘掉这个攻略对象了。
这处小山被凿出了很多级台阶,为的就是上下方便。
山上种植的东西全部都属于皇家,但江羽柔上去之前也问了守在山脚下的侍卫,上面的果实是可以采摘的,只要不过分就行。
江羽柔这便放心了。
这个季节,能摘的有桑葚杨梅甚至是樱桃。
不过在这小山上,能找到一样水果就不错了。
宝月眼尖地发现一处水果园子,里面有专门的太监打理。
这便不是野果子了。
江羽柔上前询问能不能进去摘一些水果,并递上了一些银钱。
小太监立即将人放了进去。
宝月见到枝头沉甸甸的李子,喜上眉梢。
江羽柔吩咐她摘一些李子,她则去摘一些桃子。
主仆二人分开行动。
江羽柔是在园子边缘处找到萧迟瑜的,他的双手被人绑在了后面,眼睛被蒙上了白色的绸布。
身上各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於痕。
边上嬉笑的太监们还没有离开,拿着鞭子笑闹着。
“该你了,萧公子的手感可好了。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啊。”
小太监说着上手摸了他的脸颊,笑得一脸淫荡。
“这还用你说?潇公子养尊处优,这幅皮相自然是最好的。不过最近好像瘦了些。”
“喂,你都不吃饭吗?要不要小爷喂你?”
另一个小太监说的话更加过分。
江羽柔一看,这萧迟瑜被欺负得不轻,还没有反抗,心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住手!你们太过分了!”
江羽柔冲上前去推开了两个小太监,张开双臂护在萧迟瑜身前。
原本心如死灰的萧迟瑜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白色绸布下的眼睛动了动,睁开了一条缝隙。
她为什么要来?
她是来看他笑话的吗?
“这位夫人是......”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猜不准江羽柔的身份。
“我是承恩伯府夫人,你们这样欺负萧公子,就不怕我去禀明了皇上吗?”
江羽柔气得眼眶都发红。
她想过琉璃国质子在大月朝可能不会好过,但没想到竟被欺辱至此。
“还请夫人别跟皇上说,小的这就走!”
两个小太监草草行了一礼,没一会儿便跑远了。
江羽柔见自己吓走了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目光落在了萧迟瑜的身上。
他看起来好像更瘦了,锁骨突出,单薄的衣衫下隐约可见肋骨。
她上前小心地拿开了眼睛上的绸布,指腹擦过他的脸庞。
“潇公子,是我。”
江羽柔声音格外轻柔,眼前人消瘦得好像随时都要碎掉一样。
“你来,看我笑话?”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老旧生锈的大铁门被硬生生推开发出的声音。
他微微睁眼,对上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眸,古井无波的双眸毫无生气。
江羽柔心疼地吸了吸鼻子。
她又上前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那些人绑得太紧,过分苍白的手腕上被生生肋出了红痕,看得江羽柔不由地落下泪来。
萧迟瑜看着头顶的枇杷叶,又透过叶子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又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掠而过,留下一串鸟鸣。
万物生生不息,可这些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他甚至觉得要是能早点死掉,那或许是一种解脱。
手腕上火辣辣得疼,却又被什么贴住,传来一阵湿润又柔软的触感。
他不由地朝那处看去,双眸中终于带了一点情绪。
她在?吻他的手吗?
萧迟瑜毫不犹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因为头晕又一次跌坐在了椅子上。
“潇公子,你没事吧?”
江羽柔见他虚弱得不成样子,吓了一跳。
“关你何事?”
江羽柔这才发现他的眼珠子竟然是蓝色的,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之前两次天色昏暗,她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会儿见到了,真的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琉璃国,也是异邦国度吗?
可惜书中记载太少,连他这个琉璃国质子的描写都少之又少,她无法得知更多的。
消瘦、脆弱又充满破碎感,这完全就击起了江羽柔心中的保护欲。
“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某个偏远的镇子,有一天夜里地龙翻身,给这片小镇子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江羽柔给他讲的是大地震。
“里面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房子,也失去了手脚,整日以泪洗面。但他们依旧坚强乐观地活了下来。”
“经过近十年的休养生息,那片土地终于恢复了生机。”
“你得活着,才有回去的可能性。”
江羽柔握住了他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她可不气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