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祖妈妈见状彻底炸了，冲过来就要抢：
“什么啊！这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付了定金的！该走的是你们才对！”
她的指甲划过霍雪的手背，那孩子疼得“嘶”了一声，却把城堡抱得更紧，怯生生地往霍雨浩身后躲。
顾衡直起身，挡在霍雪面前，脸上的笑意淡去，只剩一片冰冷。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付款记录递到林耀祖妈妈眼前，屏幕上的金额和时间清晰可见。
“哦？”
他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可是我十分钟前已经付过全款了，导购员可以作证。”
他侧头看向愣在一旁的导购，
“对吧？”
导购员被这阵仗吓得点头如捣蒜：
“是、是的顾先生，您刚才说要包起来，我就赶紧录入系统了……”
林耀祖妈妈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付款记录上的数字，又看看被霍雪紧紧抱着的玩具，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林耀祖见妈妈吃了瘪，哭得更凶了，蹬着腿要去抢：
“那是我的！我就要那个！”
顾衡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想要？让你爸来跟我谈。”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不再看那对母子，转头对霍雨浩扬了扬下巴。
“还愣着做什么？”
顾衡的指尖在西装领口轻轻一勾，将微乱的领带系好，目光掠过霍雨浩紧绷的下颌线，最终落在王冬儿身上时，又添了几分刻意的温和，
“冬儿，这里太吵，我送你们回去吧？”
王冬儿还没来得及开口，霍雨浩已经揽着她往电梯口走，声音冷得像结了霜：
“不必。”
他的手掌按在王冬儿的肩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在宣告某种主权。
霍雪被夹在两人中间，怀里的水晶城堡硌得胸口发疼，却懂事地抿紧嘴唇，只敢偷偷用眼角瞟顾衡。
顾衡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沉下去。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
“查一下林耀祖的父亲是谁。”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导购员正战战兢兢地收拾着散落的包装纸，见他望过来，吓得手一抖，包装纸哗啦散了一地。
“算在我账上。”
顾衡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另一侧的电梯。
普通的女人见了顾衡这副面孔必定会主动往上贴的。
可王冬儿不一样，她心中早已有了那个可以让她奋不顾身身影。
她看向顾衡，眼神中毫无波澜。
霍雨浩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顾衡，怎么哪里都有他。
他哪里会知道，王冬儿觉得在这个地方和顾衡多呆一秒都得带着满满的警惕。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后，王冬儿对顾衡算是彻底改观了。
先是故意推了霍雨浩一把，趁他有伤还找来巨蟒欺负他们。
后来，又将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几年来，他早已变了模样。
他不再是曾经她认识的那个顾衡了。
他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曾经，她只是觉得他不喜欢霍雨浩，喜欢和他作对罢了。
可几年来，他早已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衡。
电梯门滑开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场先于人影漫出来。
林国栋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练功服，肩背挺直如松，古铜色的小臂上虬结着清晰的肌肉线条，与寻常中年男人的松弛截然不同。
他刚结束武馆的课，听见妻子在电话里哭哭啼啼，便攥着拳一路疾行，皮鞋踏在瓷砖上发出沉稳的闷响。
“吵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习武人特有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林耀祖的哭嚎。
目光扫过儿子红肿的脸颊时，那双常年练拳的手骤然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
能在他眼皮底下动他儿子，对方胆子不小。
林耀祖妈妈见靠山来了，立刻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
“国栋！他们欺负人！这姓霍的打了耀祖，还有那个姓顾的，抢了我们预定的玩具！”
林国栋没看她，视线像探照灯似的落在霍雨浩身上，又缓缓移向顾衡。
当看清顾衡那张脸时，他眉头微蹙，显然认得出这号人物。
去年市里武术交流会，顾衡作为赞助商出席，当时还笑着拍过他的肩膀说“林师傅好身手”。
“顾先生。”
林国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双手背在身后，标准的习武人站姿，
“我儿子脸上的伤，是你身边这位弄的？”
顾衡嗤笑一声，往旁边侧了半步，把霍雨浩让出来：
“霍先生手快，林师傅有意见？”
霍雨浩迎上林国栋的目光，毫不退让：
“他该打。”
“哦？”
林国栋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脚下不动声色地踏前半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
“我林国栋教儿子，向来是在外不能惹事，在家不能受气。霍先生既然动了手，是不是该切磋切磋？”
他的拳头在身侧轻轻碾动，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王冬儿下意识往霍雨浩身后拉了拉霍雪，掌心沁出细汗。
“林师傅这是要以大欺小？”
顾衡突然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挡在中间，
“小孩子抢玩具的事，犯得着动真格？”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却不点，夹在指间转了转，
“何况，你儿子说‘女孩子不配玩玩具’，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武馆还收不收女弟子？”
林国栋的动作顿住了。
他开武馆最看重名声，尤其近几年一直在推女子防身术课程，这话要是被人抓住把柄，确实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火气，弯腰按住林耀祖的肩膀：
“说，刚才是不是说了混账话？”
林耀祖被父亲眼里的严肃吓住，抽噎着点头：
“我、我说霍雪不配……她……她就是不配嘛！”
“啪！”
林国栋的巴掌比霍雨浩刚才那下更响，直接扇在儿子另一边脸上，
“林耀祖！我教你尊重二字，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下轮到林耀祖妈妈惊叫起来：
“国栋你疯了！”
“闭嘴！”
林国栋吼完，转向霍雪，难得放缓了语气，
“小朋友，对不起。我这儿子欠管教，改天让他送你套新的练功服赔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