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枝原本困得头脑混沌。
听了凌嬷嬷的话,她打了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嗯?”
孟寒枝自然不会怀疑凌嬷嬷的话,对方人老成精,所以看出来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嬷嬷见她反应过来,声音低低的说道:“之前席间的时候,孟二老爷有意试探,不过,伯爷不动声色的回绝了,估计二老爷应该是歇了心思。”
总不好陆西寒不愿意,孟家还上赶子来吧?
那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陆西寒在马车外骑马呢,对方的耳朵灵敏,所以凌嬷嬷不敢说得太大声。
这件事情,其实回府之后说也可以。
这不是看孟寒枝既困又不睡的模样难受,凌嬷嬷心疼她,索性就说点爆炸性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孟寒枝确实被这个消息炸到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茫然的看了看凌嬷嬷:“有吗?”
她当时就顾着干饭,真没注意到这些啊。
而且,他们说的话,多隐讳啊,她一点也没听出来。
这不怪她的!
孟寒枝一脸无辜的看向了凌嬷嬷。
凌嬷嬷既无奈又心疼。
不过想着夫人年纪小,慢慢来就是了。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人精,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她年轻的时候也走过弯路,吃过不少亏,才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模样的。
凌嬷嬷轻叹了口气:“若是我没听错,二老爷大概是有这个意思,不过既然伯爷不愿意,那么这件事情多半也是成不了,我这会儿提起来,也是想让夫人心里有数,回头二老爷若是试探你,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
到底是自家二叔和姐妹,若是孟寒枝愿意,在中间牵线,总比别人插手的好。
孟寒枝这会儿正在疯狂的头脑风暴,可惜没什么用处。
她就记着,二叔跟陆西寒在那里你来我往,似乎说起了什么生意?
胭脂?
还是成衣来着?
好像都有?
所以,这就是暗示着,想要结亲了?
心眼子多的人,说话真的不知道拐了多少弯,难为陆西寒一个武将能听懂了。
陆西寒:……
以陆西寒的耳力,若是仔细听,是可以听到马车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无意多窥探这些,省得之后让孟寒枝知道了,惹得她不悦。
陆西寒一边注意着四下的安全问题,一边思考着自己军务上的事情。
对于孟二叔试探着想结亲的事情,孟寒枝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她现在也不确定,二叔是不是还抱着这样的心思?
若是对方之后问起来,那孟寒枝也可以帮着在陆老夫人面前试探一番。
就是吧……
她的试探大概不会太委婉,陆老夫人估计一听就明白了。
哎!
想要拐着弯的说话,可真难呢。
孟寒枝抿了抿唇,想了想二叔家三妹孟佳秋的性子。
怎么说呢?
一朵真正的小白花!
那真是我见尤怜,柔婉动人。
想着原主记忆里,从前在府上的时候,三妹的眼泪说来就来,孟寒枝暗自佩服。
而且对方的眼泪还可以控制,可以是小雨淅沥,也可以是狂风暴雨。
但是,不管人家怎么哭,都好看的像是一幅画。
三房里的这些个姐妹,就属孟佳秋长相最出挑,性子最柔弱。
不过,心机手段上,似乎也是这个妹妹最厉害?
照拂家里,孟寒枝并不排斥。
但是,真让孟佳秋入陆府?
想到对方那说来就来的眼泪,孟寒枝忍不住一阵恶寒。
知道凌嬷嬷估计还在等着听自己的意见呢,孟寒枝轻轻摇头:“之后再看,若是二叔坚持,我再尝试着当说客吧。”
若是孟二叔改了主意,此事之后也不必多提,以免影响了孟家女的名声。
如今可不比从前,她们家里还要出一个皇家儿媳呢。
所以,名声还是极为重要的。
估计族中如今都紧张不已的提点自家公子女郎,莫要做出有损家族名声的事情来!
见孟寒枝心中有数,凌嬷嬷放心不少。
此时的孟府里,孟二婶安顿好孟清馨,便急匆匆的过去找正在看帐本的孟二叔:“老爷,你说咱们秋娘的婚事……”
之前席间的试探,她自然是听出来了。
陆西寒的态度,她也看明白了。
对方不愿意的情况下,孟二婶也不乐意把姑娘强塞过去。
他们家好好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
但是,他们在京城的人脉,主要还是集中在商贾这一块。
其他人脉,交情不深,更别提结亲之事了。
孟二婶最近忧心忡忡。
长房的姑娘嫁入了侯府,如今已经是有诰命在身的侯夫人,那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三房的女儿眼看着要入东宫,跟从前的姐妹那也是天地之间的差距了。
如今就差他们二房了,孟二婶如何不心焦呢?
孟二叔对着账本发了半天的愣,看着自家夫人焦急的模样,他轻叹一声:“少英,要不就别让秋娘来京城了吧。”
孟二婶本名陈少英,此时只有夫妻二人在,孟二叔自然唤的夫人闺名。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让孟佳秋在梁州相看,找个门第家世相当的公子成婚,过简单富足的日子。
有侯府和东宫的两位姐姐照拂,想来孟佳秋未来的夫家,就算是装好人,也能装一辈子!
这样简单的道理,陈少英如何不明白?
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
如果只是孟寒枝入侯府的话,那么她的心里可能还不会失衡。
但是,如今三房的姑娘又入了东宫。
陈少英这心里实在别扭,而且她也怕自家姑娘心有不甘,闹着要来京城。
这种情况,或者说是这种心理再正常不过。
三房中两个姐姐嫁入高门,到了自己就只能找一户普通人家,过简单的日子。
一天两天还好,日子久了,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直甘心呢?
孟二叔身为亲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女儿,不懂自家夫人的忧心之处呢?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年陆续的往来京城和梁州,因为寒娘的事情,又在京城住了快两年了,想来夫人心里也应该有数,高门大院的当家主母都是何等仪态模样,咱们秋娘她……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