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如同掉入冰窟。
她来时本是抱着一丝希望,可如今鹿溪真的不在了。
若说情绪最为激动的便是鹿秉。
他低头转眼间看到了跪在一旁哆嗦的五个人。
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上去就要把鹿鸣暴打一顿,可惜被郭夫人拦下了。
“鹿鸣你个畜生!”
他双目猩红,连敬词也不用了,势要将鹿鸣撕个稀碎。
他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想,父亲回心转意又重新对妹妹好了,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是要了妹妹的命!
“大理寺办案不得喧哗。”
奉新举起大理寺的令牌,出言制止,屋内才算安静了些。
郭夫人将鹿秉拦在身后,捂着疼痛的胸口,“大人,我能进去看一看溪儿么?”
“不能。”
陆淮序没有给任何情面。
毕竟仵作现在正验尸,郭夫人若贸然进去,会干扰到仵作正常工作。
“大人,可知溪儿中的什么毒?”
“仵作还没有验出来,本官暂且不知,不过郭夫人可以问一问鹿侍郎。”
陆淮序的目光落在鹿鸣身上。
郭夫人已经不想再和这个杀害亲生女儿的凶手说上一句话。
她拂了拂衣袖,别过脸,不去看他。
倒是鹿萱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
“爹,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您真的杀了姐姐?”
鹿鸣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一切。
“为什么,就因为您不喜欢她吗,您要是不喜欢她,可以不见她的,为什么要杀了她?”
“爹,姐姐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鹿萱知道他不喜欢姐姐,从她记事起父亲从没有正眼瞧过姐姐,无论姐姐如何讨好他,父亲从没有回头看过她。
虽然父亲会给姐姐许多金钱,可是父亲在面对姐姐时却十分的冷淡,像是一面之缘的路人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她曾问过母亲,父亲为何会讨厌姐姐。
母亲却说,姐姐长得像先夫人,父亲看到她就会想到亡故的先夫人。
她没有信,因为母亲说过,人在思念心爱的人时,是会难过的。
可,父亲的眼里没有伤心。
更多的是厌恶。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
父亲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做一个人们口中的好丈夫,好父亲。
为什么偏要在她与姐姐关系最好的时候杀了姐姐?
鹿鸣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仵作出来了边将手里的验尸结果递给陆淮序,边为他讲解。
“尸体僵硬身下有尸斑,判断死亡时间为未时,右胸口处有一创口,创口紧束,七窍之处皆有血迹。”
“下官判断鹿大小姐先是七窍流血而死,后凶手又使用利器伪造鹿大小姐死于利器的假象。”
“你个畜生!”
听到仵作的验尸结果,郭夫人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愤恨,甩手朝鹿鸣脸上扇了一巴掌。
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鹿鸣登时觉得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鹿溪眼都看直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郭夫人是怎么到鹿鸣面前的,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就已经落他脸上了。
陆淮序淡淡道:“郭夫人冷静。”
“我们也只是怀疑鹿侍郎有作案的动机,凶手到底是不是他还需要进步的调查审问。”
“今日先到这里吧,把这几个人都带到大理寺审问。”
陆淮序起身拂袖就要扬长而去。
走到秋霜旁边时,她哆嗦着拽住陆淮序的衣角。
仰起泪涕交替的脸。
“大人……奴婢招了,凶手就是鹿鸣。”
陆淮序没有低头看她,玄色绣金蟒的靴子往前抬了一步。
他冷冷道:“晚了。”
秋霜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伏在地上,任由身后的官兵将她捞起。
陆淮序在郭夫人身侧停下,“对了,郭夫人可知王焕淳在何处?”
郭夫人有气无力道:“满风楼。”
“大人,我现在可以看一看溪儿了吧?”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