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溪的眼神更是让他如芒在刺。
他当初的确不是抱着认真的心思给陆宁溪送内.衣的……
那时候，他是故意挑衅她。
封呈衍捂着额头，隐隐觉得自己当初脑子有包。
之前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坑事，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扑在你前面的路上，等着你自己掉进去。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送内衣怎么了，当初……”
眼见靳少言要重提旧事，封呈衍轻咳了两声，打断他，“就算你想让温禾当你女人，也得问问人温禾自己的意见。你们两个在这吵有用吗？”
他指向温禾，“你自己说。”
温禾一直抱着姐姐没松手，可她没法说话。
所有人看着她，她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摇了下头。
封呈衍淡淡的问她，“不喜欢靳少言，还是不想给机会？这事说清楚，一次性解决。别以后又牵扯起来，说是后悔了。”
这话其实有些蔑视了。
他们都觉得，温禾这样的家庭，被靳少言追是恩赐。
她现在拒绝只是矫情，以后会后悔。
温禾攥紧了拳头，紧绷着脸色用力点头。
封呈衍看她说话费劲，正想着给她笔和纸写算了，被陆宁溪瞪了一眼。
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封呈衍便知道收了声音。
温凉反抱住妹妹，“我妹妹不会说话，可她妹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善良又温柔。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她不是这样的！”
“禾禾不喜欢靳少言，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他。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用最温柔的心去对他。”
温凉以长姐的姿态保护着妹妹，“靳少言，你别打她的歪心思。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你有过那么多女人，谁知道有没有病，你配不上我的禾禾。”
人生中第一次碰见女人敢如此的蔑视他，靳少言本能的反唇相讥。
“那你跟过多少男人，数过么？刚结束被人包的日子，就想当清白人了？”
温凉脸上“唰”的一下没了血色。
刚才还张扬自信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脆弱。
其实，她也不过只比温禾大了几岁，她是姐姐，却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爸爸妈妈车祸死亡。
她是姐姐，总是要泼赖一点才能保护弟弟妹妹长大。
可她那么努力，阿昭的自闭也还是没治好。
没错……她是出卖过自己。
但凡有的选，她也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个地步。
第一次星耀会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卖给她喜欢的人……
可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气氛霎时凝结到冰点。
靳少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他又拉不下脸面道歉，他站了起来，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凉……”
他站了起来，没等她靠近，温禾用力推开靳少言。
温禾心脏抽痛，她一向柔和的眼里冒着火光。
她保护着姐姐，不让靳少言靠近分毫。
靳少言是觉得温禾漂亮，不会说话事又少才想把她弄到手。
可这个眼神却让他觉得，如果温禾会说话，可能会张嘴骂人。
温凉神色缓和了一些，她拉回温禾，姐妹互相保护着。
温禾嘴唇动了动。
只有作为姐姐的温凉能读懂她的唇语。
她说，姐姐不脏，姐姐从来都是最好最干净的人。
如果不是父母意外车祸死亡，姐姐现在是各个公司抢手要的白领高材生。
她是为了养大弟弟妹妹，才会踏进星耀会所的。
姐姐从来都不脏。
温禾眼里泛红的眼里有了些许，湿意。
温凉摸了摸妹妹白皙的眼角，“没事的禾禾，姐姐比这更难堪的话都听过，没事的，禾禾不难过。”
温凉再抬眸，对上靳少言的视线，眼神脆弱却坦然。
“你说得对，我是脏，可我妹妹干净。”
“你以后别再骚扰我妹妹，不然，我跟你没完！”
好像刚才的脆弱不曾发生，温凉拉着妹妹的手准备离开。
走到陆宁溪身边时，温凉停下了脚步，“今天这事儿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打扰到你了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你跟靳少言他们不一样，如果可以，也请你帮我守护我的禾禾。”
“禾禾跟我不一样的，从小她就乖……靳少言这种豪门公子哥找乐子去星耀会所，找茬冲我来，别欺负我妹妹。”
至少，别再她面前这样毫无尊重的轻贱她的妹妹。
很多事情她无能为力，也阻止不了。
可但凡有机会，她就不会让温禾在她面前被靳少言这种人骚扰。
温凉仰头，让眼中的湿润倒了回去，“宁溪你也有妹妹，南絮也受过委屈，你应该懂我的感受。”
“其实你帮不帮我都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家的事情，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
温凉其实知道，如果不是封呈衍跟陆宁溪在，她根本就没什么能跟靳少言平等对话的机会。更别说还骂了靳少言几句。
“今天，也谢谢你跟衍少。”
温凉拽着温禾走了。
陆宁溪没追，因为她知道，温凉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她这样的性子，不想要别人看见她的眼泪。
温家姐妹离开包间时的情绪那么低落，却还是记得给关上了门。
这样的礼貌教养，如果不是家逢变故，不会沦落到这一步的。
如果温家姐妹还活着，她们两个现在都是单纯幸福的小公主吧？
可是现在……
陆宁溪深呼吸，把身体的不舒服压了下去。
不能过多的情绪带入，不然吃药压下去的异常又会泛上来。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只适合维持平静。
陆宁溪锤了捶太阳穴。
封呈衍看她脸色就知道她不舒服了，“又不舒服了？”
他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蹲下身，细细的望着她的脸。
指尖动了动，最后落在她身边的椅子扶手上，“在我车里的时候不就吃过药了么，难道没用？”
“我没事。”陆宁溪压在太阳穴的指尖放松了下来，“又不能时时刻刻吃药，不管是什么病都得慢慢治的。”
“没事就好。”
封呈衍这才少许松了口气。
“既然这边没事，我也回去了。”
陆宁溪扶着椅子两侧的扶手站起来，她没注意，掌心直接压在了封呈衍的手上。
她抬起，被他直接反手包裹住。
“是你动的手，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