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只是轻轻刺穿,便立刻拔出。
陆宁溪吃痛,抬手捂住后颈。
景澈快速把东西藏入口袋,放开了她。
他好看的双眸中一片漆黑,“怎么了?”
陆宁溪伸手摸了摸脖颈,却什么都没摸到。
她蹙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蛰了我一下。”
“我看看?”景湛温柔的抬手,想撩开她的头发去碰她的后颈。
陆宁溪避开了他的触碰,没让他直接触碰自己的肌肤。
“不能看么?”
“我嫁给封呈衍了。”
她声音轻轻的,“对不起……”
所以,不能背叛封呈衍,也不能理所应得的跟他太亲密。
亏欠景湛的一切哪怕用命还都没关系。
可是不能再犯同一个错误了。
如果她当初足够坚定,没有因为心软跟他在一起,或许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她该坚定一点。
景澈缓缓放下了手,朝她微笑,“我明白的。”
“早点回去吧,以后,别再来这个墓地了。”
别来这个墓地让哥哥看见你。
就让哥哥一直活在他最美的梦里,不要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你结婚了,所以我才一直没出现,宁溪,你有新生活了,过去,让我一个人守着就好。”
“你也放下过去好吗?你见过姗姗吗,还有景爷爷,大家都很想你。”
景澈微笑,“过去的事情你既然选择忘记了,就不要再提了。”
“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不曾忘记过,可是她……头忽然嗡嗡的疼了起来。
陆宁溪又摸了摸后颈,甩了甩发晕的脑袋。
“不舒服吗?”景澈凝眸望着她的脸。
“忽然有点头疼。”
“那就回去吧。”
陆宁溪脑袋里面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想要甩掉却更嘈杂。
景澈说着,扶上她的手臂,“你这样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昨天是不是着凉了,你脸色不好。”
“或许吧。”
她坐在车里,疲惫的靠在座椅上。
景澈凝眸看了看她后颈几乎看不见的针孔,唇角微微扬起,“有我在,放心休息会吧。”
“好。”
陆宁溪对“景湛”没有任何防备。
只要确定景湛还活着,不管他怎么样她都是没有任何怀疑。
眼皮越来越沉,脑袋里轰鸣的声响也一直不停。
她甚至连景澈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
景澈发动了车。
他开的很慢,视线时不时看向副驾驶上的陆宁溪。
直到她的意识彻底被药效腐蚀,他又缓缓开口,“宁溪?”
“睡着了么?”
她一直都没有回应,睡的很沉。
景澈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解开安全带,他把那个失去意识的女人扯到自己面前来。
白皙如玉的脸上,每一寸都长得绝美。
“怪不得哥哥那么喜欢你……”
可你配吗?
为什么就不能像哥哥喜欢你那样喜欢他呢。
他眸色漆黑,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脸,陆宁溪口袋里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
景澈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封呈衍。
呵。
他凉凉的笑了。
景澈选择替陆宁溪接通电话,“你在哪?今天要提前去接软软跟存希去领养小宠物么,我陪你一起。”
“恐怕是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男声让封呈衍警惕,“你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封呈衍声音紧绷,“把电话给她。”
“她不方便,我等会送她回去,有什么事情你回去再跟她说就是了。”
也不管封呈衍会怎么想,景澈直接挂断了。
陆宁溪还在睡着。
景澈把手机放回她的口袋,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封呈衍还在意你的。”
他讽笑,“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单独接触的机会,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景澈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管完整的药剂。
针尖刺入肌肤,指尖推动针管。
一针完整的注入了陆宁溪的静脉。
“放心吧,这不是毒药,你不会死的,你还要活着,用一生去祭奠哥哥。”
这只是让她永远都记得哥哥,时时刻刻想起哥哥的东西。
不过……身体会有些副损伤罢了。
副作用又怎么样呢,至少她还活着。
她感觉到疼了,紧蹙起了眉头。
景湛凝眸掐着她的脸许久,然后把针管丢出了车窗。
“哥哥爱你,连死都想着放手要你幸福。他说希望你忘记,你就真的忘了?”
“陆宁溪,你这一生都得带着哥哥的爱活着。”
景澈指腹一直按着她脖颈上的针孔,松开时,指尖沾了一点点的红。
昏睡中的陆宁溪觉得难受,她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冷么。”
景澈眼神没有温度,动作却很温柔。
他脱了风衣,盖在了陆宁溪的身上。
衣服上有着跟景湛一样的薄荷香。
闻着身上熟悉的味道,意识不清的陆宁溪终于安稳了一些。
可是眉头却蹙的更紧了……
她在痛苦。
景澈动作并不温柔,他捏着她的下颚,定定的望着她的脸。
看她挣扎着想要清醒,拼命跟痛苦斗争……直到陆宁溪有泪珠无声从眼角滑落,景湛他才终于松手。
哭了……
她终于梦见哥哥了。
以后,你会经常想起的。
这药就像是毒,会上瘾,戒不掉的。
景澈给陆宁溪盖好衣服,重新发动了车辆。
……
封氏。
办公室。
封呈衍望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想到陆宁溪的反常,还有那个跟景湛一个的男人。
他起身就走。
不行,绝对不能放任她一个人。
应奇刚送文件进来,就听他说取消下午一切安排。
他赶回别墅,路嫂却说陆宁溪还没回来。
封呈衍不安。
他赶出去,想找人。
在门口就看见陆宁溪的车回来了。
他快步上前。
车窗摇下,却露出一张景湛的脸。
陆宁溪睡着了,头还靠在他的肩上。
他跟他对视,眼中带着笑意,掌心还轻轻扶正了陆宁溪的头。
封呈衍问:“你是谁?”
景澈勾唇,“如果你相信,那我就是景湛。如果不信,你说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封呈衍凝眸,“你绝不可能是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