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锐微垂下眼睑，略带小心的说道：“前辈，我并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想要交个朋友……”
回应他的只是一道冰冷的风，虽然明锐有所防备，但还是没办法抵抗，最终被直接从窗户掀翻了出去，他连抵抗的力量都使不出。
明锐眼眶微微睁大，好在他的身手不错，在空中借力，像个蜘蛛一样的，攀岩着落了下来。
站在一楼的地面上，明锐无视了周围惊讶围观的视线，仰头望着七楼那扇还没有关起来的窗户。
他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锐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个阳光大男孩的样子，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疏远不好接近的冷漠。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看都没看周围的人，掏出手机给他那不知道在哪个洗脚城鬼混，也可能是在那张牌桌上侃大山的师父发信息。
“千里救急，师父，我碰到了一个硬茬，我干不过，你快来支援……”
“其实也不用，总觉得等你过来，我人大概已经没了，我还不确定是人是鬼呢。”
明锐将他师父的对话框简直当成了一个备忘录，不管对面回不回复，他发他的，反正他已经被放养习惯了。
“应该不是鬼吧？哪个鬼这么厉害，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数？不对，是改变了数百人的命数，这还能是鬼吗？是神吧！”
“哦，我忘了，这个世上早就没了神。”
“师父，你缺钱吗？我给你打点钱吧！”
“乖徒弟，师父正好缺钱，你快发个红包，师父赢了给你加两成利息。”最后的一句话是师父回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对他的消息设置了关键词，要给打钱的时候，瞬间就冒出来了。
对比之前发了那么多条消息，再对比最后一条，所谓的师徒之情，是多么的脆弱啊！
明锐啧了一声，无视了师父要钱的信息，继续发送信息：“我本来以为那个人帮着文雅岚逆天改命，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人，我屡次三番的各种的挑衅作死，各种的试探，好像终于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差点没弄死我。”
“不过我的猜想也没有错，他果然没有真的对我下杀手，只是警告我而已。”
“师父你说过，出门在外，不能过于的心善心软，我觉得这人好像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不够狠心的人！”
“哦，对了，前提他得是人才行，也可能真的不是人，毕竟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没听出来，本事在我之上。”
“我不去招惹了，我觉得他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我。”
明锐发了不少的消息，对面又跟消失了一般。
明锐本身也不是真的需要师父帮忙解答他什么问题，想了想才又继续发信息：“对了，我没钱了，这次出来什么活都没赶上，我没搞到钱，你后面省着点，不然就要睡大街了。”
果然，关于钱的消息发过去后，那边回复消息很快。
“没钱还不赶紧去找活挣钱去？别在这里耍贫嘴，赶紧的，师父等着你江湖救急呢！”
从始至终师父都没有回复明锐上面的信息，对面看到的好像也只是最后一行字。
明锐刺激了一下不靠谱的师父后，哼着小曲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没钱呢？只是支援师父的那部分已经花完了，得等到下次他找到工作才行。
明锐摸了摸脸，刚刚被砸的那一下，可真是疼啊，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脑袋要被拍碎了，好在他完美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的。
*
陈苗来到窗户前，一直看到明锐的身影消失在街口，这才松了口气，她转过头看向屋子，并没有看到姜芜，她也不确定姜芜在不在。
陈苗试探的问道：“神明大人，您还在吗？”
陈锦辉从地上爬起来，他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一阵恍惚，无声的呢喃着：“神明……大人？”
陈锦辉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狰狞而扭曲，让本来一张不错的面容，此时变得有些骇人。
陈苗没有注意到陈锦辉的神情变化，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姜芜的身上。
陈苗在问完了之后，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就在她以为神明大人已经离开了之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那张完好的还算干净的椅子被转了一圈，接着一道身影从坐在椅子上，缓缓的出现在一人一鬼的视线中。
姜芜还是那一身红衣装扮，裙摆在地板上铺开，像是盛开的血红的花蕊一般。
这是陈锦辉第一次见到姜芜，也就是陈苗口中的神明大人。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神吗？
陈锦辉怔怔的望着姜芜。
陈苗往前一步：“神明大人，谢谢你，你又一次的救了我。”
姜芜对于这样的称呼每次听到都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但或许的确听多了，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后，又坦然的接受了。
“救你？你想多了，只是恰好来看看我的仆人，是不是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已经忘了我这个主人的存在了。”姜芜略带嫌弃的说道。
陈苗：“……神明大人之前说了，让我没事不要去找您，让我将自己的事情了结了，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姜芜压根不在意：“看在你是我仆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你没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的时候，不要想着和敌人硬碰硬，那样你只会死的很惨。”
就像刚刚，如果姜芜不在的话，陈苗只有魂飞魄散的结果。
当然，明锐如果真的会杀了她的话，确实会是这样的下场。
但明锐明显也是为了吓唬陈苗，并没有要真的下死手，这才是姜芜轻拿轻放的让明锐全身而退的原因。
姜芜是个护短的性子，她没有那么喜欢陈苗和文雅岚，但也是她这边的，伤了她们就等于是打她的脸，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知道了，我会记着的！”陈苗立刻点头答应着。
“为什么？”
陈锦辉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陈锦辉攥紧了拳头，双眸充血，死死的盯着姜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三个字，低吼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