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牌堆在一块，绳子也纠缠在一起，有的抢来抢去甚至打结了。
一分钟过去，只有两个人拿到了自己的工作牌。
伴随着玩家们的窃窃私语声，黑衣人肉眼可见的不悦起来。
他屈指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这场闹剧。
“你，发牌。”他随意地看向一个方向，冷漠的声音暗含不耐，“你们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谁？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黑衣人的视线望去，入目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
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顾若欣陷入了沉默。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往林依依身后挪了挪。
紧接着，十二双眼睛都跟着她略微转了转。
顾若欣：“……”
脑海中一万匹草泥马跑过，顾若欣木着脸，走过去拿起了省下的工作牌。
工作牌做的很简易，薄薄的塑料壳里放着信息卡，上面再吊着一根蓝色的挂绳。
信息卡背面一片空白，正面则有各个玩家的姓名，职位以及一张两寸的照片。
顾若欣把绳子理顺，一个一个的叫名字让他们来领。
趁着这个机会，她将每个玩家的工作卡都看了一遍。
瞅着做的中规中矩的，但仔细看又能发现不对劲。
职位那一栏，每个玩家都是模糊的“医生”二字。
工作卡很快分发完毕，顾若欣正打算老老实实地回归队伍，忽而被叫住了。
她不明所以地扭头，就见黑衣人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件白大褂，顺着桌子推了过来。
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顾若欣福灵心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概……是给她的奖励？
拿过白大褂，顾若欣犹疑地说了句谢谢，便迅速闪回了队伍里。
黑衣人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从玩家的角度只能看到白纸一页页的翻过去，无法看清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每个人负责三个楼层的病人，需要每日记录他们的状况。”他像个颁布任务的npc一样，机械地说着规则，一板一眼的声音毫无起伏，“七日后，我会来收取你们的工作记录册。”
这难道就是通关任务了么？
玩家们若有所思。
“工作记录册在每个楼层的值班室里。”说完，黑衣人顿了顿，道，“既然你们肯来，想必是对病院的情况有所了解的。”
“好好工作。”
等着他说个所以然的玩家：嗯？没了？
一瞬间，玩家们跟黑衣人大眼瞪小眼。
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见面前的人还没有动作，黑衣人似是皱了下眉，冷漠的声音没有温度：“怎么？”
“呃，那个，我来的有点急，对咱们病院的情况……咳咳，不是很清楚。”一名玩家小心翼翼的开口，企图开启跟npc的对话，“请问咱们病院是有什么忌讳吗？”
说完，他便感到身上的压力陡增，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这这这，问个话难道也触犯了死亡规则？
这也太难了吧……
好在一切并没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最先压抑的几秒过去，气氛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们也不知道？”冰冷的视线在玩家们的身上逡巡着，黑衣人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顾若欣左看看右看看，见其余玩家都点头了，便偷瞄了一眼黑衣人，可惜太黑了，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她迟疑地跟着小幅度点了点头。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极不耐烦的轻啧。
她心下一凛，不动声色的瞅了瞅其余玩家的反应，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
“这里闹鬼。”黑衣人语出惊人，“死去的医生困于执念，会回到这里继续生前的工作。”
“因为执念，这处病院也会回归当初的模样，而你们……”口罩下的嘴角弧度极小的勾了勾，像是难以抑制期待，就连如死水般的眼眸深处也掠起了隐秘的灼热。
“不知道会在幻境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犹如恶魔低语，低沉磁性的声音诡魅般地在耳畔响起，却无人去欣赏它的魅力。
因为玩家们发现他们又回到大门口了！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铁门，无声矗立在夜幕之下，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怎、怎么回事？”有人低呼出声。
想到黑衣人最后的话语，方雨昕猜测道：“幻境？”
他们现在在幻境里？
这就开始工作了吗？
好突然。
三个人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地猜测着现在情况。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林依依和方雨昕在分析，顾若欣时不时应和一句，并没过多参与讨论。
据她们推断来看，现在已经进入了鬼怪的幻境中，而玩家的任务就是从鬼怪手中抢夺工作记录册，再趁其不备记录病人们的情况，等七天后黑衣人到来便把册子交给他。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基本所有玩家都认可了这个猜测，除了顾若欣。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碍于没有理由，她只能暂时按耐下了反驳的欲望。
毕竟总不能来一句：不好意思各位，刚刚那位疑似boss的黑衣人是我的搭档，而在上一个副本里他还只是只老鼠来着，这里面有大问题。
拜托，真这么说了，到时候人家第一个把她打出去好吗！
甚至怀疑她脑子有问题，是npc安插进来的奸细，如假包换的精神病，包胡言乱语的。
是的没错，黑衣人就是靳玉铖。
从他出现的时候顾若欣就感应到了。
比在上一个副本里强一些，人应该是完整的，而不单单只是抹意识。
还真不认她了。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顾若欣满打满算也才认识靳玉铖不久，感情还没那么深。
她也有信心在没有搭档的帮助下通关，就是有点好奇。
对方这是随机到了什么身份，第一次老鼠，第二次npc，不会是异世里的鬼怪吧？
还是惨兮兮的那种。
纪梦说这跟身份卡有关，什么身份什么模样。
顾若欣想着可能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份卡切换回去了，人家顶着SSS级的身份，混个boss当当倒也合情合理。
然而调出来一看，靳玉铖如今依旧是【学生】。
……嘶。
百变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