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珍珍惟妙惟肖的语气，他十分确定这是李红霞说出来的话。
萧明煦从小就被区别对待，所有新的东西都是先给弟弟萧明川玩够了或者用够了，才落到他的手里。
他一直以为，当哥哥的谦让弟弟没什么不对，对于母亲偏爱弟弟的事情自己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但他没想到，一切的偏爱都是有原因的。
而他不断的忍让在他们母子眼里，都是应该的。
自己一直是个外人。
他突然想起了林小婉在医院醒来那天说的话，看样子她早就知道了。
珍珍的话在萧明煦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他不过是我为了站稳在萧家的脚跟从徐家换来的孩子，他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小婉在同意珍珍将事情说出来后，就一直观察屋里的动静。
听到东西接触地面发出的声音，她连忙走了进来。
萧明煦手中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魄似的。
林小婉轻唤他的名字，“萧明煦。”
萧明煦准备签下断亲书那一刻，都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他就像没听到林小婉的声音似的，还傻愣愣的站在那。
他不知道当初为了减轻母亲负担家庭的辛劳，提前辍学打工算什么。
他不知道进了部队后一刻不停的接任务，只为了几张他们想要的票据，最后直接被医院拉走的辛苦又算什么。
他好像...从未被人重视过。
林小婉看着他满脸的悲痛欲绝，有些后悔让珍珍告诉他了。
林小婉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又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萧明煦，你没事吧。”
萧明煦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林小婉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太大了，将人推出了屋子。
唤来程程和珍珍，让两个孩子陪他说说话，她将东西先归置一下。
程程和珍珍被妈妈这一举动弄的一头雾水。
程程问一旁的妹妹，“珍珍，他这是怎么了？”
珍珍从糖罐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在嘴里，“我就是告诉了他一个秘密，然后他就开始不说话了，也不理人，不知道在干嘛呢。”
程程看向珍珍，后者就把事情给他讲了。
程程相较珍珍要成熟许多，很多大人的话，程程都能听明白。
程程沉默半晌，“珍珍，要是你突然知道你没有妈妈了，你会不会伤心。”
“啊？黑煤球没妈妈了啊，好可怜啊。”
珍珍说完之后从糖果罐里拿出一颗糖果放在萧明煦的手心里。
萧明煦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孩子。
珍珍啧啧两声后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萧明煦听得一脸黑线。
......
现在的孩子都学会这样往人心口上扎了吗？
程程连忙伸手就要捂住珍珍的嘴，没想到她一溜烟的跑出了小院，跑到大街上唱起来了。
萧明煦：......
不敢睁开眼，相信是我的错觉。
这一定不是我的女儿。
正巧周楠和杨曜过来给萧明煦带了刚从领导办公室拿来的应季的水果。
周楠抓住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珍珍，你是妈妈的宝，那谁是那根草啊？”
珍珍一脸天真，“当然是黑煤球了。”
两人都没当回事，只觉得珍珍说的还挺对的。
断了亲那不就是没有妈了，不过珍珍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挺扎心的。
杨曜一脸同情，“老大，你女儿可真扎心。”
萧明煦看都没看杨曜一眼，转身就走出小院。
林小婉将东西收拾完正好出来，就看到两人，“你们来了晚上正好在这吃饭！”
周楠和杨曜本想拒绝，但林小婉说要是不留下来，以后就再也不找他们帮忙了，两人就没办法再走了。
“程程，他人呢？”
这两孩子，不是说好让他俩看住人吗？
程程指了指还在唱歌的珍珍，林小婉顺着方向看去。
......
怪不得萧明煦出去了，这么唱下去谁还能呆住。
林小婉看了眼程程，示意他将妹妹带回来，给她找点事做。
林小婉看向周楠和杨曜，“你们去找找人，一会就开饭了。”
萧明煦直接去了办公楼，他准备写一封信给上级领导。
内容就是，无关人员虐待军人家属长达五年时间，希望上级领导依法处置。
萧明煦在这之前，就觉得对两人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他本想明天再做这件事，但现在看来这种事情越早处理越好。
周楠和杨曜出来找萧明煦，跟着他去了领导的办公室。
里面的谈话内容被两人听得真真切切的。
“你真的要这么做？想好了？”
“嗯，既然知道了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需要再给她留什么情面了。”
杨曜两人没想到，只不过出来找人，就吃到了惊天大瓜。
那人竟然是萧哥的养母？那他亲妈是谁？
那这么多年嫂子的事萧哥从不知情？都是他养母所做的了？
这萧哥这么多年的孝子也白当了？
周楠和杨曜面面相觑，萧哥真惨。
正在训练的警卫员发现了趴在门口的两人，“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赶紧离开！”
屋里的王淳山和萧明煦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两人纷纷站直行礼，跟刚才门外嬉笑的样子完全不同，“领导，副团。”
萧明煦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跟王淳山说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
三人一起往家属院的方向走，空气好像凝住了，一路无话。
杨曜和周楠本就相熟，两人性格也十分相似，都是藏不住话的人。
萧明煦自然知道，事情本就早晚会被知道，对两人也不需要瞒着。
萧明煦沉默了一会主动开口，“我也是才知道李红霞不是我亲生母亲。”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萧哥，那你亲生母亲呢？”
萧明煦刚想回答，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李红霞对萧明川偏爱实属正常，那徐丹妮呢？
他记得当时李红霞可给徐丹妮置办了不少行头。
他猜的没错的话，徐丹妮就是跟他交换的孩子。
那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杨淑。
“应该就是我的邻居婶子杨淑。”
杨曜和周楠听着都瞪大了双眼，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