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海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个雌性真奸诈！
在他的认知里，帝国的雌性向来以温柔为美，甚至部分富裕星球的雌性都以傻白甜为追求目标。
可眼前这个家伙却狡猾得像只狐狸。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虽然只有12岁，但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成年雌性绰绰有余，怎么偏偏在她手里栽了跟头？
沈妙伸出手，冷冷道：“还给我。”
“什么？”陆小海装傻。
“胡萝卜。”
“没有，已经吃了。”
“吃了？”
那一瞬间，陆小海感觉到眼前雌性的气场骤然一变，她的眼神凌厉如刀，愤怒几乎化为实质。她猛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前一黑。
“你真吃了？”
陆小海咬着牙，倔强地瞪着她：“就是吃了又怎样？”
“又怎样？”沈妙怒极反笑，“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还嘴硬，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话音未落，她一把将陆小海掀翻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陆小海蜷缩着身体，承受着她的怒火，却意外地没有感到恐惧。
“你才多大？偷东西这么严重的事，说得那么轻巧？没有上过学吗？”
“准备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小时候是个小小偷，长大了做个大小偷，一辈子偷偷摸摸，像个老鼠一样活在下水道里？”
沈妙一边打一边骂，仿佛要把积压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陆小海身上很快青一块紫一块，可他心里却莫名地平静。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了。
所有人都默认他是个烂在泥沼里的坏胚子，连他自己也认命了。
终于，沈妙打累了，站起身，又朝他身上踢了一脚。她走到冰箱前，翻找半天，却发现仅存的面包和酸奶早已过期。她嫌弃地丢掉那些东西，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火腿、三明治，递了过去。
陆小海坐起身，两道鼻血哗啦啦地流下，显得十分滑稽。他不可置信地接过食物，声音有些发抖：“给我的吗？”
“给狗的。”沈妙恶狠狠地说。
她蹲在一旁，一边吃东西一边回想那三个失踪的小家伙。
“你的兽形是什么？”她突然问。
“鹿。”陆小海小声回答。
沈妙一愣，随即气笑了。
难怪！
那三个小家伙被偷走时一声不吭，原来是因为血脉压制，它们正好在陆小海的食谱上。
她懊恼地坐下，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打他一顿又能怎样？就算打死他，那三个小家伙也活不过来了。
而且，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孩子，她心里竟生出一丝怜悯。
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月光依旧如水，洒在破旧的小木屋里。沈妙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陆小海的脑袋。
“以后别偷东西了。”
陆小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却又隐约燃起一丝希望。
沈妙拉开门要走。陆小海忽然说：“如果我说我没有吃，你能不生我气吗？”
沈妙回头：“什么？”
陆小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实话，可能很多年没有人陪他一起吃饭，很多年没有人告诉他不要偷东西。
“你送人了？”沈妙问。
陆小海点点头，第一次对自己给老大献殷勤这件事感到后悔。
“那好，你带我去找，我把它们要回来。”
“不行，”陆小海抢先一步拦在沈妙面前，“老大不是一般人，你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
“因为你……你很漂亮。”陆小海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紧张地低下头。
这么漂亮的雌性，如果出现在老大面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虽然很崇拜老大，但也知道他不是好人。
绝对不能让这个姐姐被那些坏人发现。
陆小海心里涌现出一个坚定的念头。
沈妙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俯下身，亲切温和地说：“你怕姐姐遇到危险对不对？”
陆小海拘谨地点点头。
“那姐姐刚才揍你，你不生气？”
他摇摇头。
他偷了姐姐的东西，姐姐揍他是应该的。
“既然这样，我们怎么把东西拿回来？”沈妙又问。
陆小海立马精神振奋地说：“我们可以偷啊，我最擅长偷了……”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告诉我地址，我去偷。”沈妙说，然后拍着他的肩膀：“特殊情况下，我们可以适当放宽要求，再说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像你以前那样偷别人东西是不行的，以后再让姐姐看到，见一次打一次，听明白了？”
陆小海赶紧点头。
他觉得姐姐实在太好了，对自己一个小偷还这么有耐心。只能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了。
“好，姐姐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
“我送姐姐。”陆小海说着，赶紧打开门走在前面。
他们折中贫民窟晚上是很危险的，外地游客都不敢单独一个人出门。
姐姐一个雌性，又那么漂亮，自己当然要保证她的安全。
陆小海紧张又骄傲地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姐姐，脸上浮现羞涩的笑。
翌日，沈妙来到陆小海的住处，惊讶地发现房间里收拾一新，以前攒了很久的酒瓶塑料瓶逗清理干净，就连旧冰箱都变得干干净净。
陆小海穿上自己最干净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洗得柔顺乌黑，被风扬起的时候已经初露少年昂扬的意气。
沈妙笑了，别说他稍微收拾一下，确实挺帅的。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沈妙一边问一边掏出给陆小海带的食物和饮料。
陆小海把整理干净的餐桌打开，铺上白色蕾丝花边餐布，再把一个缺了口的花瓶放在沈妙面前。
花瓶虽然缺了一角，但洗得干干净净，里面插着一小把漂亮的雏菊。
“那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是我们这里最有势力的老大。”
陆小海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忽然意识到这样不雅，他赶紧放缓了吃饭速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