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个军嫂这么笨吗?
这孩子跟着她遭老罪了。
宋云初把手里的头发扔回自己院子。
“嫂子,不是天上有风吗?风没长眼睛,到处刮,这些头发肯定是从别人家刮过来的,今天是东风。
你看东头住着好几户呢,再说你女儿发质黄,这一看就不是她的头发,孩子要冤死了,快别打了。”
宋云初说完转头回家,心生无奈。
这一天天的。
喝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
早上梳个头发,还害隔壁孩子挨了一顿笤帚疙瘩。
这个当妈的怎么不会动脑子吗?就看头发的长短,不看颜色。
是不是鸡蛋里挑骨头?
还是本来就是想打孩子?
宋云初回家关上房门,坐下继续吃饭。
陆云澈问她,“问明白了吗?隔壁为什么早上打孩子?”
宋云初撇嘴,“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原因,就因为院子里有几根头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弄的鸡飞狗跳,惊天动地,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她没跟陆云澈说自己的头发飘过去惹的祸。
哈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云澈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没挨过家长打?”
他认为父母教育孩子很正常。
“不。”
宋云初摇头,“你说错了,我小时候挨过打。”
嗯?
陆云澈意外,“你小时候爷爷、奶奶打你吗?”
“不是,爷爷奶奶从来也不打我。”
宋云初撇嘴。
“小时候的我比小猫还乖呢,但是苦难不会因为你很乖就放过你,一把辛酸泪啊。”
陆云澈运用排除法,“那是你爸,你妈打你?正常教育吗?”
“我爸打过。”宋云初想起原主的一段童年记忆。
“爸妈没离婚之前,我有一天吃完晚饭坐在客厅沙发上玩,看见茶几上有一个好看的小盒子,我好奇的打开看,是一串很漂亮的珍珠项链。”
“我很喜欢,就拿出来玩,一不小心拽断了,珍珠噼里啪啦的撒一地,宋成磊大声骂我,谁让你乱动的?甩手就给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我脑瓜子嗡嗡的,脸蛋也留下五个手指印,好几天才消下去,打的狠吧?我那年还不到五岁呢。”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串珍珠项链是宋成磊准备送给小三胡丽华的生日礼物,就一个破项链,你说这是正常的家庭教育吗?”
她问陆云澈。
他拧着眉心,“不正常,不到五岁的女孩还不懂事呢。”
宋云初不以为然。
“这才哪到哪?我小时候就是一个受气包子,我爸离婚后不是跟胡丽华再婚吗?带过来两个拖油瓶也欺负我。”
“宋菲菲故意把瓷器打碎,一地碎片,宋凌宇过来一把把我推倒,割破了,大动脉差点断了,十五年过去了,你看疤痕还很清晰呢。”
宋云初把手腕递给他看来了,
“所以你不跟宋菲菲结婚是正确的,她就是一朵小白花,可会惺惺作态,最虚伪。”
陆云澈看着疤痕凤眸泛起波澜。
“你受伤的时候才五岁?”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父母离婚那年,我就是五岁,冬天去的爷爷家。”
宋云初继续吃饭,粥都有些凉了。
“你爸呢?他不管教那两孩子吗?”
陆云澈没想到她小时候这么可怜。
“切!”
宋云初眼神鄙夷,“他管,我还能跟他断绝父女关系吗?有后妈就有后爸,这是至理名言,他都出轨了,脸丢都不要了,还有心吗?”
她幸亏后来报仇雪恨了,不然得憋气死!
陆云澈又问,“关于宋家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宋凌宇是不是下放西北了?”
“不是。”
宋云初纠正,“他蹲监狱,西北监狱,十一年,也是罪有应得。”
陆云澈听见他蹲监狱,眸色微凝,略有所思。
宋云初咬了一口锅贴。
“宋菲菲也欺负我,经常故意找茬跟我吵架,不仅在宋成磊面前装好人,宋凌宇还会借机替她报仇,这些事情是我挥之不散的噩梦。”
“因为我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挨了不少打,所以见不得别人受苦,刚才听见那个女孩的惨叫声特别刺耳。”
陆云澈说,“妈妈教育孩子很正常,可能邻居军嫂脾气不好吧。”
宋云初听出点蛛丝马迹,“你小时候也挨过妈妈的打?”
陆云澈没隐瞒,“妈妈没打过,我也被爸爸打过。”
宋云初惊讶,“你爸啊,男人打的疼吧?”
陆云澈说,“用皮带抽的,你说疼不疼?”
“皮带?你哭了吧?”
宋云初没想到六零年代打孩子都这么狠。
不是笤帚疙瘩就是皮带,这要是在新世纪,都tm离家出走了。
陆云澈说,“没哭,男人流血不流泪。”
宋云初又问,“你那时候几岁?你爸为什么打你?”
她很好奇。
“八岁。”
陆云澈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事。
“我小时候淘气,坐在墙头拿鱼竿吊邻居家的下蛋母鸡,跟小伙伴们烤了吃,后来被人告密了,偏偏邻居还是烈属,我爸发火了,打的我屁股肿了五天。”
这是他糗事之一。
“哈哈,你太有创意了,竟然想到用鱼竿吊老母鸡,告密的人太可恶了,你是不是没给他吃鸡,所以才告密的?”
宋云初猜测。
嗯?
陆云澈微怔,她很聪明,一次就猜中了。
举报那个人就是没吃到鸡而心生怨恨。
“可能吧。”
陆云澈看看手表说,“你慢慢吃吧,我去部队了。”
今天吃饭时间有些长。
去部队?
宋云初也看了看手表,“哎呀,七点四十了,你快去吧,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我走了。”
陆云澈走出家门,眉峰紧锁。
没想到他竟然把小时候挨打的事情都说给她听了。
这事连枫杨都不知道。
……
宋云初喝完最后一口粥,手脚麻利的收拾桌子。
她要提前等车,第一次去县城,打好提前亮。
宋云初换上列宁装,穿着小白鞋,照照镜子,没有瑕疵。
揣好购物清单和提前准备好的网兜离开卧室,走出家门,锁上大门,向南门走去。
陆云澈说在南门发车。
但是。
宋云初远远就看见一个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她坐在南门口的大青石上呢。
谁啊?
马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