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是家人？”
裴光辉冷冷开口。
“你弟弟娶了辞霜这些年，她起早贪黑，端茶倒水，伺候公婆，操持家务，从没喊过一句苦。”
“可你们呢？把她当成什么了？当成家里的佣人？当成一个软柿子，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你们欺她善良，辱她尊严，现在她终于有了靠山，你倒知道来贴上来了？”
“做梦！”
他猛然抬手一指顾盘花。
“你和你弟弟，谁曾经欺负过她，伤害过她，一个都别想逃！这笔账，我今天就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顾盘花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铁青。
她在厂里横行霸道惯了，脾气又臭又硬。
如今眼看巴结无望，干脆破罐子破摔。
“哼！”
她冷笑一声，眼神挑衅地盯着裴光辉。
“你就是老板又能怎么样？你能奈我何？我可是厂里三十年的老员工！没有确凿证据，你凭什么开除我？”
“再说了，你又不是江市人，早晚要回京城去！等你一走，我照样在这儿好好活着！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我一辈子？”
“是吗？”
裴光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
顾盘花瞪大眼睛，一脸懵懂。
站在一旁的于厂长只瞥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顾……顾盘花！你……你竟然吃厂里的回扣？这么多年，贪了多少？！”
“胡说八道！”
顾盘花猛地摇头，满脸不可置信。
“焦东明明和我是一条心！他怎么会写举报信？绝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有人要害我！”
裴光辉把纸递到她面前，声音冰冷。
“你自己看。”
那张举报信的落款处，赫然写着三个字。
顾元珍。
顾盘花瞳孔猛然一缩。
怎么会是她？
那个连字都写不全的黄毛丫头？
“假的！全是假的！”
她嗓音劈了。
“她才多大？字都不会写几个，能写出那种条理清晰的东西？不可能！这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肯定是嫉妒我日子过得好，看不得我风光，才故意编些瞎话来陷害我！这种小孩涂涂鸦也配当证据？”
“一查就知道。”
于厂长咬着牙说。
“我们厂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既然有人实名举报，那就必须彻查。清者自清，浊者难逃。”
裴光辉眸中寒光凛冽。
“不是我要不要开除你。而是你，得为吃回扣这事儿赔钱，认错，滚出厂子。”
“你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三年里贪了多少，你心里清楚，我们也查得明白。这不是谁冤枉你，是你自己把路走绝了。”
顾元珍的信写得清清楚楚。
每一条线索都附有时间、地点、经手人。
安保部门一找人问话，几个关键人物当场就全招了。
顾盘花眼看证据摆面前，嘴硬也硬不起来了。
她腿一软，直接给叶辞霜跪下。
“辞霜，我真错了！以前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现在真的悔过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只要你肯饶了我，我立刻逼我弟弟跟焦佳玥离婚，让他们俩分开！我让他重新追求你，回到你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把我送进去！”
叶辞霜一把推开她。
“第一，你吃回扣跟我没关系。那是你自己的贪婪犯下的错，别指望我为你买单，更别拿我当救赎你的借口。”
“第二，我不是垃圾回收站，你弟那种人，自私、懦弱、耳根子软，见利忘义，我连捡都懒得捡。”
“我不想去坐牢我赔！现在我就去拿钱！”
顾盘花慌了神。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往外冲。
一路狂奔回家，打开保险柜。
里面空空如也。
她猛地想起叶辞霜之前提过一句焦佳玥买房的事。
那一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正好，焦佳玥推门进屋，手里拎着供销社的袋子。
顾盘花红着眼扑上去，一把攥住她的衣领。
“焦佳玥！我那笔钱是不是你偷的？马上还给我！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你还敢回来？你凭什么拿我的钱？！”
焦佳玥一看保险柜开了，先是一愣。
随即坦坦荡荡地扬起下巴。
“对，是我拿的。已经全转去付首付了，现在一分不剩。”
“你买哪的房子？”
顾盘花嗓音都破了。
“那是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动？”
“市中心那栋新楼啊。”
焦佳玥一脸理所当然。
“那可是黄金地段。周边百货大楼、学校、医院一应俱全，现在价格还没完全炒起来，正是入手的好时机。明年房价铁定要涨一波，后年直接翻倍都不稀奇。我挣了钱肯定还你，急什么？”
“走！现在就去把钱给要回来！”
顾盘花声音尖利，脸色涨得通红。
“没过户就不算成交！走！我现在就去找开发商，把事情说清楚！”
焦佳玥一脸不耐烦地挡着路。
“你疯了吧？现在去能要回来？人家项目都启动了，谁搭理你？”
话音未落，顾盘花已经拽住她的手腕，死命往门外拖。
两人当场扭打起来。
顾盘花力气小，一个踉跄被推到了墙角。
焦佳玥也没好过。
脸上被顾盘花指甲划了道口子。
鲜血渗出来，火辣辣地疼。
没一会儿，于厂长和裴光辉就赶来了。
是邻居听见吵闹声报了警。
于厂长怕出事，赶紧和裴光辉一起赶过来处理。
焦佳玥一见叶辞霜，酸话一套一套地甩出来。
“哟，你这么急着把顾振兴抢回去？啧啧，这不是守活寡太久，连旧情人的味儿都记不清了吧？”
一直躲在屋里装死的顾振兴一听叶辞霜来了，心猛地一跳。
慌忙翻出梳子，手忙脚乱地梳头发。
又扯了扯衬衫，这才鼓起勇气冲出来。
“叶辞霜！焦佳玥这话啥意思？你……你是来接我回去的？你是不是……还想我们重新开始？”
叶辞霜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看向于厂长，声音清冷。
“情况我都知道了。按厂规处理吧。”
裴光辉上下扫了顾振兴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头对妹妹说。
“妹，你当初怎么看上他的啊？这种人，连乔羽书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乔羽书好歹有担当、有本事，对人真诚。这人呢？吃软饭的货，背信弃义，还自以为是个人物，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