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佳玥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泛红，手指紧紧攥住裙角。
“我到底哪儿比不上她？你为什么偏偏选她，不选我？难道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只看脸？只因为她皮肤白、个子高，就值得你倾心？”
叶辞霜垂下眼眸，睫毛轻颤。
这，也正是她藏在心底许久却始终不敢问出口的疑问。
她会弹琴，会画画，还精通三门外语。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只记得她那张脸。
乔羽书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唇角轻轻一勾。
“因为，她救过我，所以我只能用一辈子来还她。”
叶辞霜眉头微蹙，声音里满是疑惑。
“我……啥时候救过你？我根本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
“记得顾振兴那次给你送花吗？”
他语气放缓。
“那天你在教室里突然倒下，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可只有我知道，你对花严重过敏。”
叶辞霜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事确实极少人知道。只有我舅舅、舅妈知道，还有当年在山里救我的那对父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小男孩，就是我。”
他笑着，眼底泛起晶莹的光。
“那天我跟我爸计划去山那边露营。结果在半路上，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呻吟声。我跑过去一看，是你倒在地上。我爸立刻给你做了急救，我背你下了山，送到了医院。”
叶辞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等等……那明明是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和你父亲及时出现，我早就……”
“不。”
他轻轻摇头，语气认真。
“是你救了我。因为要送你去医院，我和我爸临时取消了原本的露营行程。后来才明白，我们原本要去的山坡，就在当天下午发生了大泥石流，整片区域都被掩埋了。”
“附近的村民都说，要是有人在那儿，肯定活不下来。所以，真正救了我的，是你。”
乔文良一听，连忙激动地接过话头。
“对对对！那天我还在念叨，要不是那姑娘恰好出现在那条路上，我们父子俩早就被泥石流卷走了！辞霜啊，你是我们乔家的恩人！”
柳云巧站在一旁，听着这一段段真相，整张脸烫得发红。
她刚才为了护住自己的儿子，硬逼叶辞霜背下那个“推人”的黑锅。
如今回想起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急忙低下头，声音颤抖。
“辞霜啊，阿姨……阿姨真的对不起你。我不该那样逼你，不该冤枉你……你要是喜欢什么，阿姨立刻买给你，只要能弥补我的过错。”
叶辞霜还没来得及回应，裴光曦已经冷着脸开口。
“你们乔家所谓的‘报恩’，就是让恩人替你们儿子顶雷？这就是你们乔家的道义？”
乔昌盛见气氛剑拔弩张，赶紧打起圆场。
“小裴，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两句。小柳她……她只是太担心儿子了，一时情急，说话重了些，不是存心要为难辞霜。咱们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就当是个误会，翻篇了吧？何必伤了和气？”
他扭头看向叶辞霜，语气温和。
“辞霜，你怎么想？这事你说了算。咱们一家人，总得听你的意思来。”
乔羽书见叶辞霜神色平静，心里却有些担忧。
于是他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我妈做错的事，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而忍着。我希望你活得痛快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憋着，也别委屈了自己。”
“嗯。”
叶辞霜轻轻点头。
乔羽书真的懂她，懂她的倔强，懂她的底线。
她望着他，目光柔和了一瞬。
随后挺直脊背，语气清晰道。
“谈不上原不原谅。柳阿姨有她的想法，我也理解她作为母亲想为儿子争取好生活的出发点。可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们俩本就理念不合，勉强相处只会让彼此都难受。不如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打扰，这才是最体面的方式。”
“瞧瞧，你把未来的儿媳妇彻底得罪了。”
乔文良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又不敢当面发作。
只能趁着人不注意，在柳云巧耳边嘀咕了两句。
柳云巧声音微颤，带着委屈。
“婆媳矛盾吗？我真的不是要针对谁，我只是想让我儿子过得好一点。可现在倒好，话没说几句，人就全站到她那边去了……”
这下可好，连孙子的影子都没见着，家庭氛围就已经崩成这样。
她心里又悔又恨。
只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焦佳玥和顾振兴见没人再注意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牵起焦大玮的手，悄悄往门口溜去。
“等等！”
叶辞霜突然开口。
她目光锐利地锁定焦佳玥。
“焦佳玥，你去调包我的血样，这件事做得隐蔽，但动机却很明确，你是知道阳宝是我和乔羽书的孩子，对吧？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凭啥告诉你？”
焦佳玥嗤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我乐意做就做了，你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你雇的，凭什么要向你汇报？”
叶辞霜轻轻笑了。
“你不讲，我也猜得着。秦云莉一直怕阳宝的存在会抢走顾振兴对她的感情，动摇她在顾家的地位。所以她早就在暗中布局，串通了袁希希，趁我不备，偷走了我生产时的血样和婴儿信息。”
“然后，你们利用这些资料做了手脚，在亲子鉴定环节调包血样，制造出阳宝不是乔羽书亲生儿子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和乔羽书分开，让顾振兴彻底倒向秦云莉。”
焦佳玥原本还抱着手臂、一脸得意，听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调整表情，故意夸张地鼓掌。
“对啊对啊，你说得一点没错！结果也如她所愿了，不是吗？你没能生出儿子，你男人呢？房子、工作、女儿上学名额，全都捧给了秦云莉。”
“叶辞霜，你可真惨啊！当初多风光的大小姐，如今还得看人脸色过日子。你说，你图什么？”
她眼神闪烁着恶意的光。
能踩到叶辞霜一脚，对她来说，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今天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可叶辞霜不但没怒，反而笑了。
“那我把你推上去吧。你拿对付我的那套手段，好好对付秦云莉。别再装清高，也别再犹豫。不然等她把顾振兴卷得干干净净，你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到那时候，你就算哭，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