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瞪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敌意。
“你谁啊？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跳出来指手画脚？”
“你要是不来单位撒野，不来这儿上吊抹黑我们地方，我当然不掺和！”
欧小雨冷冷回道。
“可你现在闹得整个办公室鸡犬不宁，吵得大家没法工作，还污蔑同事，我作为单位的一员，就有责任站出来说句话！”
“就是！滚回家吵架去！”
“我们单位不是你家哭丧的地儿！”
周围七嘴八舌，声势越来越大。
有人直接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
顾母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怕是踢上铁板了。
她原本以为只要哭闹几声、闹出点动静，单位就得让步，让她把叶辞霜带走羞辱一番。
可没想到，这里竟没人买她的账。
反而全都站在叶辞霜那边。
顾母四下张望，目光在人群中焦急搜寻，终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叶辞霜。
她立刻冲过去，一把把她拽了出来。
“哟，你还真敢在这儿装没事人！”顾母厉声质问，“就你背后煽风点火，挑唆别人说我坏话？到处说我儿子不好、说我顾家家风败坏？叶辞霜，你现在胆子可真不小啊！以前你不是最怕我的吗？怎么，现在敢当面装哑巴了？”
叶辞霜故意往后缩了缩肩膀。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阿姨，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您现在有新儿媳妇了，让她去伺候您和您儿子不就好了？干嘛老揪着我不放？我又没拿您家一分钱，也没占您家一寸地。”
“你少给我装委屈！”
顾母怒吼一声，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脸上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那个小排长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他帮你进的单位？是不是你们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你进单位，是不是靠他走后门进来的！”
叶辞霜摇摇头，眼眶微红。
“阿姨，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以前在家时什么样，邻居街坊都清楚。我从没做过对不起您家的事，您要是因为我和顾振兴离婚这事，心里有气，想找人出气，那我也认了。可您要是想往我头上扣帽子，那我真没法接受。”
顾母气得脸都变形了，脸色由红转青。
什么叫扣帽子？
她在医院亲眼看见那个小排长抱着叶辞霜从病房里出来的。
她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你也别光说我。”
欧小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您不如回去问问您儿子，他干的那些事，清不清楚？您不去管教自己的儿子，反倒来这儿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知道叶辞霜这份工作是蓝若宸安排的，根本不是什么小排长走后门。这分明是您在乱泼脏水，您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不介意叫保卫科来请您离开！”
”振兴那是讲义气，照顾哥哥留下的嫂子，一片好心！”
顾母梗着脖子，涨红了脸，声音陡然拔高。
“你非但不领情，还写举报信害他丢饭碗，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心肠也太狠了吧！真是白眼狼！”
叶辞霜眼眶红了。
她轻轻摇头。
“讲义气？您有这个心思，不如去军区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秦云莉是顾振兴明媒正娶的老婆？可又有谁，听说过我叶辞霜的名字？我算什么？一个笑话？”
“哎哟，想起来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她不是前段时间，工研所那个给老公纳妾的女人吗？当时闹得可大了，整个家属区都在议论！”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那小妾还不认账，说什么清清白白，可单位里谁不知道？她早就和那男人同吃同住！”
“啧啧，原来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就在咱们眼前啊。”
“我还以为是编的呢，原来真有其人。”
“听说她八年都没回过家，连孩子上学的名额都让给了小妾生的孩子。自己的亲儿子，连重点小学都进不去，全让那外室的孩子占了去！这得多窝囊啊！”
“她自己家里都烂透了，还有脸来管别人家的事？真是可笑！”
……
顾母脸一下子僵住了。
她知道叶辞霜曾经在工研所闹过丈夫纳妾的事。
但只当是女人一时情绪激动。
她万万没想到，外面传得这么厉害，连细节都清清楚楚。
这下可好，她原本想仗着人多势众压人一头。
结果反倒被反将一军，成了众矢之的。
叶辞霜朝着四周深深鞠了一躬，哽咽着说：“谢谢大家能明白我的难处，我……我不怪你们误会。是我没处理好自己的事，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直弯着腰，久久没直起身。
欧小雨见状，眼圈一红，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别这样，这事错不在你。是顾家太欺负人了，吃人不吐骨头！他们自己占着别人的位置，还反过来骂受害者不清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父气得直咳嗽，脸色涨成紫红色，一手死死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哆嗦着指向叶辞霜。
“叶辞霜！”
顾母眼见形势失控，心一横。
“我就问你一句，你和那个小排长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私情？有没有越界？你说！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她的工作，是我安排的。”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人群，缓缓走了进来。
“可……他怎么就成了那个小排长了？”
“他不是搞实业的吗？怎么跟部队扯上关系了？”
周围议论声此起。
“好哇，叶辞霜！”她猛地扭头，手指颤抖地指着叶辞霜。
“你这是又搭上新男人了是吧！”
“这不是蓝老板吗？”
顾母死死地盯着蓝若宸，目光从上到下反复扫视。
这人的身形是挺高大的。
可眼神不对，举止也不对。
那天在医院里，那个抱着叶辞霜头也不回就走的兵，身上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而这人虽然也挺直着背，却透着一丝温和，甚至……
她越琢磨越觉得蹊跷，心头猛地一沉。
这人绝不是抱走叶辞霜的那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