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懂什么?!万一真等生出来个女儿再行动,那岂不是晚了?真是愚不可及的东西!”
铁柱他娘心疼闺女,嚷嚷着要把姑娘带走,却被千千的婆婆厉声喝住。
“哪里来的糊涂东西?!自从千千进了我家的门,她就是我家的人了,任凭你是她的亲爹亲娘,也无法把她带走,小心点儿,你们可别把我惹毛了,否则,哼,小心我一纸诉状把你们告到官府,说你们拐卖妇女,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己的女儿被婆家这样欺负,铁柱他娘哭得撕心裂肺。
千千婆婆的话倒是点醒了铁柱。
“娘,你先别哭,我有办法让小雪回来了。”
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县太爷还是那位姓周的大人。
黄老爷刚刚被判了死刑,周大人本来以为自己能过一个安静年,到临到年头,又来了一桩案子。
“大人,小雪一家人收了小民的彩礼后就消失不见,实在是有骗婚的嫌疑!大人,小民一家的收入也就二两银子,是我那黑心的岳父,竟然整整要了小民十两银子,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呀。”
此时的阿锦却不着急出手,周大人是个清官,阿锦倒要看看,周大人会如何处理此事。
那衙役受周大人的命令,把小雪一家人带到公堂上。
小雪的母亲将女儿在婆家所受的委屈一一讲出,讲到委屈处时,声泪俱下。
“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民妇本来也想让女儿女婿好好过日子,奈何铁柱一家实在不做人,如果大人不相信民妇所说的话,四方邻里皆可以为民妇作证。”
小雪的母亲虽然只是区区一名农妇,但是为了女儿,她有几分女将军手持利剑、斩杀恶魔的架势。
“我可以作证。”阿锦从观望的百姓中挺身而出,“这位大娘所说的属实。”
“我也可以作证!”有了阿锦的抬头,大家也不怕铁柱一家报复,纷纷站出来小雪出头。
“铁柱家说的是假的,他俩成亲的那天我去帮忙迎亲了,没有给彩礼。”
“铁柱家对小雪一直不好,小雪怀头胎的时候,铁柱他娘瞅小雪的肚皮是圆的,说一定是个闺女,就从药堂里抓了一副打胎药,这个孩子活生生地打掉了。”
“小雪坐月子期间,不仅要干各种脏活累活,而且连饭都吃不饱。就因为吃了几颗白菜,就被铁柱他娘指着鼻子骂。”
大家七嘴八舌地向周大人诉说铁柱一家人的罪过。
这样一来,铁柱一家人从原告反倒成了被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大人又唤来女医,为小雪验伤,结果伤情又证实了村民的话。
“大胆!小雪既然是你家的媳妇,一家人应当互敬友爱才是,你们这是做什么?!是拿儿媳不当人!你们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
铁柱一家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突然,铁柱的儿子似乎被周大人的凌厉吓到了,在衙门里哇哇大哭。
这倒给了铁柱反驳的理由。
“大人,小雪生下孩子就离家出走,身为母亲,她竟然敢遗弃自己的儿子,简直不配当人!如果大人要判我们和离,还希望大人能够让小雪支付儿子的抚养钱。”
“这些年来,大山没少生病,小雪应当每月给我们家二两银子!”铁柱他爹嚷道。
啪!
惊堂木一拍,吓得铁柱倒流一身冷汗。
“如果你们能够用心对待小雪,小雪何至于抛下刚刚出生的孩子离家出走?归根到底,害他们母子分离的人是你们,竟然还敢把过错推到小雪身上。铁柱,你实在是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呦呵,这周大人当真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官啊,一点儿也不和稀泥,反而将事情逻辑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怼得铁柱一家人哑口无言。
“至于那二两银子,更是天方夜谭!”
“小雪家里只是普通的农户,一年的收入也总共不过二、三两银子,你们竟然狮子大张口,一个月就开到了二两银子,当真以为本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官吗?!”
眼见周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小雪的母亲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大人,”她深深向周大人一叩首,“民妇只有小雪一个女儿,民妇这辈子别无所求,只希望小雪健康、快乐、幸福就好,民妇希望请大人判决小雪与铁柱和离,无论多少银子我们家都愿意掏,只希望我的宝贝女儿能够早日逃离这个龙潭虎穴,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小雪的母亲又是深深一叩首。
她这一番话发自肺腑,让阿锦都有一点儿心酸。
作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小雪的母亲怎么能够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自己闯百花阵闯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母亲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令阿锦万分高兴的是,周大人判决了小雪与铁柱和离,每个月只需向铁柱支付二百文的抚养费。
此外,铁柱他娘因为故意害儿媳流产,被判处十年监禁。
铁柱的父母、铁柱和千千,因为故意刁难家人,分别被判处了一到三个月的劳役。
“大人,大人,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能罚我的女儿呀。这寒冬腊月的,她刚刚没了孩子,身体会受不了的。”
“呸!”小雪的母亲往铁柱他娘脸上淬了一口唾沫,“原来你也知道,坐月子的女人需要好好修养的啊,果然是恶有恶报,你如此恶毒的对待我的女儿,老天爷的惩罚自然会应在你的女儿身上。”
“大人,您竟然能够如此秉公断案,那我的女儿流产也是因为……”
“因为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家人都对我用心照顾。”
“娘,我好不容易嫁到老王家,你这么一说,之前的努力可不就是白费了吗?”千千在母亲身边小声说道。
“鉴于你身体还未康复,本官就恩准你三个月后再服那劳役之刑。”
周大人,你还是对这些恶人太过仁慈。
阿锦撅着嘴,认为周大人罚得未免也太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