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青禾青木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两位仙子，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偷学？我需要偷学吗？”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在场的各位仙子都可以作证，是宫主她老人家亲口允诺，这功法楼内的所有功法，任我阅览。我这可是奉旨修炼，光明正大，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偷学禁术了？”
青禾和青木顿时语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确实是宫主的命令，她们无法反驳。
空中的凌月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两个上蹿下跳的弟子一眼。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林渊身上。
当她察觉到林渊身上那股凝实而精纯的玄力波动时，即便是她，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时辰前，他还是初元境九重，此时已是凝玄境一重。
这种突破速度，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怪物。
更让她心惊的是，从林渊体内隐隐散发出的那股气息，是纯粹到极致的冰之法则，其精纯度，甚至……还在她之上。
这怎么可能？一个主修火系功法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出如此恐怖的冰系玄力？
她心中的疑惑与好奇，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
“林渊。”凌月华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全场所有的嘈杂，“给本宫一个解释，功法楼的异象，还有你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股恐怖的威压，死死地压在林渊身上。
周围的弟子在这股威压下，脸色发白，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而，处于威压中心的林渊，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站稳了脚跟。他如今修为已是凝玄境，修炼了经过太初神碑优化后的冰系功法，更有冰灵气淬炼了经脉和玄脉，实力今非昔比。虽然依旧会感到巨大的压力，但远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毫无还手之力。
他迎着凌月华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朗声说了出来。
“回宫主，此事说来话长。”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于庆幸，“晚辈为了日后走的更远，便一直在强行压制自身境界，反复打磨根基。”
“本来晚辈还想再压制一段时间，但宫主您也知道，一个月后，我便要与清雪仙子一起进入那霜天秘境。晚辈修为低微，为了不在秘境中拖累清雪仙子，给她丢脸，更是给宫主您丢脸，思来想去，只好放弃压制境界，寻求突破。”
“至于这天地异象……”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叹，“只能说贵宫的功法实在太过玄妙，晚辈在楼中找到一门功法，感觉与我异常契合，只是稍加运转，便引动了这异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非晚辈所愿，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啊！”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修为暴涨的原因，又将引动异象的锅甩给了九霄圣宫的功法，顺便还拍了凌月华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这套说辞，堪称完美。
“一派胡言！”
莫长老冷哼一声站了出来，质疑道：“老身修炼三百余年，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压制境界，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从初元境九重突破到凝玄境。更何况你一个男子，体质偏阳，先前修炼的显然是火系功法，如何能够与我圣宫至阴至寒的功法异常契合？其中必有蹊跷。”
她的话也代表了在场大部分长老的心声，林渊的解释太过匪夷所思，令人难以信服。
一时间，质疑声四起。站在人群中的凌清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们都贝齿轻咬着下唇，看着那个被众人围攻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丝她都未曾察觉的担忧。她不知道林渊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下意识地不希望他出事。
林渊笑了起来，没有去跟莫长老争辩，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凌月华，语气诚恳地道：“宫主，各位长老，我知道我的解释听起来有些离奇。但事实就是如此，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问清雪仙子。”
他忽然对着凌清雪眨了眨眼，大声道：“清雪老婆，你来告诉大家，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这一声‘清雪老婆’叫得又响又亮，还带着几分亲昵的得意，让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凌清雪向前一步，对着上方的凌月华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回师尊，各位长老。”
“林渊所言……的确是事实。”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如果说林渊的解释是天方夜谭，那么凌清雪的亲口证实，则让这个天方夜谭，蒙上了一层难以置信的真实色彩。
凌清雪是整个九霄圣宫最不可能撒谎的人。
“清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莫长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的提醒，“此事关系到我圣宫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包庇和谎言。”
凌清雪没有理会莫长老，依旧仰头看着凌月华，继续道：“弟子先前在冰魄寒池中，亲身感受过他体内的玄力。他的玄脉与体质，确实异于常人，远非寻常的玄脉可比。至于可以压制境界，虽是凤毛麟角，却也并非绝无仅有。或许天下之大，真有如此奇特的体质也未尝可知。”
她的声音平静而客观，没有丝毫偏袒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但每一个字，都在为林渊的说辞提供最坚实的佐证。
她将一切都归结于体质奇特和凤毛麟角，这是一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理由，却也是眼下最合理的解释。
青禾与青木二人，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一向以宗门为重、清冷孤傲的圣女殿下，为何会为一个外来的男人说话？
“圣女殿下，你……”青禾忍不住尖声叫道，“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外人？”
林渊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他斜睨了青禾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意。
“我与清雪，已结为夫妻，且是宫主亲自赐婚。我是圣宫的圣子，清雪是圣宫的圣女。请问这位仙子，你倒是说说，我和清雪，谁是外人？”
他向前踏出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还是说在你眼里，宫主的决定是可以被随意质疑的？圣子和圣女的身份，是可以被你随意定义的？”
“我……”青禾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顶帽子实在扣得太大了，质疑宫主，定义圣子圣女，无论哪一条罪责都足以让她脱层皮。她只是出于对林渊的厌恶和对凌清雪的维护，才口不择言，却没想到被对方抓住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
周围的弟子们看向青禾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异样。无论她们心里多么不情愿，林渊现在名义上，也算是半个自己人，青禾那句外人，确实有些逾越。
凌月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下方那个临危不乱，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质疑，甚至反而抓住对方一个大把柄的年轻人，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彩。
好一张利嘴，好一份心性。
她自然不信林渊那套鬼话连篇的说辞，一个时辰跨越大境界，其中必然隐藏着惊天的大秘密。但凌清雪的话，却给他一个完美的台阶。
正如凌清雪所说，这是一个无法证伪的理由。
“够了。”凌月华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渊的说辞，清雪已经证实，此事便到此为止。”
“但是，林渊，本宫感觉得到你现在体内有一冷一热两股力量，显然是也修炼了冰系功法，而且还是我宫的霜华九秘诀。”
“既然你已修炼我宫的核心功法，还引动如此异象，想必对该功法的理解颇为深厚。”凌月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本宫想看看你在这一个时辰里，都领悟到了什么。”
她目光扫向一旁的莫长老，淡淡道：“莫长老，你是除本宫以外，对霜华九秘诀理解最为深厚的一位长老，那便由你来考验他吧。”
莫长老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刚才被林渊和凌清雪联手驳斥的怨气，此刻尽数化为了信心。论口舌之利，她或许不如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但论对霜华九秘诀的理解，她自信不输宫主之外的任何人。
一个刚看了一个时辰功法的毛头小子，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宫主，我的修为已高达天罡境二重，而我们的圣子只有凝玄境一重，相差了整整四个大境界。因此，老身斗胆，此次考核不进行对战，只对比霜华九秘诀的理解与运用，点到为止。”
“宫主，这不公平。”不等莫长老开口，云飘飘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气鼓鼓地道：“这位莫长老一看就……就修炼了很久很久，林渊哥哥才看了一个时辰，怎么可能比得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