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对方已经默默处理好了。
林啸元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对你有意思啊。”
“真的!我之前见到你,就感觉你不一般。手艺这么好,却从不炫耀。”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
展开来是乔晚音前两天教她们绣的梅花图样。
“你看,我就学了一遍,你一点都没藏私。”
“你靠着关系过清闲日子,偏要操心别人的事。”
她把帕子重新折好,放回口袋。
“我见过不少大多躲清静,嫌麻烦。可你不一样,你把每个人都放在心上。”
她望着屋里说说笑笑的人群。
“我爸常讲,军人的荣誉,一半都是家属扛起来的。”
“可谁在乎这些默默付出的人?你们办这个互助中心,是我心中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她小时候住在部队大院。
那时她就想,如果有人能帮一把。
乔晚音心头一热。
正要开口回应,门忽然被人推开。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门口。
“请问,哪位是乔晚音?”
乔晚音正坐在活动室中间的椅子上。
听到喊声,她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角:“我就是。”
他迈步走上前,步伐稳健,右手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封信,递向她。
“后勤处刚刚下发的通知,明早九点,准时在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召开会议。主题是互助中心的规定,请务必参加。”
乔晚音接过信封,手指微微收紧。
她的呼吸微微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啸元。
对方正低头翻着笔记本,此时也抬起头来。
“我知道了。”
乔晚音把信收好,语气平静。
男人点头示意,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说不定是看我们这边办得风生水起,心里不痛快?最近动作太多,容易被人盯上。”
有人猜测,语气中带着不安。
乔晚音抬手,掌心向下,轻轻压了压。
“别慌,既然是正式会议,我们就去参加。程序合规,材料齐全,咱们一切按规矩来,不怕查。”
夕阳缓缓落下,光线从窗外斜照进来。
乔晚音收拾完了活动室,把桌椅归位,关好门窗,拎着包往家走。
风吹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
今天事情总算顺利,互助中心的筹备工作迈出了关键一步。
她决定多做两个菜,炒个青菜,再炖个肉,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互助中心能办起来,傅黎安出了不少力。
从协调场地到联系供应商,他几乎全程参与。
她得好好感谢人家,至少要当面道个谢。
走到家属院拐角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嫂子,真巧啊!”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傅斓正快步走过来。
她穿着一条暗红色的裙子。
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太自然。
她走近后,伸手轻轻拉了拉乔晚音的袖子。
“嫂子,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林厂长再厉害,也不能什么都说了算吧?上头还有规矩呢。”
【等着瞧,明天的会上,我会亲手拆了你们这出戏!】
乔晚音忽然笑了:“钟同志说得对。不过你不知道吧?子舒说要和我一起去。”
“她说想了解一下后勤处的流程,好回去跟她父亲汇报汇报。”
傅斓的脸色“唰”地变了:“林啸元也要去?”
在军区大院里,自从乔晚音来之前,她最烦的一个人,就是林啸元。
整天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给谁看啊?
那人表面和气,背地里却喜欢打听各种事。
总爱在领导面前表现,还时不时说几句看似无意的话,却能让人心里发毛。
傅斓每次见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可偏偏林啸元又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争权夺利。
反而一副热心助人、无私奉献的样子,让人挑不出错处。
这种人最可怕,明明心机深沉,却还要立个清白无辜的人设。
“是呢。”
乔晚音笑眯眯地接话。
“子舒可上心了,她爸也特别关心进度。”
傅斓嘴角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当然啦,林副厂长体恤基层工作。”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嫌假。
可当着乔晚音的面,她不能露出半点反感。
她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明天的事。
现在多一个人插手,万一那件事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她父亲关心,我才请她过来的。”
乔晚音接着说。
“年轻人多看看实际工作,也能长点见识。”
傅斓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乔晚音马上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一脸神秘。
“其实我还有点担心呢,听说……有人偷偷写举报信了?”
她眨眨眼,转向傅斓:“钟同志,你脑子灵,能不能帮我想想,会是谁干的呀?”
傅斓脸色猛地一变,脱口而出:“举报信?这……谁这么闲啊?你们才刚开门一天!”
她明明只跟李厂长提过一次,还再三叮嘱要保密。
难道李部长没守住口?
还是中间传话的人出了问题?
又或者是有人暗中盯了她很久?
乔晚音轻轻撇嘴,语气带着点委屈。
“就是说,真是没想到,才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
“早上开会的时候,厂长特意提醒我,说接到一封举报信,内容还很敏感。”
“信里提到了工厂处理料的流程,还点名说有人私自挪用工程款。”
“这种事传出去多不好,影响团结,也寒了大家的心。”
“不过没有关系,我非得查出来不可,看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傅斓干笑两声:“呵呵,是该查……是该查出来。”
她强撑着笑容,额角却沁出了一层细汗。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乔晚音刚才的话。
尤其是惩罚信三个字。
她记得自己那天特意选了傍晚去办公室,确认没人后才把材料交给李部长。
当时走廊空无一人,文件也是用牛皮纸袋包好的,上面没有写名字。
她还反复叮嘱,这件事只能内部消化,绝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
【怎么可能泄露?我明明叮嘱李厂长别声张的!这事你永远别想发现。】
乔晚音盯着眼前不断冒出来的弹幕,差点笑出声,硬是憋住说:“哎呀,对不住了钟同志,我得赶紧回家给当家的做饭了,不陪你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