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市局。
连夜审问。
但是黄皓旭是个非常难搞的人，从坐在审讯室就没有说过话。
问什么都不说。
更别说他的上线怎么联系他，是谁，在哪，手里的名单又在哪里？
什么都问不出来。
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十二个小时，警察轮班问。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黄皓旭说要见庄言峥。
庄言峥当时正在会议室讨论黄皓旭的案子。
听到黄皓旭要见他，他看了下孟局。
孟局点头。
庄言峥去了审讯室。
孟书易和苏妙仪还有林樾去了审讯室的外边听着。
庄言峥坐下，看了看黄皓旭。
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从昨天坐到了现在，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是那一双眼睛还是阴沉沉的，带着不屑，不服气。
“说吧。”庄言峥问道，“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你有什么想和问我的。”黄皓旭道。
“任茂是你杀的？”庄言峥问道。
“是。”
“原因。”
“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被你们抓住，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说出来什么，所以他只能死。”黄皓旭道。
“他都知道些什么？”
黄皓旭笑了一下：“这个你就得问他了，实在想知道，你可以下去问他。”
庄言峥看了看他，又问道：“你的老板，平时怎么联系你？”
“不知道。”黄皓旭道。
庄言峥眯了下眼睛。
他现在觉得这个人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说。
他只是在这里待的太无聊了，所以找乐子呢。
“卢敬手里的木珠是你给她的吗？”庄言峥问。
“嗯。”
“你手里的名单在哪里？”庄言峥又问道。
“在......”黄皓旭看着他。
庄言峥蹙眉。
黄皓旭笑了起来：“你觉得你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抓我，名单还会在吗？”
“我现在问的是它的位置。”庄言峥道，“在哪？”
“你们不是厉害吗？不是有卧底吗？让卧底告诉你啊。”黄皓旭笑着道。
“你们的那位老板是救过你们的命吗？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庄言峥道。
黄皓旭笑了一声：“是啊，没有他，我们就都死了。”
“所以最后还是为了他去死吗？”庄言峥道，“他明知道让你干这种事情，一旦被抓，死路一条。”
“我们之间的义气感情，你们这种人懂什么？！”
“义气？感情？可是你听说了你被割喉的事情时，也没有怀疑你的老板放弃了你。因为你心里很清楚，你一旦暴露，就只能被舍弃。”庄言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义气感情吗？”
黄皓旭瞪着他。
“你觉得是你们之间的义气感情，但是于你的那位老板而言，你们全都是棋子罢了。”庄言峥道，“死一个，还有会新的，你们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黄皓旭狠狠瞪着他，面部的肌肉全都紧绷，但是几秒之后，他又忽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随便挑拨两句我就会信吗？”
“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是怎么样，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庄言峥道，“就比如你脖子上的这道疤，如果你当时没有被救过来，杀你的那位，她会怎么样？”
黄皓旭忽然沉默了一下。
从他的反应里，庄言峥已经得到了答案：“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而你，活了，就可以再用用，死了...也就死了。一个不中用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直戳痛处，黄皓旭忽然在审讯椅上挣扎了一下。
“已经坐在这里了，就别想着出去的事情了。”庄言峥道。
“任茂也是阳光福利院的人吧？”庄言峥趁着他情绪激动，忽然问了一句。
关于任茂查到的信息也很少。
没有查到他父母家人的信息。
又同时在黄皓旭的手下。
卢敬是阳光福利院的。
而且阳光福利院的名单被抹除了。
所以他怀疑任茂曾经也是阳光福利院的。
黄皓旭突然怔愣了一下，甚至是紧张了一下。
突然听到阳光福利院，他以为是查到了福利院的名单，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庄言峥看着他的反应，马上道：“你也是？”
黄皓旭没有说话。
庄言峥道：“你们的那位老板...难道也是阳光福利院的人？”
黄皓旭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道：“庄队，你不觉得，公安系统里消失了一份福利院的名单很奇怪吗？”
庄言峥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你手里的名单和福利院的名单有重合的地方吧？”
“重合怎么样？不重合又怎么样？反正你都是找不到的。”黄皓旭道，“哦，对了，你们还有卧底。不知道这次的卧底有没有那个姓苏的那么幸运了。”
他说完，又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样子道：“只是用了姓苏的名字，其实是姓...秦。叫秦乐衍。”
庄言峥看着他。
孟书易和苏妙仪他们在外边听着。
“你知道她那两年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吗？”黄皓旭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庄言峥没有说话。
黄皓旭继续道：“她被绑在治疗床上，头上连接的全都是电线，随便一个按钮打开，电流都会流过全身。”
庄言峥的下颌线紧绷。
“了解过电休克手术吗？”黄皓旭的笑越来越兴奋，“这个手术会造成人的失忆。一般都是在全麻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打麻药多没意思啊？清醒着体验才有意思不是吗？”
审讯室外边，苏妙仪一点一点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你们是不是只在电视剧里边看到过人被电的抽搐的过程？”黄皓旭道，“庄言峥，你想想，你的同事，你昔日的同事！被绑在床上，被电流一遍一遍电击......”
庄言峥忽然起身走向了黄皓旭。
孟书易马上按了下耳机喊道：“庄言峥！你给我冷静一点！”
庄言峥猛地揪住了黄皓旭的衣领。
“她死了。”黄皓旭笑着道。
耳机里传来了孟书易怒吼的声音：“庄言峥！你要是想替她报仇，你就给我冷静下来！”
庄言峥紧紧攥着黄皓旭的衣领。
孟书易摘了耳机就往审讯室走。
苏妙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庄言峥看着他道：“你也会死的。”
孟书易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庄言峥正从里边出来。
看见她愤怒的表情，庄言峥在她开口之前道：“是我冲动了，我写检讨。”
孟书易的话被堵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