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凶手了？”
沈宴舟一句话，苏妙仪的神情忽然顿了一下。
“死者在那个小区，凶手是在别的地方杀人的吗？在别的地方杀人，然后把尸体搬到了小区？不合理吧？”沈宴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是怎么看见凶手的？如果你看见凶手了，为什么是市局的人先来的，而你在他们之后来的？”
苏妙仪把手机装在了兜里，看向他。转移话题：“其实我觉得你也挺适合当刑警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所以你是怎么看见凶手的？”沈宴舟不听问题，只想听到答案。
转移话题失败，苏妙仪看着前边白茫茫的雪景，想了想，准备开始胡说八道：“沈先生，你听说过一种奇怪的病吗？”
“什么病？”沈宴舟神色认真地问道。
“就是一天只能说一定量的话，超过那个量，人就会昏迷，直到凌晨十二点刷新才能苏醒。”苏妙仪说得非常认真，“我从现在开始就不能说话了，否则，我嘎嘣一下就晕这儿了。”
她说完之后，就抿唇不出声了。
沈宴舟偏头看了她一眼。
亏的他还认认真真地听呢。
结果就是听她胡说八道。
他又看了她一眼。
苏妙仪抿着唇，晃着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了。
沈宴舟慢慢开着车，几秒之后，无语到笑：“说话的定量你自己定的是吧？”
苏妙仪摆手摇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宴舟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不问了，行了吧。”
“沈先生真是妙手回春，一下就把我这种罕见的病症给治好了。”苏妙仪道，“等过完年，我一定要给沈先生送一面锦旗。”
“我谢谢你。”沈宴舟笑了一声。
苏妙仪个跟着笑了一下。
...
到了市局。
警车直接开进了市局后边的院子。
沈宴舟把车停在了市局门口的边上。
苏妙仪刚下车，就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市局门口，后边还跟着另外两辆车。
看见车牌号之后，她站在原地没动。
沈宴舟也下车，看了眼车牌号：“上边来指导工作吧。”
苏妙仪没有说话。
很快市局门口出来了很多人。
她一眼就看见了为首的男人。
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警服。
身体挺拔，神色严肃。
两鬓的头发很明显地白了。
他大步往前走着。
边上的人和他说着什么。
苏妙仪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沈宴舟看了看就收回了视线。
毕竟他去秦家看姑姑的时候，经常见到姑父。
也就是这位秦厅长。
他偏头看向苏妙仪。
发现她的眼睛红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沈宴舟又看向她，顿了顿，他往她身边走了一步。
余光看见他靠近，苏妙仪回神，然后抬手摸了下眼睛：“嘶——眼睛好疼。”
沈宴舟神色也是一顿，看着她：“怎么了？”
“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苏妙仪抬头眨了眨眼睛。
沈宴舟没有说话。
等着市局门口的车开走，苏妙仪看向他：“我走了，你回去慢点开车。”
“嗯。”
苏妙仪走向市局，眼睛却又不由地看向车辆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难受
难受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
到了市局，苏妙仪直接去了解剖室。
晏丞和他的助手做尸表检查。
苏妙仪跟在晏丞身边看着。
晏丞从女生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血液。
之后，苏妙仪又去看了看趴在楼梯上的那具尸体。
在小区楼梯里查看的时候，她并没有通过他脖子上的伤口看见什么画面。
她以为就不会再看见什么了。但是在检查他的伤口时，她又忽然看见了画面。
她站在楼梯上。
楼里的灯是声控的，很暗，只够看见楼梯的。
她看着楼梯，下楼梯的时候很小心，手扶着扶手，然后一级一级的台阶慢慢往下走。
快到下到六楼的时候，六楼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她看见了一个戴着头套，拿着包的人走了出来。
因为这个穿着实在是诡异，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她吓了一跳，然后说了一声：“什么人！”
声音不大，也不小。
一出声，戴着头套的男人也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她往楼下看去，想朝着楼下喊。
可是刚喊出来了一个音，戴着头套的男人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直接把他摔在地上。
嘴被捂住，她挣扎着去摘男人的头套，把头套掀起来了一个角。
可也是这个时候，男人把刀子掏了出来，直接割了她的脖子。
鲜血喷溅，喉咙被鲜血呛住，窒息的瞬间，全身也卸了力，没了一点力气。
戴着头套的男人马上就跑了。
苏妙仪突然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好在晏丞看着她突然没了动静，眼睛发直之后，有了准备，及时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能感觉到扶她的瞬间，她整个人是腿软脱力的，完全用不上一点力气。
但是扶了她一下之后，她马上就好了。
苏妙仪也抓了一下他的胳膊，站稳了身体，然后又弯腰咳了起来。
晏丞见她咳的难受，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妙仪缓过来了一些之后，先说了一句：“我应该去买张彩票。”
晏丞没明白她的意思。
苏妙仪看向晏丞，小声道：“血液流进了气管，体验了一把肺部窒息。”
在江城，看见邵冬被割喉的画面时，并没有这么难受。
一是，她就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从喉咙割了过去，什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从画面里抽离出来了。
二是，邵冬死于失血过多。
但是这次，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那种被血液呛到窒息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听着她的话，晏丞看向了尸体。
割喉造成的死因也有不同。
一种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脑缺氧。
第二种是气管和颈动脉一起被割开，血液向外大量喷溅，短时间内迅速失血导致血压急速降低，造成失血性休克牵连心源性休克死亡。
还有一种就是肺部窒息，就是刚刚苏妙仪说的，血液流入气管，导致肺部窒息。
不过最后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
但是概率小，也是让苏妙仪体验了一把。
所以她才说应该去买彩票的。
晏丞又看向她。
她的知识确实很扎实，该留在法医中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