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婷利用宋瑶瑶教她的方法,制作了简易炸弹。
这些日子,她伪装得极好,故意接近讨好周九震他们,像只无害的小绵羊,成功融入了挖矿的圈子。
她耐心等待时机,终于趁着矿区人多口杂,偷偷溜进矿区。
在昏暗的隐蔽角落里,她小心翼翼地将炸弹安放好,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疯狂。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矿区打开设备开凿,火星子四溅的瞬间,炸弹就会被引爆,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即将降临。
如果那些惨死的村民得知害死他们家人的罪魁祸首是凌欢妩,看他们还会不会追捧她!
苏海婷很期待那些凌欢妩一直守护的乡亲们会如何做。
此刻,看着眼前的大火,听着高山上传来隐约的哭喊声,
苏海婷心中竟涌起一种扭曲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终于报复了所有人,哪怕这代价是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她站在那里,任由火焰的光芒照亮她那满是疯狂的脸,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享受着这场由她一手策划的灾难。
*
凌欢妩悠悠转醒,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钝痛阵阵。
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木棚斑驳的屋顶,耳边嘈杂的人声瞬间将她拉回残酷现实。
还没等她缓过神,屋子的门“砰”地被撞开,一群乡亲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三胞胎在屋里被这阵仗吓得哇哇直哭。
为首的大娘,头发凌乱,眼眶通红,几步上前就揪住凌欢妩的衣领,哭嚎着,“都是你,你发现的什么破矿!里面有爆炸物,我儿子还那么年轻,他再也回不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叫嚷起来,“就是,你赔我们亲人!”
“我儿子儿媳死了,还有四个娃要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七嘴八舌的怒骂声像潮水般将凌欢妩淹没。
有人扯着她的头发,她被拖倒在地,头皮剧痛。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将她护在身后,是去端饭匆匆赶回来的宋盼寐。
他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你们别冲动,这又不是欢妩能控制的!她也不想这样!”
可愤怒的乡亲们哪肯罢休,有人挥舞着拳头,差点击中凌欢妩。
宋盼寐紧紧将她环在怀里,像一堵坚实的墙,替她挡住那些疯狂的攻击。
混乱间,郝政委终于赶到。
他身形挺拔,声音洪亮,大声喝道:“都住手!这是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乡亲们听到声音,动作一滞。
郝政委目光扫视一圈,严厉斥责,“事情已经发生了,打骂能解决问题吗?都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乡亲们虽然满心不甘和痛苦,但在郝政委的威慑下,还是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郝政委走到凌欢妩身边,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叹了口气:“小凌啊,你还怀着孩子,先好好养伤,大家也是太伤心、太冲动了。这矿难谁都不想发生,你别往心里去。”
凌欢妩眼神空洞,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郝政委又安慰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天刚亮,郝政委就带着乡亲们和战士们重新上山。
矿区一片死寂,大火已经扑灭,但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浓烈的硝烟味。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个被炸出的大洞出现在眼前。
洞里一片狼藉,那些曾经寄予厚望的石英矿全毁了,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的亲人和战友,都被爆炸的巨大威力炸得尸骨无存。
几个拄着拐杖才艰难爬上山的大娘看到这一幕,全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声此起彼伏。
“儿啊,你在哪里啊,娘怎么就找不到你啊!”
其他乡亲们也跟着崩溃大哭,那哭声在山谷间回荡,让人肝肠寸断。
就连平日里铁骨铮铮的战士们,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因为这次爆炸里,也有无数他们的战友。
凌欢妩像是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处地方,那里有一根被烧焦的红绳,是她送给周九震的。
她捧起红绳死死护在怀中。
最后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疯狂地在黑漆漆的土地里扣挖着,嘴里呢喃着:“你答应我会回家的,怎么可能不回家,你骗我……”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更大的哭声淹没。
因为,失去理智的乡亲们再次将怒火对准了凌欢妩。
有人指着她骂道,“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家破人亡!”
“对,你得给我家人陪葬!”
乡亲们边骂边冲上去动手。
郝政委和士兵们赶忙阻拦,形成一道人墙,可人群太过激动,场面几乎失控。
混乱中,一个失控的村民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倒了凌欢妩。
凌欢妩躲避不及,头重重地磕在一旁的石头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她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消散,再次晕死了过去。
凌欢妩被紧急送往城里的医院,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还是渗了出来,洇红了一片。
医生们在抢救室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宋盼寐守在门口,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额头上满是汗珠,手心里也全是汗。
经过一番抢救,凌欢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她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怎么也不愿醒来。
医生无奈摇头,告诉宋盼寐,凌欢妩是因为无法接受丈夫在爆炸中死去的事实,潜意识里抗拒苏醒。
宋盼寐知道凌欢妩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那是她和周九震爱情的结晶,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事。
他恳求医生一定要想办法,医生只好先给凌欢妩用上营养液,全力保住她和孩子的命。
日子一天天过去。
凌欢妩的肚子越来越大,很快就临近生产。
医生找到宋盼寐,表情严肃,“如果做剖腹产,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撑不住,直接死亡。”
“自然阵痛生产的方式或许能保住她的生命安全,说不定还能促使她从昏迷中醒来,你考虑一下。”
宋盼寐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