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人睡不着,却是有人一夜好眠。
沈枝意睁开眼,面前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目光逐渐向下,落在他的唇上,忽而凑过去,低头吻了一下。
靳承洲迷迷糊糊醒了,“怎么了?”
沈枝意抬手搭上他的肩,又拱进怀里,低下头说:“没什么,就是亲了一下你,继续睡吧。”
靳承洲不允许夜里睡觉的时候,小狗进屋。
所以米糊一直是关在门外的。
她枕在他的肩头,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眼睛看着他受伤的胳膊几秒,缓缓闭上眼。
沈枝意不是一个没心的,知道靳承洲知道所有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袒护她。
她也愿意陪靳承洲走一遭。
即使前面是无边地狱。
一夜好梦。
沈枝意第二天是被米糊舔醒的,睁开眼,抱着狗玩了一会,就和庞医生见面。
庞医生照例给她把脉,又问了几遍情况。
沈枝意照例答了。
庞医生点了点头,还想说没什么。
沈枝意这次主动叫住了他,“医生,我想问一下,会有患者眼前突然变成黑白色吗。”
庞医生说:“生理上不会,但如果你心理上压力很大,就有可能,不过这种案例很少见,你可以放下心。”
沈枝意点了点头。
庞医生问:“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沈枝意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只是想到我什么时候能好。”
“这种事急不得。”庞医生笑着说,“但我能告诉你,你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强,已经在一步步好转了,别着急。”
沈枝意乖乖巧巧应答下来。
庞医生出了卧室,侧头看向靳承洲。
“她有跟你提过眼睛的事情吗?”
靳承洲捏着烟身的手紧了紧,“又变严重了?”
“应该没有,”庞医生说,“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有药膳的功效,也有你的功效,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方法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她的心结,只要这些都解决好了,病自然而然就会好了。”
靳承洲眼皮低垂,很快他抬起眼睛,温声:“我明白了。”
庞医生笑着离开。
靳承洲把他送到门口,又站了一会。
正要回去。
景东走了过来,低声说:“周生允想和您见一面。”
靳承洲蹙了蹙眉,“他有说什么事吗。”
景东:“没说,是从周宅传出来的消息。”
自从沈俊的事发生之后,靳承洲就往周宅安排了人手。
只是他插的并不深。
也担心被人发现。
所以,一般是不会动用那几个人。
现在周生允的消息传过来,要不是那些人被发现,要不然就是周生允故意把这个消息露出来。
靳承洲说:“听说关红他们最近也回港城了,安排一下,我总得问问周老爷子,靳甜出来之后,怎么处理两家的订婚。”
景东会意。
靳承洲转身穿过客厅,走回卧室。
沈枝意头都没抬起来,抱着狗,搔搔它的下巴。
靳承洲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一把将狗拎起来。
“米糊!”沈枝意道。
靳承洲道:“知道你不在意我,但这么偏心一个狗,是不是过分了?”
沈枝意无言,半晌问道:“一条狗的醋你都要吃吗?”
靳承洲:“这是狗的事吗?”
沈枝意有些火气了,她最近虽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不是完全能控制住,抬起眼看向靳承洲,“那你要干什么——唔——”
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大掌捧住她的脸吻了下来。
米糊夹在中间,看不懂两个人类的吻,豆豆眼浮现出迷惘的神色。
沈枝意听见小狗哼唧,抬手想要把人推开。
男人大掌揽住她的腰,握得很紧。
吻不断加深。
哪怕知道米糊是狗,不是人。
沈枝意都不好意思了,含糊道:“你别教坏小朋友。”
“可以,那我们再生个妹妹给它玩,它就不会被教坏了。”男人含着唇低语。
沈枝意翻了个白眼。
让狗带自己的孩子,他也想得出来。
男人把米糊提拎到门口,关上门,转过身,他看向沈枝意。
这么些天,他一直没有动沈枝意。
一是不想刺激她,二是觉得她还在抗拒他。
可现在女人的态度明显有松动。
靳承洲就不那么想了,他想要她,想要占有——
占有的代价就是把女人惹急眼了。
出门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渗血的咬痕。
保镖看见,默默挪开眼睛。
靳承洲倒是没什么表情,上了车,前往周宅。
去之前,靳承洲给周老爷子打了电话。
到周宅的时候。
管家和周生允过来迎接。
靳承洲刚下车,就看见周生允站在他面前,视线赤裸裸盯着牙印。
管家也适时看过去,“这是?”
靳承洲说:“我妻子咬的。”
周生允早就猜到什么,听见这话,面色不由还是一黑,冷冷道:“卖弄风骚。”
靳承洲微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周先生。”
周生允后槽牙咬紧,“你真以为有谁会羡慕你吗?”
靳承洲挑了挑眉,没说话,侧目看向管家。
“我是过来见周老爷子的。”
管家陪着笑:“我清楚,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等着您了,生允少爷毕竟是靳甜小姐的未婚夫,所以到底什么个结果,也得知道不是?”
靳承洲点了点头。
管家上了观光车,靳承洲和周生允坐在后排。
男人中间划分两条泾渭分明的线。
看着井水不犯河水。
管家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些,默默叹口气。
老爷还怀疑少爷偷跑出来了会和靳承洲联系。
看这个死对头的样子。
日后不结成仇家,就算是好的了。
管家把车停在主栋门口,靳承洲和周生允先后下车,往里面走去。
管家把人领到会客厅。
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他们进来,微微抬手。
“都坐下吧。”
靳承洲没有坐,只是道:“其实我今天也不想过来的,主要是现在靳家是我当家,所以不想再横生枝节,您说呢。”
周老爷子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问。”
靳承洲抬眼。
周老爷子问:“你真的能主导你妹妹的婚事吗?”
他目光探究,话却如刀:“你也知道,你和靳甜的关系是同辈,要是真做主了,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