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常没有否认,“换个地方聊?”
沈枝意没有动,视线扫过周围。
自从周家常出现后,为数不多的保镖拦在他们的附近,不给靠近。
就连方才的前台都被拦在外面。
她问:“去哪。”
周家常看她一眼就笑了,说:“早知道你这么能干,我就不会拦着生允娶你了。”
沈枝意没开口,面色淡淡看着他。
周家常踱步走上楼,“我不会伤害你,走吧,就在楼上。”
沈枝意跟上周家常的步伐。
片刻。
一个人越过他们,过来低声说了两句。
约莫是在说房间位置。
周家常带着沈枝意走到一间最里面的房间前停下,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过来开门,检查,摆上茶具,随即他坐到主位的位置,看着站在门口的沈枝意,他微微一笑。
“进来吧。”周家常意味深长:“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消失,我也没法解释,所以你不用担心。”
沈枝意眉心微微跳了跳。
她没有选择距离周家常最近的位置,而是靠门口的位置。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周家常摆了摆手,保镖应声把门关上。
周家常和颜悦色看向沈枝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靳甜,还是沈家昌?”沈枝意缓缓抬起眼睛。
周家常十分意外的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以为沈家昌的事是我做的。”
沈枝意:“直觉。”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是周生允等人,但没想到是周家常。
可现在见到周家常真人——
她又不这么以为了。
因为周家常的感觉给她很危险,像是一条盯紧猎物的毒蛇,眼神阴恻恻的恶,讲不出来的恶心。
比周生允给她的感觉还要恶心万倍。
周家常笑着倒好一杯茶,再利用眼前的大轮盘推到沈枝意面前,说:“的确是我。”
沈枝意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
周家常说:“这也怪不得我,你看,我警告过他之后,你也很安分了”
沈枝意蓦然想起上次订婚宴上的事,唇角绷紧。
周家常说:“年轻人有脾气很正常,你上次没有道歉,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沈枝意垂下眼,没说话。
周家常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更为寡冷:“枝意,长辈说话,你一声不吭是不是还是不服气。”
“没有。”沈枝意说,“不过周老爷子,周生允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她试探地看向他,手心都是汗:“知道你手段这么狠辣,一言不合就动手,您也不担心你做的事有朝一日把周家拉下去?”
周家常:“我能带你过来,就不怕你知道。”
满室寂静。
忽而,铃声乍现。
沈枝意站起身,“靳承洲找我了,我该回去了。”
周家常眼皮都没抬,门口两个保镖进来,一个钳住沈枝意的手,另一个抓住她手上的手机,取下来,关掉录音,再从头到尾把网盘检查一遍,朝周家常颔首。
周家常放下茶盏,“只要你愿意离开靳承洲,我愿意送你出国,帮你在国外成就一番事业。”
沈枝意面色变了变,“你是担心我用靳承洲对周家造成影响。”
“你已经造成影响了——”周家常叹口气,“我也不想对你这么粗鲁的,你只能怪你自己不听话,否则我也不会出此下册。”
他笑眯眯道:“常说温柔乡,英雄冢,你不想靳承洲出什么事吧。”
沈枝意呼吸猛然一沉。
周家常摆了摆手。
保镖松开沈枝意,跟着周家常往外走去。
周家常道:“你可以慢慢考虑,距离过年还有小一个月。”
他的意思是让沈枝意在过年之前出国。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挺拔英俊的男人从楼梯口上来,面色阴沉,他抬眼看了一眼周老爷子,再望向身后。
只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沈枝意的身影。
倏然,凌厉眉眼剜去。
周老爷子瞬间笑了,“别担心,我就和人谈谈事,不会吓着她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他朗声道:“对吧,枝意。”
沈枝意没说话,身体绷得很紧。
靳承洲穿过人群,走到沈枝意身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滑落捏住她的手。
女人的手发凉微冷。
她唇角抿紧,反手扣住他的掌心。
靳承洲开口:“我们回去。”
沈枝意点了点头,和靳承洲一步步下楼。
上了充满暖气的车。
沈枝意指尖的冰凉才好了不少。
后知后觉的,她抬起眼看向靳承洲。
男人道:“刚刚港城那边来了一个电话,有个工地砸死了人,我回得长了点。”
沈枝意:“是他故意支走的你。”
靳承洲黑黝黝的目光看着沈枝意,“你们聊了什么?”
沈枝意抬眼看向他,半晌摇了摇头。
“没什么。”
周老爷子在京北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她不能再让靳承洲以卵击石。
捏了捏靳承洲掌心,她抿唇说:“我们回去吧。”
只是话是这么说,她目光看向窗外,难免带上几分可惜……
沈枝意原本是想去那种宠物店看看,听说人有宠物的陪伴,心情会好很多。
她希望哪怕是她真的和靳承洲分开。
靳承洲身边也留着能陪伴他的小东西。
两人回到家。
刚下车。
门前的灌木丛里几声嘤嘤叫,听着像是小狗在嗷呜。
沈枝意回头看了一眼靳承洲。
靳承洲:“家里还有一点剩饭。”
沈枝意往前两步,看向灌木丛深处,一条土黄色的狗眼睛大大的,嘴里不断发出嗷呜的声音,它似乎看见了沈枝意,踉踉跄跄站起身,就要往旁边跑去。
靳承洲把剩饭拿出来。
沈枝意搅拌了两下,放在地上。
小狗不动了,鼻子努力嗅了嗅,顷刻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
沈枝意站起身。
蹲的太久,她的小腿有点发麻,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靳承洲握住她的腰,扶稳。
就这样,两个人看着这只小狗把碗里的饭吃完,又摇摇摆摆地过来蹭沈枝意脚边,发出呜呜呜的嘤嘤叫,又翻过身,敞开肚皮,仿佛是在让沈枝意摸。
它似乎很清楚家里的主人是谁。
所以躺下的毫不犹豫。
只想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