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淮醒来时许砚宁正巧提着药箱进来,她没戴面具,姣好的面容让宋云淮愣住了。
“你……我……”宋云淮想说什么,却结结巴巴地组织不好语言。
许砚宁将药箱放在桌面上,边拿东西边解释:“你没死,肩膀处的伤口我也处理过了。”
宋云淮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肩膀处的伤口隐隐作痛,目光紧紧盯着许砚宁,像是想要确认什么。
许砚宁转头看向宋云淮,皱了皱眉:“看我做什么?”
宋云淮脸上带着幸运的笑:“我……大家都说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许砚宁拿药的手一顿,惊诧地看向宋云淮:“你知道我是谁?”
宋云淮点头:“本来只以为你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后来你出城送粮,我看到你了,也是那时我捡到了阿童。”
许砚宁默了默,原来阿童是他捡来的。
她就说,阿童明明是应国的流民,怎么会突然变成宋云淮的弟弟。
想到阿童,许砚宁面露歉意:“抱歉,我没有守住阿童。”
宋云淮一愣:“阿童怎么了?”
“被林氏的人带走了。”
宋云淮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觉攥紧,虽然阿童不是他的亲弟弟,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不似亲人更盛亲人。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去救他了。”
宋云淮看向许砚宁的眼中饱含感激:“你救了我又救了阿童,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他现在无权无势,任何人都可以在他头上踩一脚,他其实很害怕会连累许砚宁,毕竟许砚宁本就没有参与在这场权利斗争中,甚至大家都以为她死了。
许砚宁抬手将银针扎在宋云淮的肩膀处,“那就先欠着。不过,你为什么会在顺应山上?”
宋云淮沉默片刻,提醒道:“王妃,如果你假死脱身是为了远离朝堂斗争的话,这个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许砚宁扎针的手重了一些,宋云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不叫我姑娘了?”
明明最开始初见时,他一口一个姑娘叫得开心得很。
宋云淮有些意外,很快就明白了许砚宁的意思,笑笑:“姑娘。”
许砚宁笑着,手中扎针的动作轻了不少:“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起点可是有些人一辈子到不了的高度,难免引得他人嫉妒。”
宋云淮苦笑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辛苦得来的仕途会成为权势争夺的棋子。
但让他抽身离开,他也做不到,因为他不能愧对路林疏的栽培。
“不过,我觉得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宋云淮看向许砚宁,不明白许砚宁为什么这样说。
许砚宁解释道:“林氏一族虽然势力不比其他世家,但也不是你轻易能够撬动的,所以你得有自己的势力。”
宋云淮明白了许砚宁的意思,但是他上哪去培养自己的势力?更何况势力的培养是需要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的。
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金钱,他的所有重心都要放在朝堂上,不然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宋云淮有顾虑,许砚宁有些不满:“你不信我?”
宋云淮惶恐解释:“不是不信姑娘,姑娘所说确实有道理,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宋云淮还没说完就被许砚宁打断了:“谁说要你培养了?”
“啊?”
许砚宁指了指自己:“我可是楚国的长宁公主,我的父亲可是许家为。”
楚国许氏的巅峰时期可谓是名震八方,不然也不会被楚国皇帝忌惮。
想到这里,许砚宁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等她解决了燕国,楚国的那些人可得好好等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宋云淮有些犹豫:“可是……”
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
这句话宋云淮没敢说,但是看许砚宁自信的样子,心中莫名就定了下来。
得快点成长啊,宋云淮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让那些帮你的人因你死去。
阿莲从外面匆匆跑来:“夫人!夫人!”
许砚宁转头看去,阿莲一脸喜色,“夫人,主子来啦!”
“夫人?”宋云淮有些懵,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许砚宁夫人。
阿莲这才看见已经醒来了的宋云淮,尴尬地笑了笑:“奴不知道夫人在和公子谈论要事……”
许砚宁摆了摆手,“不碍事。”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收好银针往外走去,“他人呢?”
阿莲跟在许砚宁身边:“马车刚进城呢。”
刚出了门,许砚宁便看见知礼从马车上下来,黑色的衣袍和鬼面具哪怕在白天看见也是极具神秘感。
知礼看见许砚宁,面具下的脸笑开了花:“我就知道夫人肯定想我了。”
许砚宁翻了个白眼,语气真挚:“没有人想你。”
知礼笑得甜蜜,眼中的柔水像是要溢出来了:“我给夫人取了人皮面具来,夫人能不能想我一下?”
许砚宁看向知礼手中的锦盒,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嗯。”
许砚宁觉得,如果人有尾巴,那么知礼的尾巴一定要翘上天了。
兰灼池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拉着许砚宁的衣袖摇了摇:“你也想我。”
知礼瞪着兰灼池:“臭不要脸。”
兰灼池瞪回去:“没脸没皮。”
许砚宁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转变为一阵叹息。
也不知道兰灼池从哪里学来的话。
接过锦盒许砚宁也不管这两个一见面的拌嘴的人,转身便看见了扶着门的宋云淮。
忽然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宋云淮朝着许砚宁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许砚宁总觉得这个笑很勉强。
“姑娘家看起来很……热闹。”
宋云淮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至少确实很热闹。
许砚宁揉了揉太阳穴,干笑两声:“他们确实很吵,你别介意。”
宋云淮摇摇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我现在身份特殊,怕给姑娘招来杀身之祸,便不多留了。”
说罢,宋云淮朝着许砚宁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