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看着崔倓进了电梯，这才回来，按了密码，进屋。
一看，向远竟然在洗碗，赶紧跑过去，“远哥，哪里要你洗碗的，我来我来。”
向远微微一让，“几个碗罢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有点局促，想着洗就洗了，我今天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舒阳干干地笑了笑，莫名地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没有没有，崔倓小时候是认我妈做干妈的，之前他一直在国外，现在回来上班了，我妈这事他帮着联系医院联系救护车，帮了我挺大的忙的，我一直想请着他吃饭，他又特忙，我就想我这搬了家了，就顺道请一下吧。”
“你请谁吃饭都是放家里请的吗？”向远又道。
“啊，也不是，我和他啊，关系比较好，这不方便么。”
感觉到气压有点低，舒阳不由自主地就继续说道。“我们小时候一起练体育的，只不过他成绩好，后来就不走体育这条路了，哦，就是后来你去上大学以后的事了，我不是练体育么，就跟着崔叔练，游泳，乒乓球，还有跑步，就是和崔倓他一起。”
可是一边说，舒阳就恨不得咬舌头，自己说这些干什么呢，感觉越说越描不清了。
向远‘哦’了一声，“哦，小时候就认识啊，青梅竹马呢，挺好。”
他洗好了碗，去洗了手。
舒阳跟在后头重复道，“后来我初中不是就去读三加二了嘛，他去了重点高中，再后来，他读大学去了，再后来，就出国了，我们联系后来就不多了，最近他刚回来。”
舒阳略过中间和崔倓的事情，简短地说道。
她不是傻子，能听得出向远语气中的不悦，这个发现，竟然让舒阳的心乱跳起来，她从后面不由地想看向远的脸。
侧面上看，向远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舒阳想，难道刚刚自己理解错了？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她想。
两人沉默了下来，舒阳想着，去拿了矿泉水，“我这没买茶叶，平时就喝这个水，来一瓶么。”
她把水递过去。
向远顿了顿，才接了过去。
“我今天有点事想要请教你。”
“太客气了，什么叫请教呀，咱们的关系，什么关系，是吧，有事就说呢。”
向远很想问舒阳，他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啊？
这不能想多，一想就能想到那天晚上，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向远就觉得更不开心了。
他闭着嘴，一再劝自己，别开口，跟着舒阳来到了客厅，两人在沙发处坐下。
“就陪读的事情，我妈是不是和你说过，老师说可心需要陪读，我自己也在网上大致搜了一下，怎么说的都有，还有就是可心妈妈，她想给可心转学，就那边的学校需要笔试面试，她最近找了老师，一对一的对可心进行补课。”
舒阳仔细地听着，“那可心呢？她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她不想转学，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她明明知道，她妈妈去学校接她过去，就是补课，我们一开始也是约定奶奶接她，周末她去妈妈那边，但现在变得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去她妈妈那边，偶尔回来就发脾气，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舒阳继续问道，“你是指，她在被妈妈接走的时候，是顺从的，但回这边来的时候，情绪很大是吗？”
向远摇头，“也不完全是，在她妈妈面前也有情绪的，但情绪没这么大，比较起来，她和她妈相处的时间更长，她妈妈对她的要求也更严格一些，你知道的，我不大懂，就是普通孩子在学习过程中的这些东西，但我看到别人说，大部分孩子对于学习，很少主动和完全配合的，所以拖延、一定程度的反抗，都是正常的。”
“而且，我和可心妈妈，到底是离婚了，但可心和妈妈，依然是母女，只要可心自己不是特别强烈的拒绝，我好像也无技于施。”
舒阳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那你想要解决什么？”
“就是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让我有点担心，从前虽然老师也会反映，在课堂上不是那么专注，成绩忽上忽下，偶尔会和同学有点矛盾，忘记作业这些事情，但最近她上课走神更严重了，老师很不满意，老师说指出她问题的时候，她的情绪很激动。”
“前阵子，老师批评她了，她很激动，说要跳楼，教室在三楼，老师吓坏了，后来就说让我们陪读，但可心妈妈执意让她转学，我觉得不妥，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妥，想请教一下你，你是怎么看的。”
舒阳抬起头看向远，“首先，我认为，就是要转学，也不能去可心妈妈说的那所学校，从你对可心妈妈的描述，以及上一次我自己接触的印象来说，可心妈妈的要求挺高的，不是说这种高要求不行，只是可能可心无法匹配。”
“所有的家长，都是想自己的孩子成绩好的，我小时候，从一对多到一对一，都试过的，从一年级开始，我小时候上的那个学校，也很好，学区房是在我幼儿园的时候早就挑好了，班级也有找了人，但我跟不上，为了让我跟上同学的进度，我爸妈只能找了一对一，但是我还是不行。”
“后来，我转学过来，后来有一部分时间，你也看到了。”
舒阳停了一下，又继续道，“大部分孩子成绩的取得，特别是高于平均线上很多的成绩，除了技巧，更多的是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可心，至少目前，她没有力量或者相应心智的支撑……不是智力不行的意思。”
“就好像我，小时候所有的老师对我的评价是，我很聪明，但就是不学，我尝试过吃药的，当然，不是乱吃的，是医生开给我的，当时医生诊断我注意力缺陷，也就是adhd，混合型的。”
“但我吃药的效果不好，食欲减了，睡不好，瘦了很多，不过我当时已经和崔叔开始练体育了，虽然体育一开始也练得不好，但对我来说，至少比学习好点吧，不用整天坐在教室里面。”